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厉几乎是绑着丹在走,他的铁板鞋踏在路面上铮铮作响,由于他穿着锃亮的、烙上了圣骑士文章的铠甲,吐火罗的居民们在碰上他时都会自觉地让开,站在路的两旁,双手按胸,静默地为这位高阶骑士献上自己的祝福。
丹穿的不甚正紧,只是常见的白色宽袍,在这座城市里,这样清凉的服装随处可见。
不太容易见到的,应当是走在他俩前方带路的少女的穿着——若是放在平时,应当会有一队骑士带着麽麽以影响风气的理由带走她。可是她身后五步的距离跟随着的就是这个城市目前官职最高的两名武官,他们只是跟随而并未采取行动押下这个女孩儿,其他人自然是不会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丹扭得就像是马上要被牙厉**的少妇一样:“我说牙厉,你真的相信这个丫头说的话么?我觉得她是臆想狂的概率还比较大,还穿着奇装异服!”
丹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办法挪到自己的脑袋上:“我建议让我给她看看病。那位大人可是七百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而她居然说是那位大人传唤我们,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也不是完全就相信了……”牙厉同丹耳语道,“但是,丹,我判断的依据正是她的衣服。”
牙厉拿下巴指了指在五步开外带路的少女。
丹顺着牙厉的下巴看去,少女的着装不可谓不抢眼——素白的纱裙完全遮住了修长的腿部;脚上穿的则是同样素白的高跟鞋,在走步时偶尔会从纱裙中探出;一般而言,女性的裙子都会设计到胯部,如果要显得腿长的话,还有从腰部开始的设计,但是这个少女的纱裙上沿却在胯骨以下,露出了小半小腹。
与虽然刺激,但是充满大胆的设计的纱裙不同,少女上半身的装束简直就像是史前文明一般——左右肩膀各有两条白色的布匹缠绕着遮住了私密的部位,但是仔细去看的话,这并不是简单的白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这简单的布片上居然绣着极为复杂的、不明显的金色花纹。
少女的头发上只有一枝乌黑的树杈,在比纱裙更白的头发间突兀地存在着。至于她的面貌,或许是不讨喜的,短短的眉毛、圆润的鼻头、不算挺拔的鼻梁、有些薄的嘴唇和带点婴儿肥的面庞,多少都和那身过于大龄的着装有些出入。
“原来你喜欢长腿长发色情萝莉。”丹判断道。
丹从来没有想过尾椎骨被别人捏是这么疼,他被牙厉放开之后,揉着屁股,看着周围渐渐稀少的人群,心中暗暗回忆起吐火罗的构造,这会儿约莫是到了城东,将将要到圣火坛的地方,但是这条路上因为有孤儿院、老人院、垃圾处理中心等等的设施,所以来往行人比起其他街道少上许多,果然,前面不远处就传来刺鼻的臭味儿。
“你看不出来么,丹?”
“啊啊,是啊,孤儿院居然造在这种地方附近,不管怎么说,对孩童的身体不好吧。”丹正色道,他虽然不是出身于孤儿院,但是丹是一个极富同情心的人。
“噢,这也是一个问题,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牙厉咳嗽两声,“我没有那些肮脏的想法,那个女孩儿的衣服,看着非常高级。”
丹难以置信地看着牙厉:“高贵的长腿长发色情萝莉?”
第二次体验尾椎骨的疼痛,丹多少有点受不了,他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过说实话,只是一件高级的衣装,为什么你就能判断她说那位大人还活着不是假话呢?”
“你大约是入队之后,就没有去大图书馆看过古籍了吧。”牙厉鄙夷地看着丹。
“准确地说,是我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再看过书了。”丹不以为耻,“但这和她的这一身衣服有什么关系?”
牙厉缄默不语,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同丹分享这部分知识,那少女忽然停下了脚步,此处正是垃圾处理中心的后方,来往的人影稀疏,远处是一个小型空地,堆放了一些生锈铁器和其他难处理的大型垃圾,有两三个孩童正在空地间游戏。应当是附近孤儿院的孩童——教国有非常多孤儿,这倒不是说教国的居民喜欢遗弃自己的孩子,这些孤儿的父母往往都是骑士,他们死在与东边不毛之地的魔族的战争中,而他们的孩子会被托付给孤儿院,这些孩子只要不是身体很差,大多以后还是会成为护教骑士……
少女盯着孩子们看了一小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玩耍的孩童居然像是失了魂一般,忽然失去了欢声笑语,统一地站起身来,离开了这片空地。
丹和牙厉都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牙厉的长枪没有带在身边,他的手按在佩剑上,肌肉隆起,蓄势待发。丹摸出挂在后腰的青瓷窄口水壶,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让他们离开罢了,毕竟,不想被别人看见。”少女说到,这还不算完,牙厉几乎惊掉了下巴——少女从她的裙摆底取出了闪着寒铁光芒的长枪,牙厉的长枪!
