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目标,在华尔兹公园街常备品转运站。”身高超过两米的红发神父,史提尔·玛格努斯眼睛盯着前方的目标挂断了电话,右手伸进外衣的内侧兜里,掏出一把如尼符文,扔在了地上,“此处为我藏身之所。”
不相干的能力者和学园都市的其他普通人员都渐渐远去,而他的“目标”——头戴黄色编织草帽的绿衣少年,显然也发觉了“闲人驱散”魔法的波动。
“你好,清教的朋友。”“无上之日”的魔法师,“不屈之光”苏里耶轻描淡写的招呼道。
“还是元力考学园的魔导师。”史提尔也用同样淡漠的语气回答了他。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并不是朋友了?”
“如果从你与元力考学园的学生对峙过这一点上来说,似乎不算是。”
“看起来你是想做一点点试探喽?”
“你可以这么认为,也可算作元力考学园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史提尔向前伸出戴满银质大戒指的手,咏唱起咒语,“原初之炎,其意为光,化为守护温柔与严厉制裁之剑!”
数米长的三千度炎剑在清教神父的手中幻化而出,势大力沉的扫向了苏里耶。
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却丝毫没有畏惧这力量狂暴的魔法,而是轻松的伸出右手捋了一下编织帽的前沿:“以吾神之力守卫王上之圣殿!”
话音落下,一道青色的光芒投射出去,幻化为一道犹如蜃楼迷景一般的影之墙壁,将史提尔的炎剑挡在了前方。
“的确非同一般。”史提尔收起了术式,顺手抄出一根香烟点着,“王上之圣殿乃不容凡间之火亵渎的圣域,而那被神祝福的造材是檀香木——这么说来,你的那顶看似普通的草帽,实际上是由各种有着不同寓意的植物纤维编织成的灵装吧?”
“真不愧是教皇级的魔法师和符文专家。”
“既然有如此强的实力,至少不会在登嗣那孩子面前处于下风,为什么你会这么急匆匆的跑掉呢?”
“只是不想与元力考学园的双修之人有太多的碰撞,这会影响到最大主教的计划。”
“什么计划?”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替她出力只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而已。”
“你们的交易我并不感兴趣,但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现在学园都市里了?其他两个呢?”一个女声突然响起,随着人影一晃,从高大的风车顶上跳下来一位高挑的扎着马尾的女士。
“啊,你好,神裂女士。”苏里耶还算比较礼貌的打了下招呼,“其他两人早已经进入学园都市了,只不过魔法的侦测手段对于我们‘无上之日’的成员而言全都是不中用的,所以你才察觉不到他们。想想看,就连我都可以用树木的根系和维管连成网络系统,随着绿色生命的精气在瞬间传送出去几公里远,精通其他无形物质之力的他们二人想要躲避追捕岂不是更容易吗?不要忘记,在魔法侧,我们就是这样一群整日生活在‘暗’里,时时刻刻躲避追捕的人物啊。”
“为什么要分开行动?”神裂目光冷峻的问道。
“一来是为了最大主教的计划,二来是为了躲避开某个北欧来的‘朋友’。”
“北欧来的?是什么人?”
“布伦希尔德·爱因库克贝尔,在她发现我们的行踪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根据她所使用的通讯术式类型,爱斯特龙判断她是与那个魔法历史的记录者站在一起的。”
“迦顿。”
“正是。”
“看上去情况很复杂。”史提尔换上了第二支香烟,“布伦希尔德现在就算是找到你们,恐怕也难以采取下一步行动,更何况,她并不会使用‘理派四阵’这样的大范围追踪魔法。”
“难怪会被你盯梢,原来是你用了那些树枝构筑了‘理派四阵’。”苏里耶冷笑了一声,“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那么,最大主教究竟让你们来干什么的?”神裂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七天七刀”的刀柄上。
“喂,别摆出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态势好不好?凭我一个人,岂能是你圣人的对手?再者说,我们只是雇佣兵,这是正常的交易,必须按照契约办事。不过,最大主教与我们的契约上根本就没有涉及到保密问题,所以向你们透露也无妨。可在我看来,即便是对你们和盘托出,你们能采取的动作也只有放任我们去做而已。”
“哦?那说来听听吧!”一个满头金色乱发的男子抄着手溜达进了谈话者的圈子。
“土御门元春?”苏里耶眼角颤抖了一下,“看来发动‘理派四阵’的人就是你了。好吧,如果有魔法与能力的双修之人在场的话,理解起来似乎更容易一点。”
“洗耳恭听。”
“就是这个了。”苏里耶把一直托在左手上的快餐盒展开,露出了一些细小的黄色粉末,“这就是最大主教让我们这些在魔法侧最会潜伏行迹的人散播到学园都市中的,针对能力者的魔法载体——她称之为‘标签’。”
“目的为何?”
