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失踪了?角鸮呢?她们回国了没,给她们找过来问一下不就……
什么叫一起失踪了?」
「哦角鸮不是还有个最新入队的魔剑士,这次行动请假没去……
什么叫找不到人,只留下个字条说“出门旅游散心”?」
绿河行动这不清不明的结果,让教会的大人物们着实头痛:如果角鸮和目标全都栽在龙国手里了,就不得不赶在角鸮组吐出什么对莱昂不利的话语前,先一步派刺客将她们做掉。
本来在角鸮组有被抓风险的时候,就让潜伏者们找个时机准备封口。结果这些杀手们也没了音讯。
更令人不安的是,几个安插在绿河的莱昂探子,也失踪了,而绿河,乃至龙国方面,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最近爆出新闻:有一场针对陈氏家族货运船的袭击,绿河城主抵抗恐怖分子英勇牺牲。
虽然皇室已经在教会的掌控之下,但,倘若引发了国际争端,龙国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到时候,教会明面上肯定是要收到一些限制的——这不利于计划的开展。
于是,大人物们急急忙忙的,再次找到了他们的合作伙伴,一群“只能生活在暗夜里的专家”。
双方的谈判桌上,第一次剑拔弩张。
教会怀疑是这帮吸血鬼妄图“翻天”,所以私藏了目标,至于角鸮组,只要不是被龙国抓,被这帮吸血鬼藏起来、或者杀了,教会并不在乎。
只有目标——那个龙国的学者,是在目前复现“最伟大的作品”计划陷入瓶颈时的破局关键。
另一边,这个名为“黑血教团”组织的头领,也是不耐烦的回复这些大人物:组织里负责这次任务的吸血鬼一并失踪了,连带着还有两个接头人。
她当然不会承认,教会的怀疑真了一部分:与其在教会的庇护下获得虚假的安定,不如找到她们血族的女王,重现往日的荣耀,把人类赶尽杀绝,剩一点圈养起来当家畜。到时候,眼前的这帮肥猪她肯定第一个杀,“黑血教团”这种恶心的名号也要即刻废除。
谈判以黑血教团这边的让步结束,双方不欢而散。吸血鬼这边答应设法再派几个人手到龙国去探探虚实。而教会的密探,尽数从绿河撤离。
双方的高层都在思索——人去哪里了?
没有人想得到,他们心心恋恋的目标,此刻正和所有的“失踪者”,被一个“叛变猎魔人”半道截胡了。疫医做得很干净,以至于她就像从来没来过绿河一样。
「你既能使用血魔法,又能使用冰魔法……错不了的,你就是“她”的后代,没想到啊!人造的奇迹竟然能以传承的形式留存于世间……」
即使是拥挤的舱室里,听到这番话的拿铁也尽力扭过头,不去看诺娜和阿梓莎的脸,也不去听这个老人的“胡言乱语”:「我就是我自己,别再疯言疯语。」
作为最初就见证过拿铁和米拉感情(详见第一卷-CP26)的人,陈医生明白这两人坎坷、坚贞而注定难以幸福的爱情,出声给神神叨叨的老人打断了:「闭嘴,老东西,再狗叫就把你从艇上丢下去。(龙国语)」
「呵呵,你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呢,没想到陈家竟有这般实力,造出一个这么精致的工ju……」老人的话止于手术刀抵在脖子上的刹那,在时不时晃动两下的小空艇内,陈医生的手稳若磐石,就那样持着锋利无比的刀,抵在目标的脖子上,却连一丝血痕都没见到。
其实当陈一边掏出一堆糖盒子,取出血红色的方糖大口嚼嚼嚼,一边用手指指尖生长出的暗红色小细线刺进伤者的身体,并跟其他人解释是“无害的紧急治疗”时,还有意识的人都明白,恐怕陈医生和拉蒂的情况类似……
只不过拉蒂更胜一筹,毕竟陈从开始治疗到结束,嘴就没停过,时不时还满头冷汗地休息片刻。而拉蒂可是能冰魔法血魔法无缝切换随手乱甩……
这下拿铁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内脏破裂,处处骨折,已经停止呼吸的米拉,能被陈医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甚至手脚全治好了(详见第一卷-CP23)。
「谢谢你,陈医生。」
「无需多言。(龙国语)」陈收回手术刀:「我是以自己的意志离开陈家的——活生生的人。记住了,老登。(龙国语)」
空艇里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诺娜问道:「我说,拉蒂,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是……队友……吗?」
「我的名字叫,拿铁。」
「好怪!这就是你的真名?可你的档案上都是“拉蒂”欸?」
拿铁银色的睫毛微颤,低垂着眼眸,用一句话,暧昧而迷茫地回答了诺娜的两个问题:「我不知道。」
「那队长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阿梓莎怯怯地问,显然对于跟一个如此强大、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吸血鬼共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室内,她还是有些心理障碍。
「她们……」拿铁的眸子颤了颤,终是说出了违心的话语,「都不知道。」
