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天空下着小雨,距离僵尸爆发已经过去了3个月,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都已经陆续沦陷,我们知道人口越多的地方越危险。
僵尸刚爆发时,相关部门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报道出现,连网络都一片死寂,最终,当僵尸距离我们只有一墙之隔时,我们才知道真相。
一路驱车向北,最终落脚在石家庄附近的一个郊区建筑,一路上有许多一起逃亡的人,但究竟该逃到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
最近几天连这儿附近也开始有僵尸出现了,我们几十个人藏在这废墟里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次出现的僵尸并不多,我们准备正面迎战,也有人主张我们躲起来,不被它们发现就行了。“如果连我们都退缩,我们身后这些老人,孩子怎么办?”我问那些退缩者!“我们赢不了,一定会死的,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僵尸!”
“不,我们会赢,一定会!”终于随着街上的尘土飞扬,十几个僵尸的小队出现在废墟前!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我并没有多少力气,但我要的不是赢,我拼的是命,在僵尸群围堵我们其中一人的时候,我冲进了包围圈,僵尸群毫不犹豫的咬上来,我的眼皮变得很沉,感觉到身体上的撕扯感,渐渐便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那些咬了我的僵尸,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噗呲一下瘪了下去,变成了一个个瘦小孱弱的麻秆儿。而我在地上疯狂的抽动,血肉模糊的身躯不停的抽动,勇者斗恶龙最终勇者也变成了恶龙。没错,我变成了僵尸,还是那种巨型有思考力的僵尸!我作为人类的良知尚存,一小队僵尸很快被我清理干净,我用咬的,撕的,一切方式厮杀,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嘴里的血污,我的意识更模糊了。每一个和我一样带有免疫体的人类变成僵尸的过程大概都如此吧。看到一地的僵尸和人类的尸体,看着自己惨败的皮肤,我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向我涌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漫无目的的在废墟的街道上行走,像一个巡逻者。
原本以为我会一直如行尸走肉一般,最后变成一具会攻击一切移动物体的僵尸。我在游荡,继续游荡,漫无目的的游荡,突然我听到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的心好痛,我还能感到心痛!人类婴儿的哭声大概是唯一能让我保持思考的声音了。我犹豫着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在一堵石墙后面,窸窸窣窣的躲着几个受伤逃回来的人类,第一眼看到我的人,提起木棍向我挥来,我不想抵抗,这小小的木棍伤不了我,我的一个反手,却会要了他的命。
见我挨了一棍之后没有发动攻击,上前攻击我的人类,停下动作看着我:“仟雪,你是仟雪?”仟雪是谁?这名字倒很熟悉。“这是你的项链,上面有你家宝宝的照片!”那人类指着我脖子上勒的紧紧的一条链子说到!
我没有理会面前的几个人类,我只关心那断断续续的哭声。继续往废墟深处走,看到一点微亮的光,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面前的半扇木门,为什么小心翼翼?大概是习惯了,在听到她的哭声时,我都会变得小心翼翼。里面围坐着几个女人,藏着几个孩子,还有老人,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恐惧,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就像看向深渊!我看了一圈,看到了穿着红棉衣的婴儿,一个不过一岁多的女孩儿,她哭红着眼睛靠在一个老人怀里,看得出她此时特别伤心,我似乎和她一样伤心。她身边的老人看着我走过来,把女孩儿护到身后,但她们已经没有退路,她们紧紧的贴这墙,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聚集更多的力量,来面对眼前她们无法抵抗的伤害。我依旧小心翼翼的走向女孩,老人转身把女孩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紧紧的尽量多的包裹住女孩。我看着女孩,她突然就不哭了,向我伸出手,我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停止哭泣,喊到:妈妈!
老人惊恐的看着我,仿佛要用眼神把我看穿,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我。直到看到我脖子里的项链,还有上面的照片。老人控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她摩挲着我膨胀变形的皮肤,仿佛透过这畸形的身躯还能找到她女儿的身影。其他老人也围了过来,她们似乎在做最后的确定,确定眼前这个怪物是不是那个和她们一起逃亡并说要保护她们的女孩儿妈妈,那个年轻瘦弱的妈妈!我也很伤心,想要哭一哭,却不晓得这身躯该如何哭泣,作为僵尸的我,还能不能笑,能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