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丝缇,你不是还有应该要做的工作吗……”西瑞尔,或者说韦伯,此刻正神色萎靡地靠在墙上,那些粉刷用的白垩蹭到他的黑发上有些滑稽,像是雪花。这里是学院难得一处僻静处,一处鲜有人经过的楼梯,甚至保留的是老式风格,没有经过翻修。
韦伯身上一股酒气,双眼也是浮肿,当然他现在变装成西瑞尔的样子就颇有些落魄失意美少年的感觉,以至于早上不少的女生都莫名起了恻隐之心,充满着蜜意的询问萦绕着西瑞尔。薇丽达甚至特意差使跟班去校外最有名的医生那里弄来了醒酒汤和养胃的补药,西瑞尔都笑着接下了,薇丽达显然也对此甚是开心——这是一种信号,说明这个南方联盟来的贵族此刻正式靠拢了薇丽达的阵营。
当然抛开略有他意的薇丽达,班上的女生们对于西瑞尔为何会喝到宿醉还是有一定猜测的——女人。
由于西瑞尔居住的是学院中,专门为带有爵位的贵族们开辟的独户排屋区,所以并没有室友这样的存在能够摸索出什么隐匿之事。但是据那天在街上闲逛的学生们的目击报告来看,西瑞尔伯爵似乎是先去了一趟某个隐匿的巷子,那里居住的几乎都是在外住宿的学生,所以大家都猜测西瑞尔是去面见某个居住于那里的女生,然后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啊呀,该不会是莫莉雅同学?”有人揶揄道。
那叫做莫莉雅的有着一头黑卷发的女生则是嘿嘿笑道:“如果那女生是我,西瑞尔伯爵怎么也该是累成这样而不是哭成这样。”
西瑞尔,或者说韦伯之所以会酗酒,是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而且很显然发出了敌意。为数不多的,和韦伯一样来自那个世界的伙伴,如今在沉寂了千年后,决定阻碍韦伯的事业,伤害韦伯的朋友,摧毁韦伯的夙愿。
根据经过负屃的紧急治疗之后,暂时有过恢复神智的伦敦的描述,参与那场混战的四人中,韦伯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样子,就像是他站在面前,剑尖指在韦伯的鼻尖。
“原本出现的是那两个在雅格达出现过的少女,那两个曜石级的冒险者,但是她们忽然化作了一滩血水,融合之后走出一个看起来颓废,但是实际上异常强大的男人。几乎同时,东方出现了一个少女模样的生物,之所以说是生物,因为我确定那并非人类,也非我们所知的任何种族,她似乎和那男人认识,不由分说地,她开始攻击那男人,那男人开始同时攻击我和那生物,最后是一头来自西方的龙人,他突入战局,彻底变成了一场混战……”
韦伯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有些痛苦地撩起额发扶着额头。那个男人,很明显就是杰克·朗曼,是曾经的队友,最初的勇者之一,是那个世界的居民。至于那少女,虽然不能断定,但是根据描述很像是当年跟在鸣身边的那少女。
韦伯再次叹气,让他感到难过的,就是杰克表明了立场,要和自己为敌这件事。
“你很难过?”温丝缇贴着墙壁,双腿微微伸出,用背抵着墙壁站着。之前维也纳有说过,韦伯这个人,虽然算不上脆弱,但是一旦陷入那种负面情绪之中后会很难自己走出来,是个会钻死胡同的人。所以他通常会依靠酒精和女人来麻痹自己。
“如果换成昨天很难过会好一点,因为我得缓过来。”
“是‘得缓过来’而不是‘能缓过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你在勉强自己么?”
“……遣词不当罢了,我不建议你塑造一个斤斤计较的女性,我认为那并非有魅力的角色……”韦伯耸耸肩,“毒舌女王角色或是爱操心的妈妈角色我都不喜欢,相信出云那种半大小伙子也是,从他的前女友来看,他喜欢狂野一点的,或者说坏女人。”
“不,你错了。”温丝缇干脆也坐下来,“他最渴求的就是妈妈那样的女性呢。”
“你决定。”韦伯说到,从来都是这样,对于部下的判断,他从来不会过问,只是追求结果。
良久的沉默,温丝缇忽然向着韦伯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她的发梢落在韦伯的手背上,呼气扑在韦伯的领口,眯缝的眼睛几乎要被纤长的睫毛覆盖,不得不说除却暗部的化妆术已经有了那个世界的网红们一般的鬼斧神工之外,温丝缇本身的底子也是足够好,她这一眼,足以勾起那些年轻小伙的血液叫嚣着冲向某个部位。
温丝缇吐气如兰:“我说,韦……西瑞尔,这样充满知性的女角色,正适合抚慰心灵不是么……”
韦伯挑挑眉毛,虽然温丝缇并非人类,但是韦伯本就不拘泥于种族之别:“看样子维也纳告诉你很多没用的知识……”
韦伯挑挑眉毛,像是等待了许久的垂钓者见到那一尾叫他心动的倩影。韦伯顺势揽过温丝缇抱在怀中,手臂裹紧她纤细的腰肢,像是咬耳朵一般在温丝缇耳边轻声道:“但是这个知识是有用的,你记好了,每一个男生都有英雄救美的梦想……现在,我的好女孩儿,反抗。”
温丝缇会意,双手抵着西瑞尔的胸膛,一边用带着慌张的哭腔不住求饶。
男人反而像是非牛顿流体那样,遇到反抗更加坚挺,他开始撕扯女孩儿胸前的纽扣——不是因为女孩儿的反抗已经到了不容易按部就班褪下她的衣服的时候,单纯是因为这样做比较有**。
温丝缇本就是比较高挑的女孩儿,此刻西瑞尔背靠墙壁,双腿从温丝缇打开的双腿间穿过,温丝缇实际上坐在西瑞尔由大腿和腹部挤出来的凹陷处,这个姿势西瑞尔刚好可以把头贴在温丝缇的胸脯——他也如此做了。甚至伸出舌头去舔舐女孩儿流下的眼泪。
不过眼泪没有舔着,手中软绵细滑的肉体也消失了,西瑞尔抬起头,正巧接住出云从高处落下的一拳:“你他吗的真是个混蛋!禽兽!”
