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五指指向熟悉的木纹天花板——据说这整件屋子的装潢都使用了香木,当然另一种更为出名的叫法是沉香木。这种木头价格极高,通常的富贵人家只是偶尔用刀子挂下木屑然后点燃,闻其香,但是这间屋子的天花板、地板、家具都是由这种极为名贵的木头制成的。
这间屋子可远远比纯金或者什么铺满钻石之类的房间要奢华。只因这种木头散发的香气有安神的作用,所以那人才会费尽心思搞到这么多沉香木来制作一间房间吧。
出云放下了手臂,汗津津的身体和床单黏在一起叫他很是难受,当然内衣裤上粘着的另一种液体更是叫他恶心、自卑、自我蔑视。
但是不论出云是怎么做梦也好,都不会再抓住艾丽泽有着缤纷指甲的手,甚至连一句唾骂都得不到——出云去过艾丽泽的住处,在门口跪了好久,只是等到那个魁梧的学长从那栋不太整洁的出租屋里出来而已。
出云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多么下贱,像是在雨夜里哀嚎的丧家犬。最奇怪的是,当出云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多么喜欢艾丽泽的时候,得出的答案居然是并不喜欢,出云喜欢的并不是这个或者那个女人,好像是更喜欢她们冰冷的视线。
世间有种人似乎以受虐为癖好,如果心仪的对象能够给予唾骂、殴打之类的就会是无上的奖励,但是出云并不渴望艾丽泽用高跟鞋踩踏自己,或者用皮鞭抽打自己、辱骂自己。他只是,说起来好像更加变态了一点,他只是想要那种冰凉的目光,还有那种被背叛的失落感,那种失望的神情……
姑且可以称作精神受虐狂?出云翻了个身子想到。
他稍微挥挥手,一道恰到好处的微风拂过,掀开窗帘,露出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如果说房间有六个面的话,那么床对面的这一面墙则完完整整是高透亮的玻璃,据说是某位擅使火属性的工匠吹出来的玩意儿。出云再递出一阵风,这阵风稳稳地拖着玻璃墙倒下,这面玻璃墙居然是这样的结构,只有下面连在墙上,其他三面则是有没入墙体的结构,等到它完全放平了就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阳台。
出云的房间里实在是有很多巧夺天工的物件。
出云蹬掉黏糊糊的短裤,赤身**地站到阳台上,从阳台往下看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草坪,毕竟出云的房间只是在二楼而已。
这里是学院的二环地带——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学院也选择环状结构布置,最内圈就是各大院校和伴生的高端商业区,稍微在其外的二环就是居住区,根据方向不同实际上分为好几个区域,有从商业区延伸出来的,巷子风格的聚居区,有精致小巧的公寓区,也有像是这附近一样,各家独门独户,相距较远的别墅区。
站着吹凉风,风从**吹过的时候,出云有一种莫名的解放感,甚至想要张开四肢,让风托着自己浮在空中——事实上他也如此做了。
出云确实是大贤者奥贝里夫·薛西斯的儿子,他在风属性魔法的天赋方面放眼整个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吧。极高的亲近性、纤细的操作性、庞大的魔力量,三个要素同时具备的出云,毫无疑问可以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但是出云很少在人前显露他卓绝的天赋。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从奥贝里夫将他带在身边,介绍给学院的各位教师,被所有人用那种复杂的眼光注视之后?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出云平躺在空中,他回忆的自然不是上面的问题,而是一个姣好的倩影,“温丝缇·佩蒂斯……这种无端向周围散发好意的**真是叫人恶心啊,她总是点头哈腰的,想必也是被无数人用过了吧,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让人看了就烦躁,还有那双长腿,不知道有没有在腿根上被涂满正字……”
“我他吗在说什么啊,我是混蛋么……”出云抱着脑袋,像是还在母亲腹中的胎儿一般,下巴磕着膝盖,浮在夜空中悠悠打转。
鸣虫声不断——虽然还远远没有到夏天,但是学院长久以来控制天气,导致那些虫子的成虫时间比外界早了不少。
出云就这么飘着,快要飘出自家院子的时候又往另一个方向飘。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还是有这样的女孩子要来搭话,莫非是正因为摆出这样的样子才会有这样的女孩子来搭话么?
正好飘到大贤者的窗前,今夜他似乎睡得很沉,但是出云知道只要有一点响动他就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特别是出云那间屋子传来的响动。
但是如果在声音,或者说波动传递到他的魔力感知范围前消灭的话,大贤者就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这是出云两年前尝试出来的办法,他并不知道能瞒过大贤者的魔力感知意味着什么,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他获得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
当然像是现在这样冲着大贤者窗前的植物撒尿也算是一种放松的手段。
温丝缇究竟是因为出云是出云才会表现的如此关切还是出云做的像是出云才会如此关切?有些绕了,简单来说,出云在想,温丝缇到底是在意出云的身份,还是关心出云的孤僻。总不能是坊间低俗戏剧里“这是主人的命令我才会来成为你的女人”这样的让人大跌眼镜的原因吧。
晃晃悠悠,出云又兜回阳台,今天好像有一个转校生,是个娘炮,出云抖抖眉毛,那是他很不喜欢的类型,偏偏看起来那家伙就是一副会欺骗女生的样子,好像是叫西瑞尔·坎贝尔,是个贵族。
娘炮的脸如今似乎正符合女生们口味,出云不安的想,那家伙还是一个贵族,不是贵族之子,而是真正的贵族,应该会是很多女生憧憬的对象吧。
“只希望那个蠢女人能在这时候带点脑子看人,不要被迷惑啊……”出云叨叨,把黏糊糊的内裤扔进纸篓,想了想又丢了一团火苗,顿时温暖的火光腾起,其实这内裤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艾丽泽。
“明天开始对她态度好一点好了。”出云叨叨,指挥着风刃切割着过长的刘海和后脑勺的头发。
“明天她还是穿那件碎花的内衣吗,还是说女孩子真如书上所言,每天都会换一套衣物?”出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忆起中午,她起身时的一抹美好间隙。
“她身上是一直有那股香甜的味道么,”出云抽动鼻子,回忆起那股钻进自己脑海的香气,闻起来有香草、梨、苹果、木兰迷迭香和玫瑰,再闻则是剩下果香,又隐隐有木质香,最后余留鼻尖的还有罗勒的味道。出云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洗个澡吧,出云想到。
坐在床上,等那些碎发也被风带着吹进垃圾桶内,出云把头埋进枕头里。
“我是这么滥情又肤浅的人么?”
“别会错意了出云,那只是一种温柔!”
“……原来人从失恋中走出,那么简单啊,还是说我根本没有遇上正确的人?”
………………
古日语真的太难了,不K书不行,所以我得去学习了,现在在更的两部作品,明天回去后日谈那边最后一更,考试周结束前不会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