“大人让我练练你们。”她说着,抛出了长枪。
牙厉和丹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和这个少女对战。
牙厉也不去思考是不是存在陷阱的问题,伸手接住长枪,但是少女紧随其后,他尚未摆开架势,就被少女钻进怀中,她居然拔走了牙厉腰间的佩剑!少女翻手为掌,五指弯曲,用掌下部猛击牙厉的下巴,不知是不是两者的体重差距太大,这一下只是让牙厉倒飞出去,没有昏厥。
丹猛吸一口气,竖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于唇前,一口吹出,威力巨大的空气块直奔少女所在的地方激起扬尘。
“糟糕!”丹咋舌,这下不仅没有命中,甚至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
尘土忽然像是被拉扯一般向右边歪曲。
在那里!丹反应过来,再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那个方向,却是在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眼冒金星的丹看去,那个方向哪里有少女,只有一块被扔出的土块罢了。
牙厉突入二人中间,提枪一挑,少女虽然穿着纱裙,但是行动敏捷超乎想象,她原本挥出一拳之后,身子几乎平行于地,很难闪过牙厉这一记上挑,但是她左手挥剑击在牙厉的枪上,牙厉的枪势大力沉,她被带着后仰过去,但是她借此蜈蚣翻拉开了距离。
落地的一瞬间转势蹬踢地面,反而以一种难以应对的速度冲向了牙厉。
牙厉提枪上前,横扫挥舞如半月。
剑尖在空中对上枪尖,摩擦出金色的火花,牙厉的枪显然比那柄佩剑的品质好上太多,他双手用力,马步向前,一枪居然顶碎了那把剑!
空有剑柄的少女在空中因这冲击力往后倒下,那里居然有等候多时的丹,而这时候丹有些难以控制力度,他凝聚的魔法显然不是能轻易挡下的玩意儿。
狂风乍起,猛地吹起少女,然后短暂的形成了一个没有空气的区域,周围的空气又开始回补这个空间,看起来就像是她被吹飞、又被吸了回来,但是这个过程中的空气压大到可以撕裂铁甲!
丹这时举起那个水壶,只见壶口闪烁了一下,同样的魔法居然无缝衔接了第二次!
不过少女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水壶的神奇之处一般,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慌张,她甚至在被狂风吸回来的时候伸腿一脚横扫丹的脑门。
丹虽然吃痛但是得以目睹她裙下的风采,只是——那双腿居然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玉髓一般半透明的模样。
牙厉顶枪接上,事到如今他当然能判断出这个少女绝对不弱,在面对他们两个圣骑士时仍然游刃有余,尽管他们两人同样碍于这是在城市中而没有全力以赴,但是光就体术来说,两个圣骑士居然被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压制住了。
真是羞耻。牙厉想着,拧动枪柄,他打算拿出一点本事。枪柄上冒出无数细刺,扎进牙厉的手中,汲取了牙厉的血液,枪尖冒出一点猩红。然后肉眼可见的、枪头居然打开了,露出血槽一般的构造。
少女居然面露微笑:“看起来,战车至少落得个会使用的人手上。”
她手中凝聚出浩瀚的魔力,那是最纯粹的魔力团,明亮的像是一枚近地太阳,三层楼高的魔力团骤然收缩成一掌可纳的大小,被她以一种类似于投掷棒球的姿势扔出,轰鸣声不绝于耳!牙厉完全没有想到近身搏斗忽然就转换成了无限制的攻击,而且看起来这一招完全没有留手,他也只能暴起全身的魔力,附着在要害处,危急关头,他双耳放空,听到的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长枪的尖刺再尖锐一份,它正在疯狂地汲取牙厉饱含激素的沸腾之血,枪尖完全改变了模样,尖锐菱形的枪尖像是秋菊那样绽开,居然脱离了枪身浮空存在,每一瓣枪尖上都缠绕着牙厉的魔力,它们重组而成的,是银白色的钢铁裹挟着橙红色魔力的骑士枪模样。
牙厉或许没能注意到,但是他凭借本能一枪顶上被反复压缩过后的魔力弹丸,魔力弹丸变形,沿着枪尖四散,逃逸的魔力碎片比刀子还要锋利,刮开了牙厉的皮肤,翻开了他的铁甲,斩碎了他的布衣,削飞了他身后的土地……
尘埃落定时,牙厉撑着长枪艰难地站着,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长枪复归原样。
丹晃晃脑袋站起来,同样保持着警戒的姿势。
“可可儿,到此为止。足够了,看得出,他们都是够格的、高洁的圣骑士。”
这一声不知从何而来,就好像是有人直接在脑中说话一般,丹凑到牙厉的身边,同时也是给牙厉施加紧急的治愈魔法,随着水壶闪烁,双倍的治愈效果正在快速治疗他像是在剃须刀片中洗过澡一般的身躯。
“你到底是谁?”牙厉略带愠色,他虽然理性,但是算不得好脾气,被这样设计了一局还是会心存怒火。
“可可儿会带你们过来,当你们见到我时,自然知晓我是什么人。”
那人的语气不急不徐,倒是叫听者感觉有些火大。
“喂牙厉!我们真的还要过去么?”丹盯着可可儿,她的脚下出现了某种驳杂的魔法阵,出现魔法阵就代表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魔法,不排除是比较复杂的攻击魔法,说实话丹没有能接下来的自信,“要我说,这时候就该走为上计,把这事儿报告给教廷……”
“然后呢?”牙厉喘着粗气,“丹,我们已经是教国最上层的战斗力了,若是连我们都觉得棘手的话,这件事教廷也难以处理……再说,我们也走不了。”
驳杂的魔法阵已经延申到了两人的脚下。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如果他真的是阿贝骢德尔大人的话……对于我们教国,这说不定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脚下的地面忽然消失,两人就这么落了下去!
