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剧情,更是一路往胃疼的方向发展。
施天成也是个古代人,封建迷信这玩意他同样免不了俗。早在当晚见到血瞳施雪沫的时候,他就已经生了异心,虽然没有当场把施雪沫弄死,但也是当成了妖怪来看待。
连带着生下了施雪沫的婉儿也失去了恩宠,母子俩在王府里过得日子要多苦有多苦。
施天成倒是会享受,王爷不能没有子嗣,以前是一门心思痴情扑到婉儿身上了,现在发现她生了个怪胎,当然不可能再把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没过多久,他就娶回来了一堆女人,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好长一段时间,都把正妃母子俩忘在了后院。
不过婉儿虽然年纪小,责任心却一点也不小。哪怕已经失去了恩宠,她还是坚强地把施雪沫养大,所有好东西都紧着自家女儿,女儿生病发烧的时候还跑去求府中的医生治疗,好几次被轰出来,最后还是拿着当初花魁时攒下的银子去外面找医馆救得女儿。
被驱逐出府之后,娘俩的处境更加糟糕,古代男权社会下,女人想独自活下来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不过婉儿仍然十分坚强,带着些银两去京城外边的庄子里买了个小房子,收了几亩田,种起了庄稼,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倒也过得下去。
然而当初对施雪沫的流言仍然没有消停,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在施雪沫八岁的时候,这股风吹到了这里,顿时让周围的乡亲们对母子俩避如蛇蝎,远远的见了面都恨不得绕道走。
被孤立起来后,母子两的生活更加艰难,加上有些叫嚣着“妖怪不配活在这世界上”的年轻人蓄意破坏她们的庄稼,到最后,娘俩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婉儿试图求饶过,带着孩子跪在乡亲面前祈求能放过她们,但得来的只是人们厌恶的眼神和鸡蛋白菜梗。
然后,婉儿卖了房子,带着施雪沫离开了这里。
那年,施雪沫十二岁。
时年各地起战乱,局势动荡不安,整个世界都弥漫着名为惶恐的情绪。娘俩隐姓埋名做过杂役、当过仆人、混过乞丐,到最后,两人在深山的一处寺庙里落了脚,庙里的大师收留了他们,婉儿剃度为尼,希望能在这里带着施雪沫混过余生。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当年天下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全国各地闹起了饥荒,同时战乱不止,京城街头每隔几天都能看到快马加鞭送前线战报的士兵,然而,没一个是好消息。
第二年,情况仍然没有好转,战乱未平,饥荒未息,民不聊生,百姓遍地哀嚎。雪上加霜的是,京城四处再起流言,各种妖魔鬼怪纷纷出现,一时人人自危,逃难的逃难,躲灾的躲灾,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正午之时的大街上却连几个人影都没有,可谓是萧条到了极点。
这时,不知是谁想起了当初施天成王妃生的那个妖怪,并传言是那个妖怪导致的如今局势,天子脚下生妖怪,触犯了老天爷才降罚于此,只有杀了她才能平息老天爷的怒火,帮助国家度过这次灾难。
不管是真的信了传言还是为安抚百姓,高高在上的皇帝便下旨了。
于是,娘俩没能在寺庙里安稳两年,又被拖回了京城。
这次,婉儿没能跑掉。
将近两年的相处,大师对娘俩也有了感情,便在官府抓捕时冒死保住了时年十四岁的施雪沫,但人都来了总得有个交代,寺庙再大,大不过天子,为保庙中人性命,婉儿主动站了出来。
皇帝给了她一个盛大的死法——
当着全城人的面,架起了高台,把她绑在上面,活活烧死。
当时施雪沫就在台下,亲眼见证了这一刻。
而动手丢下那第一把火的,好巧不巧,是施天成。
皇帝下令,全城搜捕施雪沫,一旦捉拿,便是同样的死法。
执行这次追捕任务的,还是施天成。
然而老天这次站在了施雪沫这边。
第二年夏,战王叛乱,联通敌国掀翻了当朝皇帝的统治,自己坐上皇位当了天子。前朝皇子公主被尽数屠戮殆尽,但施天成却逃了出来,隐姓埋名,没过几年,便在江湖中混出了地位,成为了绝杀宫宫主——秦墨。
而施雪沫,则是走上了她母亲的老路,成为了京城第一花魁。
人的记忆总是短暂的,而位高权重的人,更是关注自己胜过关注他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够美,别说是妖怪,就是鬼都上给你看。
哪怕施雪沫的面容和当初的婉儿相差无几,却没人把她与那怪物联系在一起,无数权贵人士千金愿买其一夜,但她与婉儿一样,只卖艺,不卖身。
不过,这话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基本相当于一句屁话,所以,也不是没有人用特殊的手段弄过施雪沫——但无一例外的,那些人全部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痴情公子愿意重金替她赎身,但直到她十九岁,都没人打动她的心房。
她在等待着一个人。
等待着……能让她动心的人。
动杀心的人。
而那个人,就快出现了。
时年晚夏,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在京城召开,届时将有无数江湖侠士涌现,争夺这一次的武林盟主之位。
平寂了许久的京城,随着这一次武林大会的到来,再次起了骚动。
京城外,官道驿站,其中一间客房里,秦墨正与施天成对视。
他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施天成的衣服,就连装束打扮都与对方一模一样。
对方在笑:“你对她有很深的感情,我知道,但如果她要杀了你,你会做什么反应?是杀了她,还是让她杀了你?真是有趣的困境啊。”
与此同时,秦墨脑海中终于响起了主线任务提示——
【任务更新:活着】
【完成任务后返回神侧空间】
【蝼蚁,挣扎着去死吧。】
秦墨也笑了。
笑得很放肆。
“为了一个考核,还真是大手笔啊。”
对方仍然在笑,身形却开始渐渐淡去:“做出选择吧,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能离开了——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么?”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却是一顿,已经有些透明的身躯猛地凝实,原本玩味的表情也变成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这不可……”
“你想说不可能?”秦墨走到了他面前,随意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动作十分缓慢,对方却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浑身都颤栗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秦墨缓缓凑近对方,咧嘴一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一开始想杀的,就只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