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留下来!!!”在众人为阳菜和凪人生的成功转折庆祝时,帆高突然仰望天空(准确来说是天花板),呐喊一声。
奈砂也问:“可你的父亲已经被拘留了,学校也做出了改善。”
“但我还是不想回去!”帆高仍旧坚决地说。
典道:“我知道你想和阳菜在一起。”
“可是很多事情已经传到了警局,这该怎么商量呢?”
“我们也不能向大众暴露我和奈砂的秘密啊!”
“怎么办?”
帆高:“这……先让我暂时住在你们家吧!”
阳菜和凪被安定下来了,但帆高能不能和阳菜住在一起却是个大问题,须贺先生保持中立,他和夏美都没有自己的想法,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希望帆高能先回归正常、把书念完,反正阳菜就一直在这里,他也可以很轻松地和典奈取得联系,从而见到阳菜。
典道和奈砂的态度则都是希望帆高能留下来,毕竟他们自己都是私奔过来的,而且已经在东京生活了两年,为爱执着的帆高引起了他们的共鸣,因此他们也想守护另一个美好的爱情。
帆高:“我留在这里,恐怕我父母会不同意,学校也会不同意。”
典道曾通过超能力到达四维空间察看帆高的过去。
帆高的爸爸酗酒赌博,动不动就把酒疯发泄给帆高,从不发泄给他母亲,帆高自从上小学后便经常遭到父亲的暴打,他母亲却也阻止不了,毕竟他爸爸1米8的大汉子,即便是现在的帆高也只有1.6多米,占不到半点好处。
帆高在坐游轮前往东京时脸上还有伤,从多个创可贴就可以看出,离家出走也是迫不得已,当时他还带了五万日元,铁了心是不回去了。
除了父亲,还有他的学校,与沉重的学习压力相比,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被许多同学欺负,被高大的男生虐待,被众多女生冷落。
以高中生的标准,身高至少1.7米,可帆高只有1.6米,相对于其他男生来说要矮很多,所以经常被嘲笑,虽然不多,但还是给他心理造成一定影响,很多男生在玩弄别人的时候总是挑他第一个,当然高中的时候被随便玩耍一下总归是个玩笑,没什么人会特别在乎,但帆高被弄了太多次,而且高中里肯定会有一些不学习的“混子”和“老大”,这些人总是喜欢勒索、敲诈帆高,当帆高不同意,就暴打、群殴。
当帆高被那些混子欺负得满身伤痕时,不仅不会得到父母的安慰,反而会被他父母责怪说经常打架、械斗,帆高心里的苦却又说不出,他不敢跟他爸爸辩论,他爸爸就像是地痞一样,经常酗酒吸烟、为了买好烟、贵烟向他人炫耀,不惜从帆高母亲手里“抢”钱,帆高根本看不下去,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帆高的成绩在班上算好的了,但他的老师对他的要求非常高,要求他入什么名次,总是要求这要求那,对他非常苛刻,当然给予了他不少压力,不仅没有给他的成绩带来半点进步,反而使他的成绩不断下滑,既受到老师的指责又受到父母的指责。
被父亲虐待、被同学欺负、被老师压抑,种种因素让他根本忍受不了这个世界,他想要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遇到阳菜后,这种生活变成了他和阳菜、凪共同的生活,尽管压力反而更大,但是他也开始快乐起来,阳菜就是他的世界,阳菜和凪使他感受到了温暖。
但阳菜也在不停遭受苦难,三个孩子根本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只能被这个冰冷的世界抛弃甚至攻击。
残酷的现实和命运只能用开挂级别、创世神级别的力量才能完全战胜,典道和奈砂就是这样。
典道感叹着说:“你的生平明明处处充满了悲哀、痛苦,但却一直是你在遭受攻击,所以才会有后来为了阳菜和凪拿着枪对着警察的想法吧。”
“这个世界也许就是这样,自私的人类迟早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即便没有,世界也充满着矛盾,所谓的友谊、国际不过是为自己谋求利益摆出来的架子,是敌是友会随具体状况不断变化。”
奈砂继续说:“我们还处于最纯洁的青春期,一定要珍惜好你们的感情和我们的友谊,当然还有我和典道之间的感情。”
“所以,帆高,你一定要留下来,不要在遭受这个冰冷世界的蹂躏了!”
“一定要活下去,是幸福的活下去!”
“帆高你之前不也说过,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吗?”
帆高:“我也非常想留下来啊!”
须贺先生听到了典奈说的所有话:“那就保持好你们的纯洁吧!少年们!”
“不管怎样,我都要留下来!”
典道:“我和你一样!”
“你爸就是个小混混!”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须贺先生和夏美小姐走了,帆高知道自己也许……也许只能在典奈的家中待几天了,长的话半个月,阳菜很清楚,帆高很有可能会被带走,这次就算是典道和奈砂亲自出面也没用了,因为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也就无法做出其他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保护帆高。
“我希望我能留下!”
“希望我能留下!”
“我想留下来!”帆高整天自言自语地祈祷着,时不时还流泪,回忆着自己和阳菜、和典奈在一起的生活与经历,阳菜经常安慰他,她虽然表面说帆高应该回去继续完成他的学业,但也典奈一样,希望他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教育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操心的,在典奈的帮助下,任何事情都不用操心。
“我们还有多少天!”帆高又开始说:“说不定只有一天了吧!”
“如果我回去的话,又会怎样?继续被同学欺凌?被老师施加压力?等父亲被释放,又被他继续欺负?”
“还是,继续忍受这个世界对我的压迫!”
奈砂深沉一叹:“唉!都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句名言只是反映一个人心胸的开阔,并不是没能做到这个就说他没有素质、说他品格不高尚。当一个人饱受这个世界的压抑、饱受命运的压迫的时候,难道他就不能抱怨、不能反抗吗?他当然可以!”