随着两声落水声,牙厉感觉自己口鼻中全是粘稠的液体,但是奇妙的是,他居然可以透过这个液体呼吸,甚至感觉更加舒畅,似乎没吸入一点液体,身体状态都在好转,隐隐有四肢百骸都在舒展的感觉。
他探出头,头顶上是巨大的穹顶,悬挂着无数的七彩水晶,而水晶上凝聚了液体,滴入这个三十步宽阔的湖面,湖水泛着蓝色的荧光。
“这是七色圣火长年累月燃烧形成的矿脉,从圣火的下方延申到吐火罗的边境。”可可儿浮在空中,看着两个落水的汉子,解释道,“这个矿本身只有观赏价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表面凝出的液体,却是很好的补药。”
从湖中爬出来的牙厉浑身已经没有伤口,而丹撑了撑老腰,也确实感觉疲乏不负,遂准备多打一些带回去以后用。
可可儿略有鄙夷地看了丹一眼:“请跟我走。”
穿过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的甬道,头顶的水晶块儿越来越大,脚下的泥土只要略一用力,抹开后居然露出黢黑的岩盘,甬道越来越窄,到最后,人高马大的牙厉只能猫腰偏着头走路。
可可儿前方是一块巨石,它并没有掩饰成天然物,而是张扬地涂成了红色,阴刻上形象的图案,用金子填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石头上刻画的是什么。
《圣人授冠》,同样的彩绘在大图书馆的琉璃窗户上存在,描绘的是血手主教阿贝骢德尔授予少女智慧之冠,让少女获得明辨是非的能力这一事件,当然,那个头冠如今叫做“愚者头冠”。
难不成这巨石背后,真的是七百年前的传说,教国的铁腕领袖,带领教国赢下了无数圣战、收复了版图的阿贝骢德尔么?
可可儿推开巨石,明亮的光射进甬道中,饶是丹这样对历史无甚兴趣的人,也和牙厉一起单膝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那圣棺中的人物,就和无数经典画作中的《安眠圣人》一样,别无二致,他神圣的面庞和那件血红的长袍,让两人不住地拜服,曾经只在女神裙底(教国首都)的圣玉兰宫中看过的大理石雕像好像正在他们面前苏醒过来。
那人睁开眼,顿时幽暗的空间里,阴影无处遁形,一方天地间只剩下光明。
“过来,高洁的圣骑士、女神的护卫者、教国的基石……我的孩子。”
那声音充斥着慈祥的父爱、严厉的父爱、冷淡的父爱、从容不迫的父爱。两人都不住拔腿向圣棺走去。
“我现在该是多少岁了?”像是旧睡的父亲询问自己的孩子几点一般平常。
“应当是……739岁,大人,”牙厉哽咽道,“您生于煌历772年,如果文献没有错的话。”
“那就是735岁。”阿贝骢德尔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解释道,“我比记录中年轻四岁,我不得不谎报年龄,因为我当时太过年轻,很多大人物会因为年龄的原因反对我成为领袖。我做的对么?”
