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典道的视角)
“我想要HE,我们能做到吗?”我冒昧的答了一句。
我不知道人们对HE和BE的判断标准是怎样的,也许是看人类本身、看人类全体是否受益、胜利,他们从来不会去关心那些渺小的、底层人民的爱与感情,现在对于我来说,爱高于一切,不用扯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哲学和道德观价值观,大胆去爱就行了。
奈砂再次低下了头,话语间告诉我她的兴趣,同时也向我暗示了她对我们此刻的状况抱有多大的希望。
“我看过很多BE动漫,哪怕是主角,也避免不了分开。”
很多动漫和现实稍许有些接近,甚至完全吻合,奈砂说这句话让我感觉她重新现实起来,既然避免不了分开,那她为什么要逃出来呢。
她继续说:“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既然做好了相识的准备,那也要做好分离的准备,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说的也是,我今天早上来找奈砂也正是来和她告别的,因为我知道她必定要搬家,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实,我们早在小学五年级就认识了,但一直都不怎么交往,现在却要分开了,如果不和她告别,说不定会连一点点记忆都留不下,最重要的是,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曾有一个喜欢她的男孩为了她创造三个如果世界,最后世界崩坏了,自己也要来和她共度最后这一分一秒。
就算留下记忆,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吧,迟早会被遗忘的,然后被放下,永远也记不清她的样子……
“那……奈砂。”我边思考、愈发紧张地问道:“你也是来和我道别的吧?”
她望向我说:“不,我正好相反!”
“呃……”我愣了一会儿,这到底是啥跟啥啊,又说有相遇必定会有离别,又说自己要超越现实、成就爱的永恒……
“典道,假设我们正在拍电影……”
我继续听她长篇大论……
“你是男主,我是女主,假设我们最后在一起了,不管过程是怎样的,哪怕三观不正、世界崩坏,也会有很多观众拍手加好,网络用语就叫‘投币’、‘撒花’,对吧。”
“呃……”
“要是我们因残酷的现实命运最后没能在一起,你病死或者我病死,你出事故或者我出事故,或者我们都死了,观众们就会怜悯我们,并向作者寄刀片,对吧。”
她继续笑着说,这段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我们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现实世界,我们在过着我们自己的人生。
“但是,那不过是动漫或电影,在现实世界,要是有自私的爱或者为了爱脱离道德价值观,并不会像电影那样得到无数的称赞,反而是得到无数的谴责、反对,同样,要是有因现实而被迫分开的恋人,但却是循规蹈矩的,人们基本不会去怜悯他们,更不会有所谓的什么寄刀片,人们只会认为那是一个很正常甚至微不足道的事情。”
“唉,动漫电影和现实的差距啊……”我忍不住回复了一句。
“所以说啊,人类这种生物怎么形容才好呢!”
“呃……”我又愣住了。
“其实价值观、道德观还有什么政治、原则都是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发明的,我相信宇宙中有外星文明存在,人类的道德到了另一个外星文明中,说不定就不是道德了,三观不正的行为到了另一个外星文明说不定就会迎来掌声或欢呼,那么也就无所谓正确与错误。”
无所谓正确与错误……
“其实,既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一切都是人类自己发明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发明的。我不知道外星文明是怎样的,但我知道人类……”
完全没法接下句啊……奈砂是哲学家?宇宙社会学家?她怎么会懂这么多?
“那个…典道,我也是人类,我说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别太往心里去啊。”
我已经陷入懵逼……谁来解脱我啊。
“好啦,回归正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哦,我们……”
“典道,你是想跟我告别呢?还是另有想法呢?”奈砂凝视着我的双眼,语气中既带有严肃又不可避免地带有滑稽。
这个另有想法肯定又是“私奔”。
“我刚才说了,我想要HE,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不知道我们能否做到,但这真的是我的真实想法,而且奈砂刚才说那么多无非就是诱导我和她一起离开,这我看得出来。
“现实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但是,我偏不循规蹈矩!”
奈砂站了起来,我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了,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继续对我微笑着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逃出来吗?”
“为什么啊?”我故意问道,虽然我知道她的真正目的,知道她的心经历了360°大反转,但我还是有些慌,昨天的如果世界算是向我展示了现实的残酷性,我感觉要我们离开这个牢笼般的小镇真的太难了。
“因为我找到了新的自我!我不再是昨天的我了!”
