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洛笠的狂言,矮胖男子的表情。
从惊讶,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与荒谬。
他抱住肚子,哈哈大笑,不停拍地。
“哎哟~!我的妈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矮胖男子的笑声,也感染了后面的大个子,大个子也跟着一起吃吃的笑起来。
“老弟,你听见了吗?”
“这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口破平底锅,就想一下拍死我?”
“哈哈哈哈,我肚子都笑疼了。”
好不容易,矮胖男子笑够了。
面对一脸认真的洛笠,叹气道:
“难得,长了这么一张好的脸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傻子,这下,怕是卖不出好价钱了。”
洛笠看向矮胖男子,轻声道:
“你,不信吗?”
见洛笠手里,紧紧攥着平底锅,矮胖男子一脸不屑:
“信个屁!”
矮胖男子侧头歪嘴,用巴掌使劲拍了拍他的左脸。
“来啊!小家伙,使劲,朝这招呼!”
“我站在这里让你拍,我倒要看看,你你能怎么拍死我?”
听见这句话,洛笠淡淡的回了一声:
“哦~”
下一秒,平底锅瞬间甩出残影,伴随‘呜呜’的尖锐破空声。
一刹那,矮胖男子眼前,浮现出无数凄惨而死的恶鬼冤魂,它们全都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他。
不好!
矮胖男子,下意识就想后退闪避。
却不知为何,只觉双腿仿佛不再是他的一般,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挪动。
矮胖男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平底锅,携带残影,拍在头上。
‘啪!’的一声轻响。
仿佛高速飞行的巨大铅弹,撞碎了一枚小西瓜。
霎时,各种白的、红的、灰的,粉的物事。
呈扇形放射状,溅射到墙面、地板、和家具上。
原地的无头尸体,原地喷了好一会血花,才仓皇后退,倒地不停地抽搐翻滚。
血花四溅,弄得满屋子,到处都是血点。
场面,极其血腥凶残。
大个头男子,被溅一脸鲜血,脑门上还挂着一块灰白肉块。
整个人,已被彻底吓傻。
别说人脑,便是西瓜,也没有这么脆的。
甩掉平底锅上沾染的血浆,洛笠将平底锅抗在肩上,慢慢走向大个头男子。
一向刀口求生的大个头男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
是对超出常识范畴的可怕存在,发自内心升起的恐惧。
他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往后退,不停的用手往前挥舞。
“呜呜~,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洛笠扛着平底锅,慢条斯理的走向大个头男子,迫使对方不停后退。
场面,十分滑稽。
一只还没对方大腿高的小家伙,却将一个五大三粗的巨汉,逼得原地疯狂蹬腿挥手,往后躲避。
大个头男子被逼到墙角,实在退无可退时。
洛笠这才停下脚步,将平底锅握在手里,一脸认真道:
“你信不信,我能一下拍死你?”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让大个头男子,立即回想起了他哥哥凄惨无比的死状。
一时间,大个头男子只得将全身拼命卷缩在墙角。
侧身抱住头,嚎啕大哭道:
“我信!我信!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啊!”
洛笠听见这句话,一脸惊讶:
“你真的信?”
大个头男子满脸泪花,拼命点头。
洛笠脸上似笑非笑,举起平底锅:
“别信得这么快嘛,先试一下怎样?”
大个头男子一见洛笠手中高举的平底锅,整个人立即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惨叫。
“啊啊~~~!不~~~~~!!!!”
“我不试!我不试!”
“姑奶奶,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大个头男子拼命的往后扒拉墙壁,满脸的鼻涕眼泪,只恨不得身体不能彻底埋入墙内。
洛笠见状,露出遗憾的表情,放下平底锅。
看见洛笠将平底锅放下,大个头男子一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总算平稳了一点。
可这时,洛笠忽然抬头,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劝说道:
“考虑一下,就试一下?”
听见这句话,大个头男子刚刚收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姑奶奶,饶了我吧!打死我,也不敢试啊!”