牙厉和丹只得低下头,谁敢去说英雄的不是呢。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
“您活着就是天大的喜讯,容我们之后报告教廷,教国一定会为止举国欢庆。”丹回应道。
“不!不……”阿贝骢德尔拒绝的十分干脆,“还不是时候,这件事,只能你们两个人知道。”
阿贝骢德尔看着两人不解的面孔,娓娓道来:“我早该是个死人,我也确实应该死过了,我之所以只能用不确定形,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再次睁开眼。我的埋骨之地是一座空棺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将我的尸体转移到此处,又是何人将这些,我的杰作,留在我的棺中,总之可能是无心,也可能是有意,我活过来了,靠着这些宝贝。
我一生最大的贡献,不是收复了教国的失地,也不是重组了教会的构架。而是这些以人力偷窃神力的‘神器’。”
阿贝骢德尔指指牙厉的枪。
“战车,赋予绝境中人无穷的力量。”
他又指指丹的水壶。
“隐者,低调之人、反省之人能够通过它解析、复制、强化一切魔法。”
他再指指可可儿的纱裙和头簪。
“皇后和皇帝,博爱宽大的皇后能够包容一切;威严无比的皇帝能够指挥灵智。”
最后阿贝骢德尔握紧手中的怀表:“世界,能够控制时间,最接近神明的力量!就是它,让我不断从死亡中苏醒过来。”
牙厉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真如阿贝骢德尔所言,这些都是窃取了神明力量的宝物!特别是控制时间,便是普世的神,那些伪神和游神都无法做到扭转时间,顶多是让时间流逝变得缓慢,而一件死物居然有如此力量!
阿贝骢德尔摇摇头:“只是,世界的力量还是有限制的。控制时间,已经是完全的神之领域,那些超越者无法涉足的力量。饶是神明,使用这种力量也非常勉强,它会干涉因果,所以会受到更高阶的制约。”
“更高阶?”丹无法理解,难道创世神梅珥芙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么。
“是的,更高阶,远比我们想象更高阶的存在。”阿贝骢德尔肯定道,“逆转时间是个非常神秘的过程,让我用最简单的比喻来让你们理解吧:如果你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中熄灭了蜡烛,再让时间在蜡烛上的因果逆转,倒行时间,那么火苗复燃,你会消耗魔力;如果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燃了蜡烛,将它熄灭,想要用时间倒行来将它复燃的话……”
“那么你会消失。因为你无法承受如此多的因果逆转带来的消耗。现在,孩子们,你们见过了我,我逆转生死的消耗,从可可儿一人,变成了你们三人,而如果你们把我活着的消息传播开来,下一次我死亡再复生,就需要承受整个教国这么多因果。”阿贝骢德尔盯着他们的眼睛,两个成年男人居然被看的冷汗直下,“将万劫不复。”
“虽然只有你们两人的因果,我已经无法再复活了。”阿贝骢德尔苦笑道,他已经拨不动怀表的指针,顶多是让它难以前进罢了,“事到如今,也是我的抉择,那便将我的计划,全部托付给你们吧。
就如你们所知的那样,成为超越者,需要的是强悍的实力和不论正面负面的信仰力,还有一些机遇,但是无论如何,前两者是不可或缺的。教国不乏强者,教国的强者也不乏诗画颂赞,那么为什么教国出现不了超越者呢?
答案很简单,我们的民众会将一切的苦功;一切对于圣骑士、主教、修女的赞美整合成对于女神梅珥芙的颂赞,他们祈祷和信仰的对象,永远都是女神,教会的一切良善与美都是为女神代行,所以这些信仰力都归到女神那里去了。
寻常的成神道路,对我们而言,实在不可行,所以我找到了另一种方法——借物成神。信仰力只能是活物才能享受的力量么?我找到了足以否定这个问题的证据,那就是精灵族的圣器‘方舟’。”
“精灵族还有这样的圣器么?”牙厉不禁提问,他从未在任何文献上看到过这样的资料,更不要说听到过这样的传言。
“他们是很狡猾的种族。”阿贝骢德尔说到,“但是确实有这样的东西,经过精灵族不知多少年的信仰洗礼,原本只是一截巨木的‘方舟’居然变成了强悍无比的圣器,所以我也想模仿‘方舟’,人为地创造圣器。”
“可,这和成神有什么联系么,您如果需要宝物、神器之类的,教国的国库中并不缺这种东西。”
“不,我要创造圣器的原因,是那些圣器上必须和我带有血脉的联系,必须是我创造的它们,那样,到最后……”阿贝骢德尔吐出一口浊气,须臾之间,丹和牙厉感到失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半跪在之前和可可儿打斗的空地上,唯有脑中还有阿贝骢德尔的语句回旋——
帮我找到这些散落的圣器,这样,我就可以更进一步,成为神明。去找吧,我在你们的神识中打下了烙印,你们会在冥冥中,被圣器吸引,而当你们看见圣器时,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动作要快,距离人类覆灭的日子不久了。
魔王当然不可信……
女神同样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