昨天在如果世界的奈砂最终游向了海岸,向我暗示了她的坚决和成熟,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丝“冷酷”,昨天的奈砂是成熟的奈砂,是向现实妥协而理性的奈砂,她选择直面母亲的婚姻而放弃和我的感情和幼稚的离家出走。
今天的奈砂……
“新的青春在形成,新的价值观在形成,新的命运也会形成,没有人愿意赌一把,因为都没有勇气去对抗现实。现实……不过是人类发明出来的一种吓唬孩子、为了自己利益的工具罢了,我讨厌现实!”
奈砂,她变了好多呢。
她留下了虚幻而温热的泪水,哪怕只是其中的一滴,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并夺走了我和奈砂所有的理性。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是怎样的,所以之前我才会让自己的目光停滞不前。
我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我们的感情是如此的特殊,给人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明明很清楚现实,却还要反抗。
“典道……我要走了!”只见她放开自己的手,提起了那个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手提箱。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为了离家出走还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呢。
“我知道,你是来告别的,你不会跟着我一起的,虽然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我真的要走了。”
“你要去东京?”
“嗯!如果我再不走的话,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无所谓,我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流浪!我刚才说了,现实这种东西,我已经不在乎了!”
无言以对……
“那…典道要跟上来吗?”
现实这种东西,她已经不在乎了,那我还需要在乎吗?
要是真的让她这么走了,要是我们真的分开了,还会留下什么呢,记忆?这种跟时间成反比的东西迟早也会消失?梦境?照样会被遗忘。
离别的痛苦真的难以想象,真是的!明明感情可以超越现实,我非要装作理性的大人,做那大多数,既然奈砂已经坚持要离开了,我也没必要在犹豫下去了,沉着冷静的理想论,必须要在这里舍弃了。
“奈砂,我们一起去吧!”
“真的吗?”
“嗯!”我毫不迟疑地答道,决不能就这样离开,正如奈砂刚才所说,新的青春在形成,新的命运也会形成,而这些,都需要我们找到新的自我,靠自己的力量来创造,我命由我,不由现实!
“我就知道!”奈砂握紧了我的双手,两眼直视着我,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宁静,甚至连露珠一般的泪水滴答滴答作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也忍不住流了泪,其实我们都在寻找彼此,只是心还未合一。
“如果我只是为了单纯的离家出走,那我还来找你干嘛呢!”
她一直喜欢我,也一直在乎这份感情,逃避现实的同时不忘和我在一起,她告诉我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能答应和她一起走吗。
我们已经决定好了!
“奈砂!!”
远处再次传来了几乎要令耳朵炸裂的吼声,这声音和昨天在如果世界听到的几次叫喊几乎完全一样,但现实驱使它有些不同。
这是奈砂母亲的叫喊声。
“果然!”奈砂的语气转为镇静,“我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我们快走!”
我早就想到会出事,所以我选择了距离出口很近的地方来和奈砂一起交谈,正因如此,我们也很快甩开了奈砂母亲和继父,
十指相扣的我们正奔向遥远前方,我们小心翼翼牵在一起的手远比骨肉相连般的感情更加紧密,我和她的步伐与动作是如此的一致,以至于我们奔跑的速度远快于昨天,远快于我们在如果世界的时期。
我原本只是想和她做最后的告别,但她却逆转了自己的选择,也逆转了我的选择。
或许已经“疯掉”的我们会飞往再也无法回来的地方,尽管如此,我们不会再回头、不会再犹豫,这已经成为我们两人共同的决定!
我们一路狂奔,这比昨天在如果世界里平静地坐电车可要快乐多了,不管是表面的脸色还是内在心理,此刻的我们和昨天的伤感与压抑完全不同,我们就像获得新生、获得解放一般,没有其他任何繁杂的事情,只有我们单纯的爱。
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奈砂的继父开着汽车和奈砂母亲如同虎狼之师一般向我们赶来,我们只能通过走狭窄小路来避开他们。
奈砂对我说:“我知道我们很难做到,但是,我不会再放弃了,不会止步不前!”
“对,不会再止步不前!”
我们不会放弃,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我大喊道:“这一次的如果,由我们来亲手创造!!”
奈砂听到了,她早已完全违背了自己昨天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嗯!相信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有办法!”