洛笠,只好恋恋不舍的收起了,那柄让大个头男子心惊肉跳的平底锅。
往地上,指了指。
“跪好,不准动。”
大个头男子,立即双腿并拢,上身挺直,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
洛笠将平底锅往身后一放,大个头男子就发现,那柄平底锅再次失去踪迹。
大个头男子,心中惊恐万分。
之前,他是没注意洛笠从哪摸出来的平底锅。
可现在,看见洛笠的动作后,更不可思议。
这么一个小身板,把锅往后一放,平底锅便当场不见踪影,简直闻所未闻。
大个头男子的后背,不由得再次直了几分。
洛笠从屋子里,找来一张木凳,挪到在大个头男子面前,放好。
大马金刀的坐在木凳上,翘着二郎腿,直视大个头男子,开始审问:
“姓名?”
“马睿智”
“今年多大?”
“20”
“知道自己犯过多少罪孽不?”
“额……这……。”
洛笠呵呵一笑:
“如实说出曾经犯下的所有罪孽,然后发心忏悔。”
“根据你的表现,我再决定,要不要给你来一下。”
说罢,洛笠面露神秘微笑。
当着马睿智的面,缓缓从虚空中一点一点的摸出平底锅,又从虚空中放回去。
马睿智见状,双目圆瞪,不停揉眼,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要知道,这一次。
洛笠是当着他的面,从虚空中摸出的平底锅,然后又放回虚空中。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如此大一只平底锅,究竟是怎么从凭空冒出来的。
这一幕,所带给他的震撼。
甚至比他哥的脑袋,被洛笠当场拍爆还大。
心中微微一动,马睿智心中,似是联想到什么。
当即肝胆俱裂,双股颤颤,嚎啕大哭:
“仙人开恩!睿智知错!睿智知错!”
“一切罪孽,绝非我之本意。”
哭声中,马睿智,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马睿智,与他哥马睿广,出生于三环坡的马家镇。
其父嗜赌如命,全靠母亲一人,辛苦操劳将支撑家庭。
可惜,父亲因赌博欠债和出千,被当地的地痞流氓们砍断一只手臂。
无钱医治,最终,不治而亡。
惊闻噩耗,母亲日渐虚弱。
当年冬天,染上风寒,死在病床上。
由于父亲是个烂赌鬼,家中亲戚,早已与他家断绝一切往来。
孤苦无依的两兄弟,穷困潦倒,也没个能投靠的远房亲戚。
那一年,马睿智12岁,马睿广13岁。
两兄弟出门闯荡,想讨口饭吃。
卖过力气,当过乞丐,为了谋生什么都能干。
马睿智性格懦弱,哥哥马睿广天生个头矮小,两兄弟无论走到哪,总是被人欺负。
随着时间流逝,几年过去。
马睿智长得越发强壮高大,马睿广却是行事越发奇诡偏激。
一开始是坑蒙拐骗,小偷小摸,马睿智都跟着他哥马睿广,一起做过。
成年后,马睿广带着马睿智,找到当年砍断他们父亲手臂的几个地痞流氓。
夜里,摸进对方家中,将其一家老小全部当场砍死。
马睿智不敢动手,只躲在外面放风。
那天之后,兄弟两就过上了亡命天涯的生活。
捕快,似乎并没有查到当初的命案线索。
兄弟两,也没被通缉。
不过,自那以后,马睿广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带着马睿智,用攒下的钱,干起茶肆的营生。
表面上,是卖茶水的小摊。
实际上,却干的无本买卖。
将旅人下了蒙汉药后杀死,抢夺钱财,再将人肉做成腊肉贩卖。
兄弟两,从不去往来旅人多的道路,总是选一些少有人路过地方守株待兔。
干一票,换一个地方。
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
干这行,两年有余,杀了八人,至今无人察觉。
说罢,马睿智跪在地上,哭道:
“杀人都是兄长的主意,我也曾多次劝过,说这样下去,早晚要遭报应。”
“可终究,拧不过我兄长,不敢反抗。”
“无奈之下,助纣为虐。”
洛笠听完,淡淡回道:
“这么说来,俱是你兄长一人的过错?”
“你,什么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