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莫名感觉周围气压变低了一些。
嗯，好像谈崩了。
啧，他明明说的都是实话来着，果然古代人还是迂腐。
古代鬼也一个逼样。
“所以大哥，你找上我难道就是因为看人不爽？想杀两个人庆祝庆祝？”
厉鬼盯着他看了几秒，嘶哑道：“她……是梨花宫宫主。”
秦墨一顿：“所以？”
“所以她必须要死。”
“哦，”秦墨了然般点点头，然后友善一笑，“那老哥你又孤陋寡闻了，她昨晚已经解散了梨花宫，现在没有梨花宫了，她也不是梨花宫宫主了，所以你不用杀她了。”
场面再次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周围的气压也更低了一些。
厉鬼似乎更靠近了两人一点，周围鬼气完全把秦墨笼罩其中：“你……是谁？”
“我？我姓张，叫张大日。”秦墨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地说出了这句话。
厉鬼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们……杀了秦墨……施天成，你妄想取代他……你成为绝杀宫宫主……你，是谁？”
秦墨有些无奈：“我不都说了么，我叫张大日。”
“你不是我们的人。”厉鬼笃定道。
秦墨下意识想吐槽。
但还是憋住了。
什么叫不是他们的人？都是一群鬼了还人不人的，还没认清现实呢？
“所以，你们要死在这里。”随着厉鬼话音落下，周围环境鬼气更甚，天空似乎都黑了下来，竹林温度陡降，仿佛瞬间从盛夏进入了严冬，让昏迷中的施雪沫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注意到怀中人的动静，秦墨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鬼体隐隐释放出了点点光亮，施雪沫便顿时被一阵温暖包围，微颤的身躯也平稳了下来。
秦墨后退几步，抬头看向前方厉鬼，笑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厉鬼仍然重复着这句话，恐怖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秦墨耸了耸肩：“行，反正她一个晕过去的，我这个小鬼也打不过你。那既然我们都要死了，能不能大发慈悲，让我们死得明白一点？我们为什么非死不可？究竟是谁要杀我们？”
厉鬼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秦墨的话语。
不过或许他还有那么几分善心，也或许他只是偶然起了玩心，只听见他发出了几声嘶哑的笑声，随后便道：“你们阻挡了皇帝的计划，所以你们必须要死。”
“皇帝的计划？什么计划？”秦墨还想问。
可惜那厉鬼已经失去了耐心：“知道这么多便足矣，我会给你们一个没有痛苦的死法……”
说完，秦墨突然发现脚下的地面变了触感，低头看去，原本踩着的泥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尸体堆，无数断肢残骸被他踩在其下，而且好巧不巧，他的右脚就正好踩在一颗已经腐烂到露出了白骨的脑袋上，脑袋仅剩的一颗眼珠还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说不出的惊悚意味。
下一刻，尸体堆中突然冒出了许多只鬼手，疯狂抓向秦墨。
每一只鬼手，都是一只厉鬼。
厉鬼同样分为三六九等，如果说眼前的那个男鬼是一等厉鬼，那么尸体堆下面的鬼手便是五等左右的厉鬼。它们受控于男鬼，和深山庙里那群鬼僧有些类似，都是一种鬼傀儡。
但就算是傀儡，其本身作为厉鬼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以秦墨现在鬼族的能力是不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答案当然是……不是。
要真这么打起来他甚至能被那厉鬼摁在地上摩擦，论道行，那男鬼甩他十八条街。
没办法，谁叫他鬼族的血统是一个副职呢？他就没来得及深挖这个血统的潜力来着。
但……他还有主职啊！
而且他的主职还是……
“圣特娘的光啊！恶灵退散！”躯体瞬间解除鬼化，几乎是在同时，秦墨全身光芒万丈，脚下被照耀到的厉鬼和尸体堆顿时发出一阵充满惊悚意味的惨叫，随后化为一缕灰烟消失不见。
周围的黑暗急速退去，无处不在的鬼气顷刻间被驱除殆尽，天空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小竹林也依旧是那片小竹林。
不过乱葬岗边上的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墨仍然抱着施雪沫，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厉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对方显然被他这一手给镇住了，那冰冷生硬又嘶哑的声音中愣是听出了几分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这你就又孤陋寡闻了，”停顿一秒，秦墨痞气地笑道，“圣法师听说过没？我主业是做这个的，当鬼只是个副职。”
“你究竟是谁？！”厉鬼继续不可置信。
“行吧，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叫张大日，你也可以叫我道上的名号——驱鬼道士，张天师。”
见那厉鬼陷入沉默，秦墨也快消磨完了最后一点耐心：“好了，游戏结束了，现在是我问你答环节——第一个问题：谁派你来的？”
“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厉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梨花宫宫主的人。”
秦墨：“……”
他怎么感觉他俩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这憨憨究竟脑补到了啥玩意？
“你觉得这样就战胜我了？是不是太天真了？”厉鬼缓缓飘上天空，周围鬼气也再次浓郁了起来，“这里……可是我的主场。”
话音落下，小竹林中顿时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乱葬岗方向浮现出无数鬼影，皆向这边飘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厉鬼身体中。
随着进入他鬼体的鬼魂越来越多，他的鬼体也越来越凝实，压迫感也更深了几分。
他居然想吞噬这里所有的亡魂来突破！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吧？！”厉鬼死死盯着秦墨，大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存在，就算你有点实力，但你的愚钝和自大终究会让你葬身在此。”
秦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确定婉儿的灵魂没飘过来后，便抬脚向厉鬼走去。
厉鬼还在笑：“你想阻止我？没用的！你根本不可能突破这层鬼气！但是……挣扎吧！哈哈哈哈，让我欣赏一下你死前的绝……不可能！不！不可能！你怎么能靠近我？！”
秦墨毫无阻碍地走到他面前站定，笑得纯良。
“这你就又孤陋寡闻了，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