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棋局游戏最高潮时刻的来临——虽然,这盘棋从一开始,有一方就从来没有过正式的棋手,几乎完全依靠着棋子自身的意识懵懵懂懂的走着每一步危机四伏的棋路。在浑然不察中已被对手釜底抽薪的自负恶党、不自量力的坚持着虚无“正义”的少年、把殷切的希望寄托给他们的看似聪明绝顶实际上办着傻事的女孩,还有几位或者有能力、或者一无是处,但归根结底对整个事件连最起码的认识都没有的“参与者”,现在,这群很难被称为某个“组织”、“帮会”或者“集团”的家伙,在一个连空气都被过滤过数次、绝对保密的房间内进行着到目前为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战术研讨会。
会议的参与者如下:垣根帝督、上条当麻、一方通行、滨面仕上、上条登嗣、滨面美惠、一之濑真夜、下濑鹰驻、筱原猛介、名冢加悦。
“虽然砂皿他们的观察哨被对手不计代价的拔掉了,但是,在接近6小时的监测中,我们实际已经掌握了先前情报中指出的、代号为‘驭风者·双刃’的空中要塞辐射信号的特征,如此庞大的目标追踪起来也是相当容易的。”
“未元物质”垣根帝督站在一众在科学侧几乎可称为最强战力组合的人当中,以其所属的SCHOOL成员最新探得的敌方情报,结束了长达1个半小时的战局分析,以及对对手计划的猜测。当然,此次的解说词是基于在登嗣房间内那次所说重新编排过的,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以往假设中诸多未知因素导致的偏差。
“切!木原家果然只会出一些无聊的家伙!我不管在那个所谓‘计划’成功后,他的右手能释放出什么东西来,但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一方通行指着歪坐在沙发上的当麻,圆睁怪眼瞪着垣根问道。
“这我们不可能知道。但是,‘神净’什么的,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个初级的目标,再往下的发展已经超过了我们,不对,应该是甚至已经超出了‘神’的想象力。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一旦这力量的释放程序出现差池,陷入失衡状态的世界将会迎来比灭世还要可怕的灾难。”
“我的右手……真的会造成这么大的灾难吗?”
上条当麻冷冷的注视着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右手,稍有些不安的叹息道。在医院提供的专门清理血液中酒精分子的纳米注射针的帮助下,他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神志。
“酷~~上条,我就知道这次一定有好戏看!”
滨面仕上拍打着当麻稍显瘦弱的肩膀,带着痞气十足的笑容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美惠你这丫头怎么竟然会参与这么大规模的暗部事件?不怕把你妈妈吓病吗?!”
不知何时突然转为严肃状态——虽然看上去怎么也不能说是真的“严肃”——滨面仕上对着身后侍立一侧的女儿怒道。
“还有你啊,登嗣!开始我只是以为你因为茵蒂克丝而卷入了某种事件,没想到这回的事件有那么大!连遇到这样非你老爸不能解决的难题都不和我沟通,反而把这么多朋友拉下水,你是安的哪门子心啊?!”
上条当麻也对着儿子发起了脾气,不过听得出来,那训斥的背后,还是隐含着一丝骄傲的,短短的几天之中,登嗣便成长了许多——他现在懂得的事情,是身为老爸老妈的当麻和黑子在被困大厦中的患难与共中,才体悟到的。
“反正不说您也会知道嘛……”
登嗣和美惠以同步到惊人地步的小动作,一起撇着嘴对各自老爸“多此一举”的教训表达着些许的不屑。
当然,这个“绝密”的会议是不会让他们的母亲参与进来的。滨面理后比较简单,此时她正在特别休息室内打着晚餐后例行性的瞌睡。但是上条黑子可就不那么好哄骗了。坚持认为自己老公和儿子一定有什么“重大事件”瞒着自己的她,甚至险些把初春饰利用“空间移动”能力扔到病栋外面去。好在垣根帝督及时的祭出了御坂美琴这个法宝,在“姐姐大人”的安抚下,黑子终于接受了登嗣和美惠刚刚在特种神经刺激物研究所上演的惊险战斗场面只不过是一次“见义勇为”,同时带有“向伤害自己身为风纪委员的朋友的肇事者报复”这类出格意图。于是,在唠叨了几句之后,黑子终于在美琴、初春和泪子的簇拥下,暂时让满脸画满黑线的当麻父子逃逸出自己的视野。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呢!”名冢加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说明的那个什么要塞,应该就是早晨我们看到的那团黑云,不出所料的话也就是木原上矢所有兵力的集结地。特别强调它一下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们这些人去攻克它吧?”