她不想让身为猎魔人的米拉,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大家都安全后,我会……从你们的世界里消失的,所以请不要……感到害怕。」往日同队友、同米拉间的种种,仿佛在撕扯着拿铁的心,她咬住了嘴唇,不再出声。
「哈?」空间太小无法叉腰,诺娜只能把头一歪,「自顾自的“自爆身份”,然后又自顾自地消失,明明人类的部分占大多数,吸血鬼随性妄为倒是学来了。」
「欸?」拿铁猛地一转头,不可思议地用微红的眼眶看着诺娜,「可,可是我……」
「其实,我也……也觉得,拿铁小姐更像一个……人类,我不觉得你的好性格是装的……我……我的第六感……狙击手的第六感很准的……」
「虽然打断你们战友间交流感情不大好,」疫医严肃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驾驶室传来,顺带着传来了一张满是“鬼画符”的地图,「但我们可能要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迫降一下,比如我标的那个隶属于莱昂的小岛,然后“孤岛求生”一段日子——毕竟我可不想因为燃料没了,完全不开缓冲,一头创死在海里。」
「听你的,还有多久?」
「现在。」
「哈?!」这下是所有人一起“哈”了。
疫医干巴巴地笑着,继续因为紧张,开一些没品的玩笑,「虽然刚刚听起来像是征求意见,其实是告知辣!」
如往常一样,开完玩笑,无缝切换到“严肃模式”:「准备撞击!!!!!」
………………
「今儿~是个钓鱼~的好日子啊~~~~」一名热衷于各种稀奇古怪海鱼、又喜欢跟渔友吹嘘的渔夫,辛辛苦苦攒下了一艘皮实厚重的渔船,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探索欲,前往莱昂最偏远的岛屿钓鱼。
可惜,船是好船,技术是好技术,装备也是好装备。
就是钓不到鱼。
眼看天色渐晚,他一边无奈地抽着烟,搓着头,一边看着毫无上钩迹象的渔具,谈了口气,打算打道回府。
兴许是掌管渔获的神,看不得他空手而归,送了他一份“大礼”,虽然不是来自水下,而是来自天空——一艘超级小的空艇,喷着劲头不足的缓冲蓝火,当着他的面,以肉眼看上去很快的速度,一头创进了这个小岛的树林里……
………………
在异国九死一生后,再度踏上莱昂的土地,角鸮组的众人都狠不得在地上打滚打滚,连疫医也长呼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他时而像个商人讨价还价打点秘密的交通运输,时而像个地头帮派,找“朋友”给众人的身份蒙混过关。
大多数时候,他们就穿梭在莱昂广袤土地上的荒野山岭之间,隐蔽地向着目的地前进——众人像是被疫医绑上了贼船,毕竟就像她所说,角鸮组作为一个银级队伍,知道得有点太多了,尤其是队里还藏着一个吸血鬼。对于在龙国遇到几场有疑点的杀局,众人也心照不宣。
于是,他们达成了某个不成文的共识:先前往疫医所说的“藏身处”。
可当一片领地的领主,恭恭敬敬地领着众人,前往一片藏在连绵高山下的巨大溶洞之中,
看着洞中府邸,以及那些生活在洞中的吸血鬼“流民”们,众人还是难掩惊讶之情。
皎洁的一束月光,洒在坐落于洞内最高处的宅邸之上,而下方那一片简单的房屋里,亮着如同繁星般的灯光。
角鸮组虽说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么多吸血鬼,还是着实给她们一惊。
诺娜心直口快,直接对着领主问道:「卧&,藏这么多吸血鬼,你怎么敢的啊!」
看着那些走在简陋“街道”的吸血鬼们,拿铁不自觉地用手钩了钩眼罩的系带,却最终停手,没有继续。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没有战斗能力的隐蔽性吸血鬼,在教会的绞杀下,在人间苟延残喘。甚至,一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类,贫民,也藏身于此,过着与世隔绝,但是安宁的生活,」领主背着手,笑着领众人登上前往崖顶宅邸的魔法浮梯,「这些都是“真正皇族”的旨意。」说这话时,他瞥了一眼站在侧方的疫医。
「不怕有人告密吗?」阿梓莎问道。
「入口不仅隐蔽,而且设置了禁制魔法和隐藏魔法,进入者会被确保……昏迷后带进来——不过你们既然是艾……疫医先生的客人,而他没有特殊交代,自然有理由。」
当浮梯缓缓上升,整片“洞府”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
城主有些骄傲、炯炯有神的眼中看着这片天地:「欢迎来到,
真正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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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绿河事变——完】
(会有尾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