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眯缝着双眼,伦敦来了!伦敦确实来了!
坏了,坏大事了,地下的白日会不会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又或者韦伯这孙子就是冲着白日来的?阿施迪娜最好不要吐露消息,不然万死不足惜!
祭酒盯着韦伯,暴呵一声,无边的黑暗从他身上散发出去,那些黑暗更像是水状的,落在地面上,祭酒掴着里吉尔,像是潜水一般扎进了黑水中。凯文呆呆的站在原地,至于韦伯就没有追击的理由了。
凯文站在原地是因为这场大雾,凯文不知道雅格达有防雾的措施,但是凭借多年的生活经验他也知道今天不是起雾的天气,更何况这种漫天大雾,连太阳都暗淡了几分。但是他知道,全人族都知道——伦敦的出现会带着大雾!
当然这其实只是个幌子,韦伯只是告诉过伦敦,他很适合大雾,不如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弄一场大雾好了,很有逼格,很帅。所以忠心耿耿的伦敦才会不厌其烦的每次都搞一场大雾,随着大雾出现在人族的视线中,尽管这真的只是韦伯无心的玩笑。
安德罗妮检查了女法师和弓箭手的伤势,做了紧急治疗,两人的呼吸这才平静下来。陆陆续续的,冒险者、富商的家将、城卫还有护教骑士都赶来这片事发地,但是所有人都因为这场大雾惴惴不安,因为大家都知道——伦敦来了!
整个城市陷入诡谲的寂静,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连呼吸都不敢大出。所有经历过五年前那次袭击的人都在颤抖,来的时候平静如斯,但是当他真的降临的时候,那就是世间无法反抗的暴力!
女神啊!您怎么又让这残酷的恶魔荼毒人间!
所有人都紧张地开始筹备防御工事,冒险者们龟缩在旅馆或者家中——都是为了谋生而已,必死的工作给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人接,在伦敦面前无论你是多强大的冒险者还是病榻上的患者都没有区别——一具肉体罢了!
不得不出来构筑防御工事的城卫就面如死灰,尽管这一次护教骑士答应会出力,但是谁都看见艾尼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教堂门口喝茶,摆明了出力是假,捞名声是真。
没有了人声鼎沸,呼啦啦的海风就吹进各条巷弄。海港上各色各样的船只都急匆匆的抛锚上岸,所有人一言不发的往家中赶,富豪们在院子中摆上豢养多年的能人异士,穷人们就只能躲起来瑟瑟发抖,祈求伦敦来的时候能杀死自己的邻居而可怜可怜自己。
“几位勇者也到教会避一避风头如何?说不定只是普通地起雾。”护教骑士大咧咧地说,她是艾尼的副官,叫做达雅,从小一起和艾尼在教会长大的孤儿。
凯文羞耻不已地给韦伯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无他,韦伯的双眼马上就要瞪出眼眶了,大雅的身材简直就是一个沙漏,紧凑的骑士劲装都兜不住的**呼之欲出,再往下看确实货真价实的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有坚硬的铠甲护体,只有黑色的皮革紧身衣物,马甲线若隐若现,裙甲裹的紧紧的挺翘臀部,还有从那里衍生出的结实长腿,达雅撩开雪白的长发,右手叉腰,大方的展示自己的身体。
“哈哈哈。”达雅豪爽的大笑,“你小子旁边不就站了个绝色佳人?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等到安德罗妮的手掐住韦伯的后腰韦伯才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咳嗽一声,非常正经的说:“我们可是勇者!避难算是怎么回事!魔将来一个斩一个,绝不耽搁!”
“哦呀,如果你真的斩了伦敦,那我作陪一晚,犒劳少年英雄如何?”达雅双手环抱,那高耸的**几乎就要怼到韦伯脸上,只见韦伯点头如捣蒜,呼哧呼哧的吹气,尽管斩了伦敦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貌似这是个尺度很大的女人!有希望!
韦伯兴奋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就要去海港,据说那里囤聚重兵以待伦敦的到来。
大祭酒晦气地踢着下水道里的老鼠,他的双手已经痊愈了,右手像是绳索一样缠绕着里吉尔,拖着里吉尔往前走。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好几处水道交汇的地方,像是江河一样咆哮着,尽管味道臭不可闻。
苍天白日教现在在雅格达的所有势力都集中在这里,足有二十几人,他们见到大祭酒都恭敬地贴服在地面上:“蛇祭酒!”
蛇祭酒长手一挥,就把里吉尔抛了出去,但是里吉尔动弹不得,蛇祭酒指甲上有剧毒,在下水道里的时候里吉尔就被那只利爪撕开了龙鳞注射了毒液,万幸龙人的身体强劲,没有昏死过去,只是完全使不上力气。
“还没有找到阿施迪娜吗?”蛇祭酒嘶哑着嗓子问,“伦敦来了,这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韦伯了,既然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我们也就不要卷入这次的事了,我大概能猜到他们要在这座城市找什么,不管我们的事。”
蛇祭酒大手一挥,扯开一块幕布,他怜惜地抚摸着玻璃壳子,像是父亲抚摸最宠爱的女儿一般。那个玻璃罩子里泡着的东西里吉尔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胃中翻江倒海——那是一个巨大的婴儿,足有一头大象那么大,只能通过他的头身比例来判断这是个婴儿,里吉尔知道这不是某种体型巨大的兽人的孩子,因为那个婴儿有着无数特征。
浑身细密的鳞片应该是来自爬行类兽人,短短的、毛茸茸的尾巴应该是犬型兽人的特征,手脚有肉垫还可以看到他捏手时指甲伸缩,应该是来自猫型兽人的特征,但当他半睁开眼睛的时候,里吉尔就知道那么长时间自己被采走的血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了——那是一双龙瞳。
蛇祭酒看到那婴孩长势非常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上了幕布,又嘶哑地说:“去找阿施迪娜,找到以后我们立马就撤,圣子还没有到临盆的时候,半点差错也不能出,至于那个在下水道游荡的东西,交给韦伯他们也无所谓,我们无法控制他。”
众人允一声诺,各自退入阴影中。
里吉尔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气急攻心。知道自己的血造就了一个怪物,里吉尔万般痛苦,龙化的迹象也渐渐消退,蛇祭酒的毒立马就冲入里吉尔的血管。昏倒前里吉尔只听见蛇祭酒桀桀的笑声。
“里吉尔,你还远远不到死的时候,你和你的那些兽人我都会完好的送回兽人国,你还大有用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