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节纯属作者练文笔和叙事的,与正文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酌量食用]
冬季的黄昏,还是如常,寂寥的蚀人骨髓。
就算人潮涌动,也无法阻止,这漫漫长夜的到来。
放学时,我下意识的想拉起曾经坐在我身边男孩的手臂:“我们一起回家吧。”
既默,杳无回答。
手中空荡而轻飘的空气却是那么的真实,原本属于男孩的作为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呵,我又在期待什么呢?
顺着散尽的人流,我拽上自己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这样的生活已经有一个月了吧,少了一个男孩的陪伴已然让我无法适应。每当我想要去感受男孩的存在,却已经无法再寻觅到他的笑。
搭上公交车返回自己空荡荡的家,这宽敞的大房子里却仅仅住着我一个人,一个孤零零的女孩。
没来的急换衣服,抓起事先准备好的便当,就离开的刚刚才回到的家。
只有我一个人的家又算是什么家呢?
夜色既浓,凛冽的寒风推动着空荡的树梢,就连原本应该发出悉唦声音的树叶,也早就随着这风凋零了,落入了泥土里,化作一摊虚无。
叶落归根,虽以落尽,但待到开年的春天,不也还会重新站上指头,重新绽开花朵。而我呢?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阿……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就算穿上保暖裤袜,也无法阻止这薄情的寒风穿透我的冬装,灌进这单薄的校服之内。嘴里哈出白雾,再在空气中翻腾飞舞,蒸腾而上,给这本就不真实的世界又平填几分渺茫的梦幻。
命运不就是这样吗,难以揣测,就如薛定愕那只可怜的小猫咪,被玩弄与股掌之中,然后在彻彻底底的抛弃。
蜷起双手,想要用呼出的热气来缓和一下自己被冻得通红得发紫得手,但是气息还没有触碰到手掌,就被这寒冷给消散殆尽。我的视线也追随着被风吹远的白色雾气,飘向充满迷雾的未来之中,静待着穿行于车水马龙的雾气被碾碎,被摧毁。
人很多啊。
也对,今天是圣诞节嘛。
但是为什么我所乘坐的这趟公交车,如此空旷?
双手护着手中的便当,扭头看向此时的窗外,就连这流连的建筑物,眨巴着灰暗灯光的的路灯都像是在被这寒风推动,一点一点的远离,远离我,远离这个世界。
仅隔着一层玻璃,差别却这么明显。
都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窗外的七彩霓虹,窗外的人头攒动,窗外的世界都与我所不同。那份喜悦,那份欢乐,还有那份无时无刻都散发出来的甜蜜,也都与我无关。
我永远也无法获得,这超越命运的一切。
我只配一个人活着。
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也都随着这份奄奄一息的火苗,而熄灭了。
再也不忍窗外的欢腾,索性低下头,把全身都缩在一起,把头埋在臂间。
看不到,就不会感到心痛了,不是吗?
就这样,任凭着这起起伏伏的公交车,把我拖载着,像在风中任意漂流的落叶,摇摇晃晃的,跟从命运的指引,寻找着,不可知的未来。
。。。。。。。。。。
“市中心医院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冷酷无情的机械女声催促着我,仿佛要把我赶走一般。
已经到了吗?
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蜷缩而变得皱巴巴的衣服,抹掉自己不经意间而流出的泪水。
开心一点吧,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从死气沉沉的公交车上走下来,渡过医院与车站的连廊,进入这座庞大的建筑之内。
充斥着危险的消毒水的味道,与四周人群死寂般的氛围愈加浓烈,压抑着的空气让人无法呼吸,让人恐惧。
我轻车熟路的穿过中央大厅,找到住院部的入口。又穿过一条被白色炽光灯照耀而亮如白昼的甬长长廊,长廊的两旁都是一间又一间被门相隔开的病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穿梭在这条不见尽头的长廊之中,显得好不忙碌。
笑一笑,别这么板着个生印的臭脸啊,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对自己说。
勉强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装成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万一他醒了呢?给他看到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可就不好了呀。
再次整理了自己衣物的棱角,就算连自己身后很难触及的地方,也被我展平,任凭它轻柔的搭在我的身上。
如果他能够醒过来,我一定要以自己最最美好的一面去面对他。如果他能够醒过来,我一定要拥住他,对他道声感谢,如果他能醒过来,我……
我还想和他说,我喜欢你。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厚重的木门。
然而……死寂……
俨然只有刺目的日光灯和刺鼻消毒水味。
窗外还是这么的灯火通明啊,为什么仅一窗之隔,氛围却如此不同呢?为什么我总要面对无与思念所相隔的爱恋呢?明明让我喜欢上你的是你啊……
我那颗本就无处安放的心再次被紧紧握住,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呵,小姑娘你来了。”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守护在病床前的男人抬起自己迷蒙的眼眸,发现是我后,眼神反而舒缓了下来。
与第一次见面时,男人显然苍老了不少,而且头发也与记忆中相比,花白了许多。
“嗯,叔叔。”我回应道,“这个星期幸苦您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却又变得这么陌生呢?
