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的寻找经验，第二次前往深山庙就简单了许多。
这次秦墨并没有带手下，只让施雪沫跟自己一起过来，尽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巧不巧的，这一次到达深山庙，时间依然是晚上。
施雪沫看着眼前的庙门，神色有些莫名：“已经这么破了啊……”
秦墨瞥了她一眼，便抬脚踏入了庙中。
此时的施雪沫是第二人格占主导，毕竟要以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去接触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就算主人格有第二人格的全部记忆，但性格不同的情况下，也很容易让人发现破绽。
庙中景象比起前几天犹有过之，只不过几天未见，秦墨却感觉像又度过了好几年一样。
“这里不对劲。”他走在前面，提着一盏灯笼，低声道。
他第一次来这里时，这庙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是一个被废弃了许久的地方。虽然庙中有很多鬼僧，但那些鬼僧完全没散发出去半点鬼气，所以在遇到那个老僧之前他才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
但这次不同，两人刚进庙内，就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鬼气，甚至比之前那个男鬼在乱葬岗里召唤出来的鬼阵更甚，不知道的估计还会以为这地下是个万人坑——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布置，才会产生如此浓郁的鬼气了。
或者是这里存在着十分强大的鬼物。
“这里是鬼境，”秦墨微微皱眉，一边深入一边与施雪沫低声说着情况，“类似于结界，现在这庙里就相当于一处存在于阳间的阴间地府。那个老僧和他那群鬼徒弟还做不到这种手笔——看来在我们来之前就有人先一步盯上这里了。”
施雪沫点了点头，面上有几分若有所思。
注意到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担忧的表情，秦墨不禁问道：“之前听说你和那个老僧关系不算太好？”
“嗯，”施雪沫点点头，“当初他会收留我和我娘，只是因为我娘愿意剃度为尼，只要归入他下，他就可以把我娘练成鬼尼。”
“鬼尼？什么东西？”
秦墨只是一个鬼族，冒充一下鬼道还没啥问题，但鬼道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闻言，施雪沫轻轻一笑，带着几分玩笑态度：“你们那个世界没有鬼怪，却拍了很多鬼怪电影，但电影里的厉鬼基本都是女鬼，很少会有男鬼，你猜是为什么？”
“女鬼更恐怖？”
“不绝对，”施雪沫轻声回答道，“女人往往怨气更大，更容易化鬼，而且成为厉鬼后，能力也更强。”
秦墨歪头看了她一眼：“那他想把你娘练成鬼，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么？”施雪沫反问道，“这些事情是我在我娘死后才知道的，是我娘自愿和他做下的承诺。而且他并没有来得及实施，我又该生什么气呢。”
秦墨沉默几秒，问道：“他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
“那怪不得你们关系不好了。”秦墨咂咂嘴，“我还挺惊讶他还有脸去找你的。”
“他救过我和我娘，这是我无法否定的恩情。”顿了顿，施雪沫继续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和我断绝联系，只是想让我通过这份恩情给他提供一些练鬼的材料而已。”
也就是女人了。
秦墨点点头，没说话。
“如果你在意这一点的话，请放心，我还没做过这种事情。”施雪沫突然补充道，“对于他的目的，我和他都心知肚明，不过到现在，他还没与我撕破脸皮。”
秦墨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这个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
“救命之恩？”施雪沫品味般复述了一遍，轻轻一笑，“我在组建起梨花宫后没踏平这里，就已经是报了恩了。”
生气确实没用，她也不该生气。
但这并不妨碍她想杀了这庙里的所有人。
不对，应该说……所有鬼。
秦墨晃了晃灯笼，没有接话。
不愧是第二人格。
太合他脾气了。
同一时刻，两人也走到了内院。
内院一如之前那般破旧。但秦墨上次来时见到老僧的那个破屋子，此时却亮起了烛灯。
在一片破败之中唯一升起的灯火，无端的给整个寺庙添上了几分阴冷。
破屋门口，站着一名穿着粗布衣的年轻妇人，女人面容姣好，颇带风韵，笑容也十分温柔：“两位如此晚前来，可是为了寻黄大师？大师就在里面，请随我来。”
秦墨与她对视了几秒。
他发现他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
说她是鬼吧，她却散发着活人的生机，说她是人吧，她周遭又满是浓郁到出水的鬼气。
虽然看起来和秦墨鬼族状态下的情况差不多，但实质上却恰恰相反。秦墨是生人鬼，由人化鬼；这女人只能说是死鬼人，由鬼化人——真正的人。
而后者，理论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于是秦墨做出了反应：“姑娘猜错了，我们不是找黄大师的。”
那妇人微愣，随即很快说道：“既然不是来寻黄大师，两位不知为何而来？”
“哦，我俩郊外踏青，巧遇破庙，进来歇歇脚。”秦墨笑得礼貌。
妇人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也请进屋歇歇吧。”
“不了，现在休息完了，我们该走了。”
说完，秦墨真的拽着施雪沫转身就往外院走。
开玩笑，这种情况谁特么进屋谁傻子。
这不摆明了屋里有鬼么？
好奇心害死猫，秦墨一直深知这个道理。
然而刚走到前院门庭，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一名妇人，挡住了两人唯一的去路。
这妇人和秦墨刚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就连衣服都毫无区别——或者说，这就是秦墨刚见到的那个女人。
“两位既然已经来了，就歇歇脚再走吧。”妇人礼貌道。
秦墨拉着施雪沫后退两步，回头看了眼身后。
那个破屋门口的女人还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他们，见秦墨看过来，甚至还对他招了招手。
秦墨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太热情了也不好的，客人会消受不起的。”
眼前的妇人表情不变：“这是一般的待客之道，何来热情一说？客人莫要推辞。”
“如果我非要推辞呢？”秦墨突然问道。
场面顿时安静了片刻。
然后秦墨就眼睁睁看着前院里突然从各处蹦出来了几十个一模一样的妇人，皆是面色铁青、獠牙外露，双臂直直前伸，蹦到那妇人后方停下。
庙里的鬼气当即浓郁了好几层。
秦墨就觉得腮帮子疼。
妈的，为什么鬼境里会有这么多僵尸？！
这特么串戏了啊！
此时，最前方的那名妇人脸色也变得铁青，原本姣好的面容顿时恐怖起来：“两位客人，还是打算推辞么？”
施雪沫双瞳瞬间染上血红，让这片充满鬼气的地方更添了几分阴冷之气。淡淡血腥气弥漫其中，望着整个院子里的僵尸，施雪沫已经是起了杀意。
秦墨却伸手拦住了她，对着那僵尸妇人笑了笑：“既然你们这么热情，那我们也不好意思拂了意了，既然如此，就去喝一杯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