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这个世界很安静……
似乎从来都没喧哗过……
“嘀——嘀——”的声音打破这种宁静,我仿佛失去了知觉,失去了体力……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如此讨厌这样活着的自己。疯癫的笑着,哭喊着,明明是很痛苦的,明明是很难受的,为什么没人听见我的哭声喊声,没人看见我被黑暗纠缠的样子……她,不一样,她很幸福,也很乐观。
“别再闹了!”她带着我避开了车辆,身体狠狠地与地面摩擦……
“如果想死的话,就请你在找到生存意义之后再死!”她用力甩了我一记耳光,我愣在原地,勉强扯出笑容。这样的笑是徘徊在信心与绝望之间的。
一年前,那个女人多走了我的笑容。在我的身体上留下永远都拭不去的伤痕。我举起手臂,将包住伤疤的衣袖挽起。红色的印记清晰的落入她的眼帘,不知为何,我想让她知道,想让她知道我的痛苦,同时也渴望着,她对我的同情。
“这……”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手臂上的伤疤,轻微的疼痛让我不禁闭起双眼。轻声地说:
“这样的伤疤,只能证明我是一个必须消失的人。”
“这是你的父亲搞得吗?”
“不是,是和你一样的生物。”
美:
“诶?一样的生物?”他说的话有时会让我觉得很搞笑,如果说是生物我和他不一样吗?同样都是人。
“你会帮我的吧,老师。”他甩开我的手,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一切,明明只是简单的想帮助学生回到教室上课,为何要变得那么复杂?为何又非要去面对生死……他很想死……
“对了,高义落,你是不是想死?”
天气的变换喜怒无常,明明还是大晴天,天现在却突然变得灰蒙蒙的,乌鸦从那个角落,飞到我所在的斜对角,它左右转着脑袋,我低下头故意去看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
“如果想死的话,就去凝视乌鸦的瞳孔。”
“哼,这样管用吗?”
“我明白这只是骗人的把戏,但是,乌鸦它……”它很恐怖,是黑暗的象征。就像别人说的一样,乌鸦带给我们的只有霉运。
“我已经在看了。”他紧紧盯着乌鸦所在的位置,他突然发出颤栗的笑声,让我不禁后退了几步,他捡起地上的小块石子,用力砸向了树上的乌鸦,乌鸦似乎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飞到了对面的楼顶去,我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砸向乌鸦的石子上沾上了一丝丝血液,我才了解,乌鸦是受伤了。
“美丽的鸟儿能受到人类的喜爱,受伤了便会有好心人为它包扎,而乌鸦,因为全身上下的黑色羽毛,只能遭到人类的唾弃,用石头砸它,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鸟类,却要遭到不同的待遇?”问我,我也不会知道答案……人类是视觉动物吧。所以,看得上眼的东西,也许待遇就会好一点。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又怕被他指责,我才不想听一个学生说教呢。
“为什么同是人类,却也要遭到不同的待遇。”他的声音,听上去想要哭,不懂这个世界上常有的事,常常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也许会很累……
“你想开一点,生活并没有这么累的,现在我应该去学校了。如果你想要光明的生活,我可以帮你,如果你只是想在黑暗里沉沦,那很抱歉,我不可能帮你。”
“哼,你认为我需要阳光吗?现在的我正在寻找的是什么?是阳光吗?”
“跟我一起去学校吧。那里的人都是好人。你也不用怕了啊。”
“怕?”他垂下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视线,透过他的发丝,可以看清他不屑的双眼。
“我可以去学校。”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我微笑着。他走近我,用力握紧我的手。
“怎么了?”他越握越紧,直至他的指甲划破我的手心。突然地剧痛让我不禁想收回手。
“放……手……”他大声笑着,迟迟没有松开手,扭曲的嘴脸让我不禁想起昨夜的场景。
“你能忍住这样的痛吗?能的话,我就答应你。”这样的痛……也许我这样的痛,只是高义落之前的万分之一,我很想帮他,毕竟他是我的学生。这样的痛,我可以忍,我可以救赎他。
海:
气愤地将书包砸到桌上,便跑向了天台。我不了解夏凝月,什么时候变得也不了解和我相处那么久的姐姐了?甚至,我都无法猜到姐最近在忙些什么?
天空的颜色,让人的心情不禁变得惆怅。望着那个与夏凝月相遇的位置发呆。果真,这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昨天的我一定给了她不少的伤害。现在的她是否是这样的心情,想哭哭不出,想笑却怎么勉强都笑不出。手机震动着,打断了我。
“喂?”我清了清嗓子,问道。
“海……”她的声音颤抖着,浓浓的哭腔怎样都掩盖不住。我明白她一定是寂寞了。哼,我真的很想嘲笑自己。她的面具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摘下,她不是一个恶魔吗?我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什么?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我在你的身后。”我转过身,原先想好好的说她一顿。却发现,在身后的并不是她。
“你是谁?”
那个人带着小丑面具,那是一张很丑很恶心的面具……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月:
袁海翼不见了,这一天,我没有看见他的踪影。也许他只是不敢来面对我吧。失去了他的我,怎样都不敢抬起头,生怕抬起头之后,我会收到伤害。
昨晚,离开他后,我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充满了痛苦的回忆,我一边哭着一边努力去遗忘那些悲伤。也许是因为哭得多了,眼眶也就显得红肿。周遭的同学,他们笑的很快乐,他们生活的很幸福吗?他们很快乐吗?
“上课了,快做回自己的原位。”好久不出现的班主任,竟然今天出现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就不用上那无聊的自习课了。她显得有些憔悴,一定是遭遇了许多不好的事。
“老师,你来了啊。”热情的同学,便会问候几句。
“恩,那个高义落同学。”话音刚落,喧闹的教室瞬间宁静了下来,原因是,她提到了高义落。
“老师,你好像还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那个人的名字不能提起……”
“你是想我们这个班级变得乱糟糟的吗?”
“唉,这么执着的老师该说些什么呢?”
……
也许,他说得对……
“安静一下!”她拍打着讲台,台下却依然是闹哄哄的。
乌鸦是会带来霉运的,这是每个人都知道,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去喜欢乌鸦……我和高义落也是一样的吧。不会有人会来喜欢我们……
我只想享受现在所拥有的黑暗,慢慢得直到我这具空壳破裂,而高义落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