“同感呢——虽然这不算是什么‘心有灵犀’,也许大概是在听到有‘聪明人’这么分析后,我也有了这样的感觉吧。”
筱原猛介一副吐槽音的附和着加悦,换来了少女稍含愠意的白眼。
“哎……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垣根帝督冷笑着回道。
“我开始有种不敢去认识你的感觉了,混蛋!”一方通行从喉咙底部发出了可怕的咯咯声,“想让我们一起陪你送死吗?”
“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混蛋!”垣根继续着恶党式的冷笑,“即便那个女孩的预言真的会实现,我也不是为了送死去送死的傻瓜!这样的战略反击木原上矢也许会想到,但是他以一个科学家的周密,绝不可能想到我会像一个真正的赌棍那样,一次性把全部的筹码都当成最后一搏的赌注!”
“你疯了吗?!”
登嗣终于忍不住喊道,因为他已经知道,垣根帝督所谓的筹码,不可能是失去了核心意义的他,而是始终牢牢握有“幻想杀手”进化可能性的父亲,当然,还有一方通行这颗理论上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手同样的釜底抽薪式还击的定时炸弹——当然,那仅仅只是理论上的可能而已。
“他从来就没疯过,但他也从来不是正常人。”滨面美惠淡淡的笑着,满脸不轻松的表情表示她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这的确是唯一可以‘翻盘’的选择。‘驭风者·双刃’中存放的两把‘未元物质’科学灵装一旦被破坏,木原上矢也就彻底失去了对整个计划的掌控力。而且,他也不会想到我们已经可以突破他的防线了。”
“听懂了么?”
滨面仕上揉了揉一阵阵发懵的太阳穴,听起这种复杂事件就一脑袋浆糊的他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寻找和自己一样笨蛋的心理,捣了捣身边的当麻。刺猬头的男子当然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这些人呢?”
登嗣看着各自带有伤痕的猛介和下濑,不禁心存不忍。
“不能动用——”魔法名意为“守墓人”,但却已经不能释放他所擅长的“灵”系魔法的下濑鹰驻以两个断句说出了他回到病院后的第一句话,“魔法师。”
“嗯,这个我可以理解呢。”登嗣轻轻点着头,“不要说迦顿的偷袭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光是看守那个状态很不稳定的魔法历史记录者,恐怕由能力者负责的话也会很伤脑筋的。再者说,茵蒂克丝老师的情况现在根本无法判明,还有你提到的飘荡在学园都市中的那对姐弟……可是,把这些事情交给芭萝薇莉和她的伙伴,真的可靠吗?”
“可靠。”下濑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在对其他人时绝不会说出这种无用的单词,但是,登嗣永远是那个享有特权的例外。
“好了,魔法师们的事情不必去考虑了,这个事件之中,唱主角的仍然是科学侧的各种势力。”垣根帝督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那么,诸位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就要开始分配具体的作战任务了。”
“切!是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力的?!”
一方通行不屑的嘘道,但是这似乎并不能算作意见而被垣根直接忽略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放手一搏的话,我也就不会拿你们的命当回事了……”
被可以探知命运的灵界少女预言了死亡的恶党,又一次挂上了他那黑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