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蹬着自行车的车蹬,轮子压过一众枯黄了的叶片,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我没有一点儿沮丧也没有一丝丝被她拒绝后的不安,反而觉得自己信心大增。
她的反应比我先前预想的要委婉得很多,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一巴掌扇在脸上,怒骂变态这样极端状况的准备。可她却只是轻轻的推开了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不知道”。
她的这句不知道倒是让我让我知道了什么。
起初预想中的表白里没有强吻她这个桥段来着,只是当时的我不知犯了什么大病,听着她说出那句话,看着她眉眼之中带着的那抹忧郁,我的心里那被收藏得很好的恶魔就如同浴火重生一样,开始在我体内肆虐。
待我回过神来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吻上她柔和的得如同棉花糖一般的唇。
她没有拒绝。
就算最后推开了我,她那酒红着脸的模样也不会骗人。
对于鼓起勇气表白的我,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
不过我的这次“特殊状况”貌似给我那白痴一样的同桌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嗯……不能说是打击,更像是难以掩饰的错愕或者惊讶。
不过……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盯着企鹅里发过来的讯息,微微皱起了眉……
她没给我回消息……
果然,还是过了火嘛……
停下自行车的我还是给她编辑了一条晚安的消息,不过在手指即将触及发送按钮的前一秒,我还是停住了手指的动作。
“算了,让她缓一缓吧。”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她继续因为我的干扰,怕是真的会崩溃。
再三思索后,我还是把打算发给她东西悉数删除。
接下来还是回家吧。
。。。。。。。。。。
回到家后,我洗了个热水澡,接着便像是被抽了经的龙王三太子一般累的摊在床上。
斜目望去,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闹钟的时针俨然已经指向了午时一刻,窗外的城市也静谧下来,只剩下几声微弱的秋蝉之鸣依然不依不饶的响起,述说着生命最后的余晖。
想着明天还要到老大叔那里工作,万分的疲倦之意便悄然涌上心头,催使着我尽快的闭眼休憩。我也没有拒绝,跟随着倦意,进入了梦乡。
但好景不长,刚入睡没多久,一阵刺耳的铃声就把我吵醒了。
对着突如其来的铃声,被吵醒的我很是恼怒,心里也腾起一丝丝火。
这都凌晨两点多了,谁这么不长眼的给我打电话……
闭着的眼睛不愿睁开,我在黑暗中摸上床头柜,悉悉索索折腾了半天,这才摸上那个正在疯狂震动的方块。
“特么的……谁啊………”
我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是哪个混蛋的这么晚给我打的骚扰电话。
但睁开眼后,我这才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两个清晰的大字——爸爸。
我的睡意在看到屏幕上的字后便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诡异到无以复加的铃声。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她的爸爸还在上晚班来着,这个点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接通了这通电话。
“喂喂喂?你好?”
接通后话筒里竟然穿出来一阵清秀的男声,这让我的疑惑更重了些许。
“你好,有人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依然不依不饶的呼唤着。
“你是谁?这不是你的手机吧?”我直接跳过了寒暄阶段,一语直接点明目的,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在这样深秋的夜晚,谁知到会发生什么?况且用着她爸爸手机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要么就是手机掉了被他捡到,要么就是手机是被直接交出去的,至于为什么,这一点就不言而喻了。
而那些可能性都由一个原因产生,她爸爸出事了。
“啊,你是林彦的儿子吗?”陌生男人继续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只是默认。
见我没说话,他便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是北区巡警大队的,你的爸爸在成华大道的路崖上满身酒气睡着了,我们怕他出事就把他带回了派出所,如果你方便的话能来北区派出所一趟把你爸爸接走吗?”
满身酒气?
他又喝酒了???!!!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我回复了一句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说他去上班了嘛?怎么又开始喝起酒来了?
慌慌张张的披了件外套,穿上长裤,没多想我便夺门而出。
这家伙怎么会跑到北区去喝酒呢?我们住的地方是南区,离北区几十公里路程,而且他还说他也应该是在南区工作才对,怎么好端端的会一个人跑到北区和酒?
这会儿,我的疑问怕是除了他本人,谁也回答不上来。
“啧……”我心里埋怨一句,咬了咬牙,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北区派出所,速度尽量快点。”
司机师傅揣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回头确认了一遍我的要求,和我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他的倦意就好像找到了地方释放一般一扫而空。
“好嘞,小兄弟,你安全带系好啊!”司机师傅突然兴奋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终于来活了。”
说罢,他一脚油门,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出。
或许是经晨的缘故,路面上没什么车,路口的红绿灯也没有开始使用,司机师傅听到我的那一句仿佛是解开了封印,在并不算宽阔的路上开得飞快,速度一度飙升到了八十迈。
不过半个小时,出租车就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北区派出所的门口。
付过车费后我嘱咐司机师傅在派出所门口等我一下,这才转过身一路小跑的进入了派出所的大门。
大厅的灯都已经息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左侧一间小小的值班室还亮着灯,我便毫不犹豫的走向那个唯一有亮光的地方。
还未走进值班室,一股子又酸又臭的刺鼻酒精味一股脑窜进我的鼻腔里,差点没把我呛个半死。本来这种味道就不应该出现在派出所这种地方,这让闻到味道的我本就不愉快的心情而变得更加阴郁和压抑。
紧皱眉头的我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这才敢继续向前,进入酒精臭味散发出来的唯一源泉——值班室。
这为不称职的父亲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此刻正躺在值班室左侧的并排长椅上,身材浮肿,除了衣服裤子盖住的位置,其他地方的皮肤都呈一种发烧般赤红的颜色,脸颊、脖子、耳垂………没有一处是显现出正常状态的。
身着的白衬衫上沾满不知道是什么青一团红一团的污渍和泥点,酒红的脸上也脏兮兮。站在门口的我甚至有一瞬间恍惚,他的脸一时间无法和我记忆中的她的父亲的模样重合,让我一时间恍惚起来。
好在那恍惚只维持不久,正眼看去,那张脸确就是那个叫做林彦的男人的脸。
那股叫人难受得不行的臭味,也正是源源不断从他身上穿出来。
看着这个喝酒喝到肚皮浮肿的男人,随着眉头的紧皱,心中的疑惑也越发深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