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收集站工人是城市内工作量最大的岗位,负责采集煤炭供应能量塔运转,那么猎人就是城市外的“收集工人”,劳累程度不亚于收集站工人,他们每天晚上都要离开城市,到附近去打猎,有时能打到北极兔、驯鹿之类的动物,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空手而归,打到的猎物也远远不够人吃,只能算是改善一下伙食罢了,城市的主要食物来源还是政府那边供应的罐头和干粮。
那队猎人慢慢地朝这边走来,看起来应该是昨晚运气不好,没抓到猎物,每个人看起来都筋疲力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们从凯文身旁经过时,只有几个人抬头瞥了他一眼,便跟着队伍匆匆离去。
“你们昨晚收获怎样?”凯文朝队伍末尾的一个猎人搭话。
那个猎人摊开双手,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呢?夹子的诱饵没了一半,那些畜生都学精了。”
“你要喝热水吗?”
“有吗?”
凯文点点头,从腰间取出小水壶递给猎人,猎人疑惑地拧开瓶盖,带着热量的白色雾气从瓶口缓缓地冒出来。
“可能有点烫,我才灌的热水。”
他露出了惊讶地眼神,然后开始慢慢喝起来。
“呼——舒服多了!”猎人拧上瓶盖,把水壶还给凯文,态度也明显好了很多,“谢谢了,我的水壶早变成冰坨子了,你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下水壶,然后拧开瓶盖倒着使劲晃了晃,没有一滴水从瓶口流出来。
“每次带出去的水,没喝几口就成冰坨子了,要不就是一堆冰沙,嚼的整张嘴生疼。”
“这边平均气温都是零下二三十度,”凯文无奈地笑笑,“夜里的温度还要更冷,你们也挺辛苦的。”
眼前的猎人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跟凯文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你们都不知道在这打猎有多难!我以前就是靠打猎过活的,虽说冬天好打猎,但是这也太冷太荒凉了吧,连片像样的树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动物了,我到现在见到过的就只有鹿和兔子,哦,还有狐狸,但那玩意也不能吃啊!”
“兔子也不好打吧?”
“肯定啊!连兔毛都找不着,别说兔子了。”他愤愤不平地说道,“想起兔子我就来气,上次我们为了抓兔子,守在冰天雪地里一整晚,连火都不敢点,生怕把它们吓跑了,结果一晚上没看到兔子影!”
“那还真是够惨的,”凯文讪笑道,然后瞥了一眼他背上的枪,“你这步枪是自己的?还是市政厅发的?”
“它们发的,用来打猎还挺好使的,精准度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背上的步枪展示给凯文看,虽说凯文平时对枪械之类的东西也有了解,但却不认识眼前这把枪,不过从外观上看应该是新款步枪。
两人又聊了几句,猎人便开始哈欠连天,摆摆手和凯文告别,然后独自一人回去了。
“凯文哥哥,”做在一旁的阿泽利亚用双手抱住膝盖,轻声说道,“你们聊得挺开心嘛。”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那你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凯文拍拍肩上的雪花,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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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傍晚六点,能量塔那边传来了下班的汽笛声,人们从各自的工作场所蜂拥而出,三五成群地结伴走向伙房。
凯文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从床上猛地翻身站起来,上午和阿泽利亚在上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寒风呼呼的吹,差点把两人给冻成冰棍,后面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返回了城市。
其他人基本都去吃饭了,他准备晚一些再去吃,这边没有图书馆、酒吧这类供人娱乐消遣的地方,人们生活也很无聊,只有 “工厂—伙房—宿舍”这种三点一线的日常,对于凯文这种经常泡图书馆和酒吧的人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
“去外面逛一逛吧……”
他穿好衣服走出帐篷,打算先沿着城市外围绕一圈,然后再去伙房吃饭。
虽说已经是傍晚了,但天空依旧和白天一样亮堂,太阳至少要在晚上十点以后才会落下,大多数人刚来极北之地时,都是非常不习惯的,不过人类正是因为顺应环境变化才存活下来,并且发展到现在,等过两周就自然而然地习惯了。
城市的能源除了蒸汽,还有电力,当然只能算是辅助能源,仅仅是为城市提供照明的,有专门的供电所控制整个城市的公共照明,当然发电用的能源依旧是蒸汽。
不知不觉中,凯文已经走到了城市边缘,几栋猎人小屋矗立在这里,与刚才人来人往的内环地带不同,猎人小屋这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猎人在每晚六点就要出去打猎,知道第二天早上六点才会回来,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一队猎人估计是中途遇到意外耽搁了才会晚归。
他沿着道路经过猎人小屋,门外的晾晒架上还挂着动物皮毛,大多是兔皮鹿皮之类的,不过他在另一间小屋门前发现了一张灰白色的狼皮。
“这边还有狼?”
他皱了皱眉,本来以为这边没啥带攻击性的动物,没想到居然还有狼。
“咔嚓”
小屋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背着枪的金发青年走了出来,还转头和身后的人不停说着什么。
“诺兰要是再缺勤的话,这个月的伙食额度就要少三分之一。”
“可是他女儿生病了啊,他要是走了就没人照顾她了。”
“救助站那边不是有医生护士吗?”
“救助站早就挤得满满当当了,这每天都有人感冒发烧,人家医生把药扔给你就走了,才不会管其他的呢。”
……
金发青年走下台阶后,才发现站在路旁的凯文,表情微微一愣,转而大喜。
“哦——是你啊!太好了!”
他连忙上前抓住凯文的肩膀,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帮我个忙好不好!等回来我请你吃好的!”
“.…..”凯文表情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
“你怎么不说话?”
“呃……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