我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奔跑的速度惊奇般地暴增,身体已经远远跟不上心了,比昨天我在如果世界和奈砂跑向灯塔时速度还要快很多,而汽车在比较狭窄的道路上也开不快。我们无视着这个世界,突出极限地为新的选择和命运做出最真实的行动。
我们到处闯荡、到处跳跃,力量突破了极限,甚至从站台跳向底下的草坪也毫不费力,居然在现实世界把追捕我们的汽车甩了相当一段距离。
“这两个家伙!!”她母亲和继父都看懵逼了。
但我们最终没有回到车站,昨天的如果世界让我们知道,那小小的电车根本出不了小镇,反之,我们跑向了悬崖,悬崖底下是风平浪静的大海。
十指相扣的我们停在了悬崖边,回头看了看正奔向自己的大人,又两眼盯着彼此,我和她的目光完全对接,让我感觉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她突然抱住了我,我一开始有些惊讶,看到她在不到十秒之内再次泪眼朦胧,我也紧紧抱住了她,抚摸着她柔和的紫发,思考这混乱的一切。
眼看汽车和奈砂母亲叫来的其他人就要赶上我们,奈砂回过头来眺望着脚下茫无边际的大海,我也跟着回头。
“看来,我们要上演电影中常常出现的一幕了。”奈砂调侃道。
“殉情么?”
“嗯!”
我再次拿出了已经碎裂成块的“如果”球。
奈砂也说:“之前你就是靠这创造如果世界的吧!”
“嗯,但是现在我不能再依靠它了,我也不想再依靠它了!因为这一次,要由我们来创造如果!”
从奈砂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称赞和同意,我顺手把破碎的“如果”球朝着海面一扔,大量的碎片倾向大海,形成了无数一闪一闪的光点,仿佛是我们的爱在闪耀。但我已经不再依靠“如果”了,因为,我们就是“如果”。
不管他人怎样看待都已经无所谓了,让那所有纷扰都远离我们!
我要用口袋中这颤抖的双手,带上她一起离开!
在她毫不犹豫地把行李箱往大海一扔的瞬间,我和她十指相扣、心灵紧密羁绊,我们一起跳向了热情接纳我们的大海。
即便是在连那句“我爱你”也仿佛随风而去的时候,我也会绝不会放开!
在坠落的途中,在海面的正上空,我和奈砂随风起舞,用微笑面对这个可能夺走自己一切美好的世界。
她的脸就在我的眼前,彼此的呼吸如此接近,她柔顺的紫发也随风飘逸,时不时拂过我的脸庞,我们都坚定地看着彼此。
在坠落的途中,奈砂和我竟还如此清醒,其实我们完全有能力改变命运,只是看自己心中的决定与否。
远处明亮的灯塔、渺小的房屋、顺时转的风车、郁郁葱葱的草坪、广袤无垠的大海、天空,带来酷暑的烈日、简约的火车站甚至轨道都映入了我们的眼帘,反向仰望的既视感让它成为了我们此生看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在坠入大海之前,少年和少女又一次眺望着他们曾到达的灯塔,在昨夜的第二个如果世界,正是我们站在那个灯塔上一起欣赏着漂亮的怪诞烟花,我们的恋情也会像烟花一样在短暂的时光绽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如今这段美好将会一直延续下去,我们再一次遥望着整个小镇,欣赏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即将离开这个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地方。
看完这带给自己美好回忆的小镇后,我们距离海面还有二十米的距离,我和奈砂开始闭着眼,在最后的时刻继续十指相扣,等待大海的接应。
即便最终我没有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我也只渴望拥有足以守护一个人,足以守护她的强大!
向着那遥远前方前进!
此刻我已经想好了,就算全世界在背后指责!
说我们的爱太幼稚!
我也会坚定不移地前进!前进!
去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宣告着自己的传说!