典道和奈砂又开始扯上了哲学和唯物主义,他们的境界着实抵达了至高,可又有多少同样高尚的大人听的进、听得懂他们的话?
典道:“有很多经典名言警句已经被大部分人拿来压迫自己的孩子,成为他们为自己间接谋取利益的工具。”
“所谓道德嘛!其实也是为人们自己的利益服务的!因为这个宇宙中肯定不止人类文明一个高智慧文明,肯定还有许多其他的文明,每一个文明的价值观都会有所不同,有的文明纯粹追求利益,有的文明纯粹追求情感,有的文明纯粹追求打架,图个痛快,像人类文明就是纯粹追求利益。”
“说的也是,不追求利益,怎么活的下去哦!”典道冷笑着反向嘲讽道,连帆高都觉得可怕了。
“每个文明的价值观、哲学观都不同,像《三体》中的三体文明,连‘欺骗’这一个词都没有,他们的思维不就比人类透明得多吗?”
“我猜,歌者文明的词典里面肯定没有‘和平’一词,因为他们深度信奉《黑暗森林法则》。”
“好好想想,当人类碰到科技比自己落后的文明时,到底会追求和平,还是会去侵略!”
“和平?别说别的星球,在地球这个小小的星球里,都没有彻底的和平!”
帆高:“好啦!你们别秀你们的哲学和唯物主义精神了!我父母和老师不会听你们的!赶快想办法帮帮我嘛!”
典道:“目前没办法可言!反正我肯定不会让你被带走的!”
帆高突然又说:“抱歉,我感觉我对你和奈砂的依赖越来越重了,感觉对于我现在的父母来说,我就像是捡的,对于你们来说,我好像是亲生的!”
“什,什么啊!”典道尴尬了。
“哈哈哈哈哈!”阳菜和凪笑了起来。
“看来在我们这里,友情和爱情都超越了亲情啊!”
“谁叫我们纯洁呢!”
“我想留下来啊!”帆高再一次呐喊着,这一喊声震动了整栋别墅,响彻了宽阔的走廊,声音一直从一楼传到二楼。
“没问题!”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连阳菜和凪也异口同声地说。
宁静的夜晚,帆高开始抱着阳菜睡,阳菜并没有抗拒,而是和他一起相拥,她可以理解帆高的心情,帆高想和自己一直生活在一起,也想和典道、奈砂一起相处着。
“帆高,快躲起来!”
想不到真的是最后一天,在帆高等人互相长叹的第二天,帆高的母亲、班主任连法院的律师都来到典奈的别墅,他们现在还只是排成一列,站在了门外,不停地叫喊着:
“帆高,回家了!”
“你要回去!马上就要开学了!”
“按法律规定,已经免除了你非法持枪以及带来的相关后果等刑法,这已经是最大的包容了,你必须回到学校完成你的高中学业!”
帆高只是一味地在房间里徘徊,不停叫喊着:“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
他又跑向楼梯,让其他人猝不及防,但就连阳菜都很清楚他想干什么,阳菜率先跟上了他,其他人跟在了后面。
典道和奈砂利用超能力瞬移提前赶在了帆高的面前。
“不要拦着我!”
“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典道继续冷静地说:“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和阳菜一起好好活下去,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帆高的大脑再次陷入迷茫,他既想自杀,又不想死。如果他死了,阳菜就会非常伤心,如果他没死,他很可能就要被送回去、被迫和阳菜分开,最主要的是他又要接受这个世界给他带来的痛苦。
“帆高!”阳菜和凪也赶上来了,她奋力跑向帆高。
帆高和阳菜相拥了,楼顶阳台上的所有人全部哭了,只剩下帆高的母亲、班主任和律师在楼底下绷着脸,冷酷的表情根本无法给向往美好的他们带来半点温暖,正如这个世界一般,冰冷残酷占大多数,就是因为如此,美好的事物才会短命,美好的感情更是短暂。
有类似经历的典道和奈砂反而哭得比他们还要更加裂心撕肺,尽管自己的感情获得圆满的成功,但还是不忍心帆高继续遭受痛苦,不忍心他们就这样被分开,时间是捉弄人的,美好的短暂易逝,浮躁和痛苦的却像狭义相对论一样长的令人发指,等待能造就程度最深的“钟慢效应”。
“我不想回去!”这是帆高重复这句话的第N次了。
“我知道!”阳菜也哭着回应,凪已经在旁边哭得满地打滚。
“我们懂!”典道和奈砂也哭了。
楼顶上的人全部未成年,都是纯真的少年少女。
“帆高!赶快回家!”只有门口的大人们依旧在叫喊,甚至摆出了不满的表情,不停地在他们心目中幼稚的少年少女面前摆出大人的模样,“至高”的典道和奈砂完全可以使这些冰冷的大人成为笑话。
帆高大喊:“理性理性!这根本就不叫理性!”
“守护美好才叫,对吗?”
“我们也希望能建立最纯粹的友谊和最纯粹的爱,不要带有任何利益色彩!”
典道和奈砂异口同声地说:“所以我才想不顾一切地帮助你!”
“如果我们能再一次劝退他们!”
典道和奈砂沉稳地站在阳台上,闭着眼、摸着胸口处,仿佛在让自己刚获得的力量(与如果球融为一体)响应自己的心愿。宇宙最强之力、梦幻之力由此开创新命运,如果说灭霸想灭掉全宇宙的生命需要戴着无限手套打响指,那么典道和奈砂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念头、一个心愿。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劝退大人们,让帆高获得新命运!
楼底下的大人们陆续默默地离开了,不知道自己心里多出了哪些念头、哪些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他们的理性瞬间消失,化作了迷惘,仿佛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