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灯璀璨,人影接踵;飞檐横梁上挂彩缎,白壁石板点缀粉黛。沿街十里看不见哪里落脚,亭台楼阁不尽数几红袖招。
这便是如今的锡铁城真实的写照。满街都是巨大的彩灯车,他们都是各个商铺推出的巨型广告牌,至于那些剧团的彩灯车则显得更为华丽,上面还有歌姬乐手载歌载舞,这些彩灯车的游行并没有人负责专门管制,若是在拥挤的街道上两辆彩灯车相向而行,那就是要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或歌或舞或杂耍,有别于在地球上看过的各种祭典,在这个世界因为有魔法的存在,所以这些歌舞的绮丽绚烂远非彼世可及。胜负的评判在于路人的欢呼也在于双方各自的掂量,输了的那一方倒也不会愁眉苦脸:孩子们会爬上输家的彩灯车,和车主一同点燃彩灯底部的燃料,把两人高的巨大彩灯送到空中,所以整个城市都时不时能看见飞上天空的巨大燃灯。
类似的风俗在盛唐时期也存在,可能是鸣的无心之举也可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西瑞尔总觉得锡铁城与古代中国有些相像。
这是个喜庆的节日,从六月初的那一天连续不断的庆祝到六月六。按说一天的时间乘马车的话紧赶慢赶也来不及从学院联邦赶到锡铁城,就算是走商道,也就是可容纳六驾马车并驾齐驱的宽阔驰道也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更不要提现在商道上满是从周边各国赶来凑热绕的贵族马车——贵族马车本就比一般的商用制式马车大上一号,容易堵塞交通,而且任何马车都与贵族的马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担心磕碰到这样昂贵的、行走的金币,所以商道一时间难以畅通。
在商道上堵了一个小时,感受半天只得寸进百米的无奈后,西瑞尔果断抱起薇丽达和卡莎,怀中塞了两个美人,扬鞭一甩,嘲风敏捷地从马车的间隙中穿过。西瑞尔留下不少金钱给家仆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嘲风不愧是龙种,速度远超常马,马不停蹄地狂奔了七个钟头,这才在夜里抵达了都城。
今夜都城不设门岗,欢迎八方来客。
带着两位大小姐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最高级的宾馆,让她俩缓一缓。薇丽达姑且不论,她有骑马的经验,卡莎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如果不是西瑞尔时刻给她施加治愈魔法的话,估计此时大腿内侧已经磨破出血了。尽管没有外伤,但是长时间的奔波带给两个花季少女的精神疲态也是巨大的。
“喂,真的不去看花灯么?花灯可是只有今天一晚哦!”西瑞尔坐在藤条椅子上,从后面揽住薇丽达的腰身,把脸埋在她因为颠簸而有些疼痛的部位。
薇丽达脸红着甩手:“滚滚滚,要去你自己去,我们俩就在屋里看就好了。”
“那你能洗香香,晚上等我回来么?”
“快滚快滚!”薇丽达俏红着脸离开了。为了卡姗卓娜莉莎的情绪稳定考虑,西瑞尔要了两间客房,薇丽达现在应该是去卡姗卓娜莉莎的房间了。
总之看起来心理暗示的效果是真的不错,薇丽达一扫之前那副怨妇的样子,显得生动活泼。西瑞尔心满意足地离开,他巴不得薇丽达和卡莎留在宾馆里,毕竟他有事得背着她俩偷偷去做。
推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化作人形的嘲风,男子挺拔英俊,而且长相也是一行人中最符合锡铁城审美的,所以西瑞尔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转角处有多少小姑娘在窥探嘲风。
西瑞尔给了一个眼神,嘲风点头回应。两人轻手轻脚地向楼下走去。这间宾馆叫做“垂光”,与之不远处就是著名的酒肆“桃夭夭”,要说规格,那桃夭夭的服务、设施之类的一定是比垂光更好,不过那里实在是桃红柳绿之地,带着女眷的西瑞尔也不好意思在那里歇脚——桃夭夭也不是歇脚之地,它的床铺另有他用,倒不如说容易让进去的客人掏空身体。
西瑞尔走正门,还贴心地回头冲三楼倚窗观望的薇丽达和卡姗卓娜莉莎招招手,嘲风则是贴着阴影、利用屋檐一路跟着西瑞尔,在薇丽达的视野中,西瑞尔就这么混入了拥挤、热闹的人流中。
薇丽达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点羡慕,她本就不是安静的性格,要是搁平常,这种热闹喜庆的节日她一定不会放过去玩耍的机会,卡姗卓娜莉莎会心一笑。
“不然我们也去玩玩?”
“诶,可以吗?卡莎你不是因为很累所以想休息一下来着?”薇丽达关切的问。
“很累……多半是因为和那个人在一起,如果只是和你一起逛逛的话我觉得没什么。而且……我也确实需要散散心了。”
薇丽达皱起眉头,说起来,她明明之前还对卡姗卓娜莉莎抱有敌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与西瑞尔夜里一通温存过后,好像所有的怨气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有嗔怪嫉妒之类的情绪,而之后又在接触卡姗卓娜莉莎之后化作同情。她现在甚至不是很在乎西瑞尔和卡姗卓娜莉莎之间发生过什么,甚至不在意西瑞尔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现在能明确地勾住他的手,在夜里亲吻他的额头,能够让她感觉到他存在于自己身边,这就很好。
所以她现在对于卡姗卓娜莉莎的感情基本就是怜悯——毕竟季娜木家的消亡与她脱不开干系。而执意要带上卡姗卓娜莉莎去学院开启新生活的也是薇丽达,若是薇丽达早知道在西瑞尔的身边会让卡莎如此不自在的话,她应该不会做出那么武断的判断。
“抱歉,卡莎……”薇丽达眉眼低垂。
“……”卡姗卓娜莉莎的立场真的适合说出原谅的话来么?她也不清楚,所以她只能把薇丽达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我们也打扮打扮出去吧?”
街上果然繁华无比,来往的本地人无不穿着华服——那是一种单薄的、色彩艳丽的长单衣,从制式上看类似于地球日本的和服,但是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振袖,而且是单层样式,脚踏的不是木屐,而是长靴,为了配套这样的服饰,还有特殊的、过膝盖的长袜。
卡莎和薇丽达也是相伴来到了专门做华服的商店,开始挑选各自心仪的华服。最后薇丽达选择了一件白底缀桃花的华服,顺带买了一对绚烂的欧泊石耳坠;卡莎则是选了一条青蓝色勾金线绣枯树枝的相对朴素的华服。
或许是因为两人本就长着区别于本地人的异国面孔,所以穿上这些看似格格不入的传统服饰时显得愈发光彩照人,薇丽达高挑、活泼,穿的更是明媚;卡莎纤细、温柔,像是含蓄的花蕾。
薇丽达本来拉着卡莎就要去追着看一辆巨大的莲花彩灯,两人兴高采烈地挽着手,拿着从街边小摊上买来的冰糖山药串,穿梭在人群中,少女们的喘息声和调笑声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她们美好的汗水顺着青春靓丽的、修长的脖颈留下,碎发黏在后颈和脸颊。
或许正是应了那句美人人皆爱之,所以才会有登徒子扔了他的提梁卣,大喝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