……
(这一天,典道和奈砂的所有同学(包括佑介)、老师、班主任和家长都来到了他们坠入的海边,典道和奈砂一起坠海的事件貌似传遍了整个小镇。
在他们抵达海滩后不久,本来持续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甚至出现了好几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大雨滂沱、异常的暴雨向茂下小镇不停地倾泻着,瞬间夺走了夏日的酷热。
“这……”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惘。
典道的好兄弟——安云佑介,独自走向了大海边,他的班主任和其他同班同学不解地望着他,佑介不顾周围人的注视,独自凝望着已接纳了典奈的海洋。
他早就知道典道会喜欢奈砂,但没想到会爱得如此深,他们放下了一切,放下了这个世界。
他又坦然地笑了起来,接着又有几个其他认识典道的同班同学来到了佑介身边,昨日,他们还在和典道商讨着烟花是圆是扁这个幼稚的问题,现在他们共同凝望着自己曾来过的大海,心中都在祈祷,祈祷“他们”能永远幸福。
……
(典道的视角)
我边背着奈砂边拖着她的行李箱,漂游了近半个小时,我们总算是抵达了另一个海岸,奈砂也累了,一上岸就睡着了,我便背着她,尽管她的身高比我要高一截,但还是比我想象的要轻得多。
刚才突然下雨,我便背着她到了一棵树下避雨,把她带的行李箱放一边后,我又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害怕她摔倒的我本能性地及时用双手托住了她的身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对女孩的公主抱。
一开始还不平稳,我们俩差点摔倒,我急忙坐了下去,让她的身体躺在我的腿上,害怕地面的凹凸不平让她感到不舒适,我用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头,这让我间接摸到了她的长发,柔顺的触感瞬间传到了我的大脑皮层,但还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紧张。
父母和老师乃至小镇上所有人以为我们都死了,这个事情甚至还成为了茂下小镇的一个重大事件,其热度比之前奈砂父亲为救冲浪手牺牲的事件还要高上不少,但其实我们游泳都相当厉害的。
奈砂很快醒来了,意识貌似还有点模糊不清,两眼没有完全睁开,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目光一直向着我,我现在的动作和表情要是以绅士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肯定已经达标了……这种自恋感不知从何而来。
“爸爸……”
“啊!!!”她脱口而出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她刚才又做梦梦到她爸爸了?
我有一种感觉,就是奈砂的父亲肯定非常疼爱她,不然奈砂也不会这么想念她的父亲,在她父亲去世后她几乎就没出现过笑容,当她母亲有了新婚后,甚至想过离家出走。
当然她现在就在这样,而且是和我一起。
我刚才惊吓的一声让她立马清醒过来了。
“哦,典道。”
“呃……”但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对我叫爸爸这件事。
“真是不好意思啊!”奈砂摸着自己的头尴尬地笑了笑,边从我身上起来,我很高兴她重新拥有了微笑。
“没事儿,毕竟……”
不,我不能让她想起令她伤心的事情。
“不用刻意提醒我的。”她微笑着面向我继续说:“典道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我的爸爸。”
虽然我们之前很少交往,但我大概了解她的过去,也许之前是她的父亲在守护她,带给她快乐与幸福,她父亲死后,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而现在,奈砂又找回了自己的微笑,放弃理性的我们能做到的其实有很多,是时候需要我来带给她快乐了。
这个时候,天气又奇迹般的放晴了,刚才的大雨仿佛只是一个玩笑。
“天空又放晴了呢!”
刚才众人来围观我们的跳海地点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当我和奈砂上岸后,天空又放晴了,这简直给人一种电影既视感,仿佛是用烂了的剧情和景物衬托。
奈砂又开玩笑说:“按照一般的电影情节,像我们这样的男女主现在应该是殉情了。”
“那个词你之前好像说过。”
“在梦中和你共度如果世界的时候说过。不过假设我们真的在拍电影的话,不管是银幕前的观众们还是我们这茂下小镇的人们,肯定大部分都认为我们死了,毕竟十个恋爱剧九个狗血,还有一个是沙雕。所有恋爱剧的共同性实在太明显了,只不过把角色换了而已,剧情本质基本都是同一个流水线。”
“啊……”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可是,我们偏不按套路出牌,我们活下来了!”
“其实我还真有点不信我们能活下来。”
“确实有点难以置信,可我们会游泳是真,而且没少在海滩上游过吧。”
“嗯。”
这一次,我们成功了!并不是在如果世界,而是在现实世界真正意义上把我们的“如果”变成了现实,我们就是“如果”。
就算全世界在背后指责,说我们的爱太幼稚,我也会坚定不移地前进,带着她一起离开、决不会放手。
正是带着这种比疯狂还要疯狂的想法,我们才能成功吧。毕竟我们不一样!
她又提醒了我,说出了我们的最终目的:“典道,我们离开吧!”
“呃……”
“正如你所想,我也想把如果变成现实!”
“去东京吗?”
“嗯!”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带了多少钱?”
奈砂:“五万日元,我知道你没带。”
“不,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也带了。”
“这……刚才在车站你还说自己来告别。”
“正如你刚才所说,不按套路出牌!”我也调侃道,“但是我只带了两万日元。”
“七万日元,在东京。”
“一个星期都撑不住吧!”我和奈砂异口同声地开着这奇怪的玩笑。
她“乐观”地说:“东京的物价高到你难以想象!”
“就算最大程度的节省,如果不找到工作,估计也不过一个月。”
我坐了起来,两眼打量着奈砂。
“怎么了典道?”