男人看看我,又转过头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男孩的脸庞,默不做声。
“叔叔,他……”
男人苦笑着看着我,摇了摇头
显然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发出的问题,抢先一步回答了问题。但是这默然的摇头却无比凄凉与落寞。他低下的专注端详着男孩的脸,竟也忍不住抬了起来,在灯光的照耀下,眼角泛起闪烁的泪光。
“是嘛……”
沉浸在男孩均匀而又微弱的呼吸声,我喃喃着。
满眼都是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而心仿佛也在随着他起伏的胸口而跳动。
“叔叔,能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吗?”
我只想一个人陪着他,就这么静静的待着。
“好。”
不需要过多言语,男人意会,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笨蛋,我来陪你了哦。”
抽过一旁放着的椅子,将就着坐在男孩的身边。
把手中还温热的便当放在男孩的床头柜上,一层层的揭开堆叠在一起的饭盒,露出了里面还喷涌着香气的饭菜。揭开饭盒后饭菜的香气瞬间就盖过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很快就充满了整个病房,充满了鼻腔。
“喂,笨蛋,今天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虾哦,赶快起来吃,不然就冷了。”
没有回应。
“笨蛋,你不吃我就吃掉了噢。”
没有回应。
“对了,班里的同学都很想你啊。秦风,樊羽夜,陈琦他们都天天期盼着你回去呢,你上次说还要和社长一绝胜负你忘啦?都在这躺了一个多月了手肯定生了吧,我们回家练琴吧,好不好?”
没有回应。
“笨蛋,你为什么不回我,”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紧盯着男孩紧闭的双眼,生怕错过什么细微的动作。
“我好想你,求求你,快醒过来吧。”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
男孩干燥掉皮的嘴唇还有苍白无光皮肤的病态都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头划上无数深不见底的口子,我最终期待的事还是没有发生。
咬紧嘴唇,清泪在眼眶中酝酿许久,承受不住溢满的泪水,顺着我脸庞,无声的滚落下来。
“为什么啊,”我有些歇斯底里了,颤抖的嗓音竟有丝丝撕裂,“我喜欢你,求你了,回答我一次就好了。”
握住他冰凉的手,再次感受到久违的脱力感。
“求你了……一次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理我……
空荡而空旷的病房内回荡交映着我淡淡的,却充满绝望的呼唤。哭声响彻这平淡的空间,震响了空气中活跃的粒子。而除了我这悲呦的哭泣,最后回荡着的留下的只有寂静。
最后一丝希望之光彻底被心中的乌云遮住,我的世界已然步入了黑暗。
最后的光芒啊,消逝殆尽了。
伏倒在被白色被单覆盖着男孩的身上,我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失控的情趣,任凭自己的泪水打湿着这洁白无暇的床单。想要尽力汲取男孩身上的体温,仿佛唯有这微漠温暖才能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什么时候开始,男孩就已经成为我唯一的避风港了?
唯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把眼泪肆意的挥洒,才能够展示出我内心深处最最柔软的脆弱之处,才能把自己最最真实的感情吐露出来。
人为什么非要这么贱呢?
非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原来自己苦苦寻觅的东西一直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近处。
那着我在世间寻找的卑微的爱啊,一直都是你在给予我。
而我,却没有发现丝毫。
原来,真正的贱人是我啊。
“喂,笨蛋!”
“你如果能听见的话。”
“之前我说的不会喜欢你的,对不起,我食言了。”
“你还说想让我当你的女朋友,我……”
“我……不知道你说话还算数吗,但……”
“我同意了。”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