出云咆哮着,不等西瑞尔说什么就再次一拳招呼在西瑞尔阴柔秀气的脸庞上,这一拳直打得西瑞尔嘴角绽裂,鼻子没有任何知觉,但是流下殷红的鲜血。温丝缇则是被风托着浮在空中,看到这一幕捂上了眼睛,惊叫起来。
出云还远远没有消气,他左右开弓对着西瑞尔的脸上连打数拳,西瑞尔想要抱紧头部,却被出云架开,再吃一记头槌,后脑勺撞着墙,脑门再被头槌,西瑞尔脑子嗡嗡作响,丧失了反抗能力。
只见出云还要下手攻击,但是那只手被抓住,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你在做什么?出云·薛西斯?你该不会真以为身为大贤者的孙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薇丽达铁着脸抓住出云的手臂,眼角跳动,她大致看了一眼附近的情况,慢了几步,她的几个亲近这才赶到,先是围住了温丝缇帮她整理好了服装,这才直面出云。
“你还不从伯爵身上下来么?”薇丽达双手处的空气有些扭曲,作为学院中颇负盛名的新秀,薇丽达对于火属性的魔法有极高的造诣,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对物体表面施加静态高温,当然薇丽达现在释放的只是单纯的热量。
出云吃痛,极其不情愿地松开西瑞尔。薇丽达放开出云,俯下身子,将西瑞尔搭在肩上,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西瑞尔这才缓过劲来,他撩了撩凌乱的额发,更是吐出一口血色浓重的口水。
“哎呀,不愧是大贤者的后代,这身体能力似乎也远超于常人呢。”西瑞尔龇牙咧嘴地打趣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了龌龊腌臜的破事?”出云难得地在众人面前讲话,他额角的太阳穴还在起伏不平,“若不是我出现,只怕温丝缇已经遭你玷污!”
此话一出,只见薇丽达一流相觑无言,出云更是得理不饶人:“我万没想到,你看起来阴柔实际上阴险,难不成贵族之流就是这副模样?我还以为至少你们在学院这种不牵扯各国利益的地方会收敛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恶臭!”
薇丽达终于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肩上的西瑞尔也是捂住胸口难看地扯动嘴角发笑。
“你自己说么?”
“交给你了,”西瑞尔冲着薇丽达挤眉弄眼,“脑瓜子嗡嗡的,太难受了。”
“我说出云同学,”薇丽达正色道,“对于贵族你好像有一些偏见……或许不是你的偏见,总之我不否定,但是你攻击西瑞尔·坎贝尔伯爵,如果是出于那过剩的正义感的话,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温丝缇整理好了仪表,被两个亲信推到西瑞尔的身边,她浑身颤抖着,但还是接过西瑞尔,架在自己的肩上,当然这时候西瑞尔免不了对她上下其手一番。
“你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呢,”薇丽达揶揄道,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这件事除了伯爵选择的地方值得商榷外,无可厚非,确实在学校里做这样的事应该被批评,但是换到比较私人的地方就是无可非议了。温丝缇,你只知道她叫温丝缇·拉斐尔,因为为了保护贵族的隐私,有一些信息并没有提供给同学们呢,总之……你可以叫她温丝缇·拉斐尔,也可以叫她温丝缇·坎贝尔,她是西瑞尔伯爵的侍妾。”
“在行动之前调查好情报,考虑好后果,这才是贤者;像你这样光凭着一腔怒火在行动的不过是傻X罢了。这件事我会上报,还希望你之后能有所反省。”薇丽达转过身,帮着温丝缇搀着西瑞尔就要离开。
出云愣在原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愤怒、不甘、意外、失望……各种各样的情绪堵在胸口,而他现在只能看着西瑞尔把手放在温丝缇**的臀部上。
“没想到你倒是查的一清二楚啊。”西瑞尔和薇丽达咬耳朵。
“嗯,我不否认,这是上位者必须掌握的本领,那么西瑞尔伯爵,你现在有兴趣加入我的沙龙会了么?”
“有兴趣,”西瑞尔从薇丽达的领口往下看,曾有人说,女子低头看不见脚便是绝色,薇丽达虽然没有那么丰满,但是那形状配上她健康的肤色也是别有风味,“有兴趣,哪边都有兴趣。”
西瑞尔在走下楼梯前,特意仰着头,像是知道出云异常擅长风魔法一般,随风送出一句话:
“这才是贵族的模样啊……顺便一提,温丝缇真的好软,好香。”
出云松开了拳头,像是浑身的力气一瞬间泄去,半响,等西瑞尔一干人等离去之后,这偏僻的一隅像是被神明用巨锤砸中一般,碎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