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缙言,也就是你最喜欢的手下,已经死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的陈梏将335区2队谁都不想提起的事实摆上了明面,“而且,就是我杀的!”
〈一阵这样那样的经过之后〉
原本和谐的单独套间俨然变为了专门为陈梏私设的酷刑室。
“所以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杀了我的人,还敢只身一个人跑来我这里闹事?”335区2队队长,被手下人们叫做王姐。身为女性,她的带队方式便是将整个小队打造为她自己一人的后宫团。
王姐身旁的三名,加上在房间外监察的两名,在洋馆大门口作为门卫的王正阳,和以学生身份混入学府的王缙言,一共七人,便是王姐手下的最强战力,也是被王姐赐名且“特殊关照”的“弟弟”。
上述这几位,加上荆刽崖,构成了335区2队的全部防御体系,同陈梏所在的「射击部」不同,以洋馆为据点的2队在整个335区中,虽没能拥有强大的武器库储备,但却有着最为坚不可破的羁绊。
“啊……其实早就想到食物下毒的情况了,但是我果然还是想赌一把…自己经过训练的抗药性啊。”被牛排中的毒素侵袭了身体的陈梏如死鱼一般被绑在了名为椅子的黏板上,此时已经经过半个小时的侵袭,能挺到现在的陈梏确实算是没白做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抗药性培训。
陈梏将头抬起,脸上净是被拳头和铁鞭招呼后留下的血印,但唯独右脸那边,有一块被打掉了妆粉的贴布皱了出来……
但王姐显然对那贴布没有兴趣,现在的她,只希望在为自己最疼爱的队员报仇之前,好好修理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崽种!
王姐身旁的三名队员手中分别捧着从陈梏身上搜下的武器装备:银白手枪、正三棱雕刻、还有一个化妆盒和一部手机。
先拿过手机好好端详一遍,果然是上了锁的,按照这家伙的皮厚程度,估计在他被毒死前是审问不出来什么了。
王姐:“化妆盒?估计是什么稀奇的小玩意儿吧,这个说不定是用来给我们下套的,先不用动它。”
陈梏:“王姐你倒是还挺谨慎的嘛……不会是王缙言教你的吧?”
王姐平静地起身,走到陈梏的椅子边,猛然踹出一脚将陈梏连带椅子一起踢翻,努力跟毒素做抗争的陈梏因为这猛烈的冲击昏死过去三秒……
回神时,耳边刚能端端续续听进王姐所说的话
“…像他这么好的…我唯独不能原谅……居然是断送在你这种败类的手上!你这种……简直不是人!”
不是人吗?
哼哼……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梏突然开始沙哑地笑起来。
王姐:“你在笑什么?!”
陈梏:“没有什么,只是我大概明白了,当时被我逼到这个处境的王缙言,为什么能笑得出来……”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王姐抬手,朝夕受训的三人心有灵犀,为其呈上那把上膛的银白手枪。
王姐将陈梏的手枪对准它的主人,“我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但是根本难解我心头之恨!”
陈梏无视王姐的恐吓和冰冷的枪头,嘴角反而保持着古怪的微笑,“你果然……什么都不懂啊。”
陈梏:“我们的组织本身不就是这种存在吗?……难道说从前的和平时期太过漫长,你们的感观都已经……迟钝退化了……?”
“我跟王缙言说白了其实是一类人啊,我们能看透事物的表面……尽管离本质还有距离,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王姐:“你在拖延时间吗?!”
“……王缙言死亡的场景,我可是十分享受啊。”
王姐:“你说什么!”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亲手手刃宿敌的感觉……”
王姐:“闭嘴!”
“我先是打中了他的肚子,让红色的东西流出来,然后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最后上前慢慢从肩膀将子弹打到他的额头,在他慢慢死去时,一直用这幅面孔嘲笑他啊!”陈梏脸上的表情已经越发狂妄,而这狂妄的代价,
彭!
正是直指肚子的一枪!
陈梏的狂妄在那一瞬间凝固,迟到几秒到来的慌张顷刻间遍布整张脸旁!
“啊啊!……”
“把他扶起来!”王姐姐一声令下,两名队员立马上前,将椅子上想要蜷缩身子却没法做到的陈梏扶正,任由肚子上的破口泱泱往外流血。
王姐:“就是这样吗?你说的痛苦挣扎!”
“啊……”陈梏咬紧牙关,忍住叫声,依旧死死地瞪着居高临下的棠姐。
“然后呢?”王姐再次举起手枪抵着陈梏的肩膀说道,“怎么不继续说啦!?”
彭!
又是一枪,贯穿陈梏的右肩,这一次疼的陈梏不知为何没有叫出声,紧闭着嘴巴,好似在守卫最后一点看不见的可笑尊严。
“等你死了,我会带人去猎杀你的队员,别以为下一次的‘模板’还有很久。”王姐凑近陈梏的面前,“我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组织就是这样的地方!猎杀一旦被人所挖掘就不可能会有停止的一天了!”
说话间已举起枪头对准陈梏的喉咙!——
“噗!——”
用尽全身力气陈梏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及时躲闪的王姐衣服上还是留下了些许血迹……
“你居然……”
“哦,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笑吗?”陈梏抬起头,眼中亮起不属于将死之人的光彩,“跟王缙言一样,当事实如同计划那般有序进行时,真的会忍不住让人发笑啊!”
“王姐!”一名服务员产生了异常,他一直捧在手中的那个三角,就在刚刚,居然变为了一个奇怪的半圆。
“教皇”被陈梏的鲜血所激活!
嗒、嗒、嗒、嗒
在陈梏耳边,那清脆的倒计时犹如天籁一般响起!——
“翁!——”
〈几分钟后〉
门外响起了几分嘈杂,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笃笃。”
一阵短暂的敲门响起,一个近乎无伤的男人扛着一名身体麻痹但意识已经清醒的少年越过了门口那两位的防线,走进了这个房间之中。
房间中央的那张桌子前,陈梏如同乱斗之后唯一的幸存者,满身血污的昏厥在椅子上。
而他的周围,是被“教皇”所击垮的四人。
陈梏脸上的胶布被血液浸透,慢慢剥落下来的胶布之下,一块被染红的皮肤上,一串犹如编号的刺青赫然在目:
TCR-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