“我现在才注意到,你长得这么高。之前你说你要隐瞒年龄到十六岁,现在看来隐瞒为十八岁都没问题!”
“是么!”
奈砂的身高超过了一米六,她应该是天生就这么高吧,尽管青春期女性发育一般比男性快,但像奈砂这样高的还真不多。
“你是班上最高的女生吧。”
“算是吧。”
“你总是给人一种和其他女孩都不一样的气质。”
“你别这样说嘛!”
我嫣然一笑:“既然我们父母、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们已经死了,那就再也没人来阻碍我们了!”
“这么说来,我们都是死人啦!哈哈!”奈砂大笑道。
“奈砂今天很开心呢!”
“确实很开心呢!那……典道君能先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啊?”
“叫你闭你就闭嘛!”
我闭上了眼,奈砂想干什么呢?她想给我什么惊喜还是?
刹那之间,柔润的唇感传到了我的大脑皮层,我猝不及防,吓得及时睁开眼,奈砂在亲吻我。
我心跳加速,全身颤抖,但又非常享受,十指相扣、相拥的我们算是超越了现实,这幸福的感觉将会伴我此生,因为这是我们亲手创造的美好结局。
我们大概吻了十秒,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奈砂又笑着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嗯!”我赶紧岔开话题:“诶,好像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
“那,我们一起走吧!”
……
高铁列车在矗立的轨道上飞奔,时速300公里,只行驶了两个小时不到,但是我们从进入高铁站、买票、办各种手续、等车还花了不少时间,当高铁快抵达东京站时,已是傍晚时分。
“典道,快看,我们到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其实进入大城市并不只是奈砂一个人的愿望,也是我梦寐以求的。
我也透过窗子向外眺望,我们真正意义上到达了东京,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到了大都市。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在如果世界,而是100%现实世界。
“典道你看,东京也有烟火大会呢!”
夕阳的晚霞,夜晚的花火大会,绚烂的“圆形”烟花,仿佛在映照我们美好的爱,我们做到了!
爱能做到的有很多,但能谈得上是真正的爱的又有多少呢。
一束束烟火升上高空,每一个烟花都是无比规则的圆形,但比之前小镇上的烟花要绚丽得多,虽然我留下了关于如果世界的后遗症,看到烟花就会引起一阵子头晕,但我还是非常肯定我和她在现实世界成功私奔到东京。
“对了奈砂,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过呢!!”
“还能怎么办!既然来了就不要后悔哦!”
“当然不后悔!”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会一起露宿街头哦!”
“不会的,虽然我不相信神明,但我相信奇迹!”
“奇迹?”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奇迹并不完全不存在!和之前的如果世界一样,肯定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嗯!那就不要分开哦!”“一定!”
我们迅速离开了高铁站,打算先找一个酒店住一晚。
我和奈砂找了很多酒店、旅馆,最终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开放的情人旅馆,而且特别豪华,但价钱可想而知。
这个旅馆的房间还自动售卖着大量的食品,尽管很贵,但是我们午饭、晚饭都没有吃,还是忍不住消耗了大量开支。
夜晚十点钟,我和奈砂同睡一张床、靠着同一个宽大的枕头。
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同床共枕,而且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叫恋人了,相信奈砂也是这样。
当然,这种喜欢早已升华为爱了。
“奈砂,我们今天用了多少?”
她坦然笑道:“一万日元!”
“……这…贵!!”我惊叹道,东京的物价还真是要杀人啊!
“唉!没办法啊,其他酒店都要身份证,我未成年的好像也用不了!只有这个比较开放,但又是个很豪华的!”
“唉,为何一个豪华的酒店还这么开放啊!”
“我也想知道呢!”
“这个月的开支还没写就花了这么多啊!”
“你还想撑一个月啊!”
“打工之前,节省呗!”
奈砂抱着我的手臂,高兴地说:“能和典道同床共枕,这比我想象得还要幸福啊!”
“同感呢!”
我和她不仅成功私奔,还能一起同床共枕,比之前在如果世界一起看烟花那不知幸福了多少。
不过我们以后确实得省着点用了,一开始我还得意地以为七万日元是一个天大的数字,见识到东京的可怕后便收回了这幼稚的想法。
窗外的明月皎洁得出奇,月光仿佛透过门窗射向我们,星月交辉,我们沐浴在一片无形的光芒之中,却又感到异常的柔和。我和奈砂安稳入睡了,睡得比以往都要香得多,和奈砂在一起睡简直比我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睡还要温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