秦墨从来不是个遇到点挫折就会一蹶不振的人，恰恰相反，任何难题与逆境都会激发他的挑战欲，他甚至还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能让他感觉，活着还没那么无聊。
就像是枯燥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剂，太过于顺风顺水，也实在没意思。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这种处境，成功的让他兴奋了起来。
一直压抑着的心境，也有了松动了迹象。
他不知道这样发展究竟是好是坏，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就够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肩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包袱，不用再心怀天下，也就没有了顾忌。
真的……有意思。
他甚至开始期待，这个神侧空间以后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废物富二代当起来其实挺舒服的，但果然还是现在这种生活让他更爽一些。
这种……遇到无处着手的难题的无力感，真的，多久没体验过了？
神侧空间，神侧，呵，可别让他失望啊。
——这份刚刚升起来的中二病晚期心态在第二天中午看到萧暮睡袋里一大片血迹的时候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出血量超大啊秦哥！”萧暮都被整懵了，就这么坐在染血的睡袋上岔着染血的大腿对着秦墨，“我是不是要死了啊秦哥？！”
秦墨一阵惊疑不定地打量她片刻，眉头几乎能拧出水：“你这特么……是来姨妈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完全没感觉啊！卧槽卧槽我不会失血过多吧？！”看起来萧暮是真慌了。
“你见过谁流姨妈流死的？”秦墨先看了眼施雪沫，发现她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睡袋里睡着，才继续说道，“你别嚷嚷了！带了姨妈巾没有？”
“我怎么可能带那种东西啊！”萧暮绝望了。
秦墨沉默一会，然后掏出了一包姨妈巾：“拿去垫上。”
场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萧暮呆呆地看着那包姨妈巾，连大出血也顾不上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这特么不是给你们操心的吗！”秦墨甩手就拍她脸上了，“赶紧换了！”
萧暮倒没墨迹，手忙脚乱的拿出一片姨妈巾后，她当场就开始脱裤子。
“等会！你特么……”秦墨眼角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本想说些什么，但到头还是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方毛巾，“记得把血擦干净，衣服还有吧？没有我给你一套。”
真是操碎了心。
等萧暮把那些东西都拿过去后，他便转身背对着她，非礼勿视。
顺便检查一下施雪沫的情况。
和昨天一样，施雪沫仍然一切正常，却就是醒不过来，哪怕他用外力刺激都没用，妥妥变成了一个睡美人。
“秦哥……”萧暮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几分迟疑，和几分困惑。
“弄好了？”秦墨下意识回头望去。
然后就懵了。
萧暮此时已经脱干净了，身上血迹也清洗掉了，坐在他的睡袋上面，仍然岔着腿对着他，手里拿着一片姨妈巾，一脸纠结：“这玩意怎么用？”
“……贴上就完事了啊，还能怎么用？”反正看都看到了，秦墨也没了避嫌的心思。
萧暮思考几秒，作势就要往那令人肖想的地方贴。
“你特么贴哪呢！”秦墨赶紧抓住她的手，都给她气笑了，“贴内裤上！”
“……哦。”
好不容易把这玩意折腾好，萧暮目光便落在了染血的睡袋和自己刚脱下的裤子上：“这些东西怎么办？”
“说起来这还算是你初潮来着，从某种方面来说挺有纪念意义的——你不收藏起来？”秦墨斜了她一眼。
“还是算了吧。”
“真不要？”
“我为什么要收藏这种东西啊？”
然后秦墨就把这些收进空间了：“行吧，我待会去丢掉。”
至于会不会真的丢掉，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萧暮颇有些别扭地挪了挪屁股：“好不习惯这玩意。”
“习惯了就好了。”
“啊……果然还是当个爷们好，没这么多破事。”
“我觉得你还是当个妹子好。”秦墨不禁评价了一句，“看着多养眼，就算你现在作死我都舍不得打你了。”
“……”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白虎。”
“……”
“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前几天自己剃的？”
“秦哥！和谐点行不行！”
车轮都压脸上了。
秦墨笑了笑，也不再问了：“我出去看看情况，你先在这待着。”
他们肯定遇到了情况。
这是秦墨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的事情——不是指萧暮的姨妈。
不过她的姨妈到访这件事优先度确实在此之上，毕竟他不可能让这家伙浴血奋战对吧？
当然，期间他并没有察觉到危险，这是他如此淡定的主要原因。
然而一出帐篷，秦墨的表情就变了。
帐篷里布置了隔音法阵，就算外面在过年里面都不会听到一点声音。但他刚离开法阵范围，耳边就突然充斥了阵阵缥缈歌声。
歌声！
与昨天相比，此时萦绕的歌声已经超级明显了，仿佛就在耳边吟唱一般，却又如同远在天边。歌中没有歌词，只有音调，听不清高亢低昂，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好像喝醉酒的人闯进了KTV，哪怕是天籁之音，闯进耳朵的也只有破碎韵律。
秦墨现在就是那个喝醉酒的人。
在帐篷门口站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
这歌声能摧残的人神智，听起来和他们最初预想的差不多，但这只是初步影响。让人失去理智后，这段歌声便会留在人的精神世界中，持续破坏精神世界，直到最后，彻底把中招者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施雪沫的沉睡也是这个原因，他之前并没有探查过她的精神世界，因为这样有不小的风险。
这个过程并不短，可以说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抵抗，但让人绝望的是，他们甚至没有足够有效的办法去抵抗——歌声无孔不入，只要能听到，那么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招，除非找一个完全听不到的环境。
秦墨的隔音法阵倒是有用，但这玩意没法布置在越野车上，整个越野车都是法阵、阵法绝缘体，这应该是对玩家的限制，防止玩家把越野车变成有攻击能力的战车。
不过，秦墨在分析出歌声蕴含能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出了解决办法。
但他发笑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而是前方不远处的孙平——
他正高举着双手，不断原地转着圈，表情是孩童般的天真，就连说出的话，也如孩童般纯粹：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哇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