“那就看你的脑袋够不够灵光了,反正对于一般的魔法师而言,想猜透是难比登天的。不过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这似乎与历史上最著名的魔法侧叛徒爱德华·亚历山大有关。”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苏里耶诡异的朝着三人笑了笑,“这一次你们用‘理派四阵’追不到我了。”
绿装黄帽的“无上之日”魔法师眨眼间又不见了踪迹。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一株寻常的小草随风摇曳了几下。
“够厉害。”神裂蹲下看了看,转头看向土御门,“你怎么又来插手了?不是自从20年前那件事之后,你就已经不再干这个两面间谍的勾当了吗?怎么?现在不想要自由人的身份了?”
“别开玩笑了喵,大姐头,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像您一身清净喵。”土御门元春故意似的打趣着神裂火织,“至于为什么再次插手到英国清教内部的事务,我只能说,这是因为我在科学侧这一边追查一切信息的道路都被堵死了喵。”
“反正这件事对于魔法侧和科学侧是同等重要的大事,无论从哪一边查起都会殊途同归。所以,我们才决定从这个‘无上之日’下手的。”史提尔解释道。
“好了,大侦探,现在的这点线索能指出什么?”神裂急不可耐的问道。
“亚雷斯塔·克劳利,是他又在不知什么地方做着什么动作。”土御门压低了一下墨镜,回味着苏里耶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他是不是提到了元力考学园喵?”
“那是你来之前的事了。”史提尔有点诧异的挠了挠脸上纹着条形码的区域。
“应该是我出现之前。”土御门笑道。
“那又如何?”
“针对能力者的魔法载体,这种东西无论怎么听都会让人联想起元力考学园这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地方了吧?英国清教建立这个学校的目的何在,我想史提尔你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喵。”
“调查清楚能力者的某些特质。”
“具体的名称应该是AIM扩散力场。我想这个所谓的‘标签’就是针对这一力场而存在的道具。而用它‘标记’能力者之后,清教方面远在圣乔治大教堂的最大主教又能做些什么呢喵?”
“作为对付爱德华的秘密武器么?”史提尔略微有点不自信的小声说道。
“正是。如果这些天发生在魔法侧和科学侧的一系列事件都是这位学园都市流亡的前理事长的所作所为,这个惊天的阴谋到最后一定是需要一张王牌的喵——那就是曾经在‘AIM力场完美体晶全体共振试验’的顶峰时达到最大同步化的能力者的终极力量集。而通过在元力考学园所获得的知识,如果能找到一种远程遏制甚至完全束缚能力者AIM力场同步化的手段,也就能够做到彻底的‘釜底抽薪’,让对手的任何宏伟计划陷入绝境。”
“这么说来,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干扰这一维持科学与魔法平衡的计划,可如果对手反扑,或者引来别的势力干涉怎么办?”神裂不解的问。
“大姐头,这就是最大主教高明的所在喵。不要看‘无上之日’的单体战斗力似乎都不值一提,但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十字教三大派系共同瞩目的魔法侧之‘暗’的存在,是因为他们手中握有一个足以颠覆魔法侧历史的秘笈喵。”
“‘圣诞’术式么?”史提尔插进话来。
“不错,以蕴含着神之光辉的非神之力——‘守望之光’爱斯特龙所持有的光与热的原力,‘不屈之光’苏里耶所持有的生命之精气,以及‘回归之光’米特拉所持有的化物之形——创造圣人的术式。”土御门稍稍顿了一下,“而且,这三个新生派如果想要从任何人手中溜掉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他们喵。布伦希尔德的失利,还有刚才我们三个人的亲眼所见足以证明这一点了喵。”
“可是……这样对于学园都市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神裂依旧十分困惑。
“无法预计,但确实没有理由阻止这种至少在目前看来利大于弊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