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战争、疾病、事故、天灾,普通人每一天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而掌权者们却能为了享受而活下去,甚至于有时间去玩弄普通人。
冷气伴随着恶臭向我袭来,侵入我的鼻腔,不得不说在厕所上方的排气管道中穿行实在不失为一种特殊的试炼。
“这里是零,炸弹已经安放完成,现在正在撤退,请报告接应地点。”向对讲机中传达了简短的信息后,我终于爬过了那一段艰难的路程。
然而,对讲机的另一边却并没有回话。
“幽灵,幽灵。”我再次喊话,同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轰!轰!轰!
像是在回应我一般,巨大的爆炸声不断传入我的耳中,这一刻,我才清楚的认识的一件事——我被抛弃了。
这样吗?知道的太多了,即使是工具也必须销毁。
我闭上眼,内心超越以往的平静。
“再见了,这个世界。”
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将我瞬间淹没,痛感也立马传遍我的全身,我忽然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仿若新生般的感受。
我是个不需要感情的杀手,被组织从小培养,用来执行任务的杀戮机器,时至今日我已经断送了无数条生命,我甚至觉得不管什么样的罪人和杀人犯都没有我杀的人多,我就算被杀也是报应。
我不渴望自己能获得谁宽恕,因为我知道,自己无论死多少次都无法弥补那些活着的人内心的悲痛。
身体的知觉已经全部逝去,但我的意识却依然存在。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四周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的意识在这片黑暗中游走,毫无目的,像是行尸走肉。人一旦没有光的指引,就很容易陷入迷茫。
突然,一缕微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不由得向着那缕微光飞去,就像是追逐着烛火的飞蛾一般。
视野渐渐变亮,我忽然感到自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我仍然奋力地睁开双眼。
热。
全身仿佛刚从桑拿房中走出来一般,热的让人汗流不止,感觉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上,也盖着陌生的白床单,而且四周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我这是已经到地狱了吗?
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很真实的痛感,不像是在梦中。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插着无数的医疗管,一旁也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监测仪器。
这个房间不管怎么看都是医院的高级病房,四周各种植物和图画做装饰,还有一台大屏液晶电视摆在病床前。
当然,最为醒目的就是液晶电视上方,那一块挂在墙上鹰抓着海锚的标志。
「我被救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随即我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连组织都抛弃了我,那还有谁会救我?
而且我很清楚,在那样的爆炸下自己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咯嚓。
开门的声音传来,我扭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一头银发的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一把康乃馨,戴着海军军帽,披着一件黑色风衣,穿着不太正规的军服,甚至下半身直接是黑色金边百褶裙,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浑身上下所透露着那一股帅气。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少女的话,那就是“英姿飒爽”。
少女看到我坐在床上显然有些惊讶,本来平淡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不知为何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然后,她从惊讶转变为高兴,脸上露出了难以掩盖的笑容,激动地向我跑来,就连原先拿着的康乃馨都掉到了地上。
“指挥官!”少女大喊着,泪水不停地从她的两颊流下,滴落在病床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少女两手捧起我的手,自顾自地说着。
少女的一系列反应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不是在特地表演给我看,无论是一进门时的惊讶,还是之后的喜极而泣,那么我与少女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但是问题就在于,眼前的少女,是谁?
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无论我再这么深挖也找不出关于她的一丝记忆。
“我马上通知威尔士亲王她们,相信她们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出手机似乎准备将我醒来的消息传达给什么人,但我立刻制止了她。
“等一下。”我说道。
“怎么了,指挥官?”少女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谁?”
“诶……”
啪!
少女心中一惊,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手机也不知觉得滑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