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回转腾挪,知道那声音消失在秋夜的寂静里。
心中按捺许久却久久不能发泄的情愫在男孩出现在我面前时完全爆发,没等他做出解释,纤细的巴掌却好像发挥出我全身上下的力气一般,在男孩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通红的印记。
泪水不能自已源源不断地突破眼眶的界限,在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的粉嫩脸颊上留下两行透亮的泪水,却在皎洁的月光下晶莹透亮。
“你……是怎么追上来的……”惊讶的神情只在男孩的脸上存在了一小会,但很快又被他微微翘起的凄惨笑意所取代。
死死的抿着自己的唇,就着淡淡的月光,我用幽怨不已的目光死死的盯住男孩那张叫人生厌的脸,浑身上下都因为男孩那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病态笑容而颤抖,刚刚还用力过猛而生疼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
“你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只是冷声问出了憋在自己心中的不解。
而换来的只是男孩又一欲盖弥彰似的浅浅一笑:“没什么意思。”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让你不惜自己的命也要远远的远离我是吗?你疯了嘛?你知道我看见你在马路上穿过去的时候有多担心嘛?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是你喜欢就可以不停索取,厌恶就可以随意抛弃的玩具嘛?你是不是讨厌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也是那种随意的女生?”在凄清的楼道里,凄厉的女声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啜泣之音在咆哮着,我好像是想要把那着埋藏在心中的不快一股脑全部抖包袱一般全部抖落了下来。
这一道道魔咒一般的疑问像是封印住了男孩脸上的笑容一般,把男孩的脸还原回了一开始的阴暗,他沉默了下来,曾经高昂的头颅如今只是如同枯萎的花朵那样低垂,灰暗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那一刻,泪水再也无法被收敛。
在他眼里,我就只是可以遗弃在身后那可有可无的人而已嘛?
捏紧的拳头毫无征兆且接连不断的向男孩的胸口上捶了上去,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将自己心中的不悦与纠结完全述之一空的时候,自己的泪水依然止不住的流淌着,抽泣之声仿佛掩盖了这世界上的其他响声,就连拳头重重击打在男孩心中的闷响也淹没在那绵延不绝的哭泣里。
为什么要哭?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当我远远眺望着他几乎难以辨认的身体时,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像是秋日的寒风一般摧枯拉朽般摧毁了我的内心。
那一刻我才正真感受到了秋日的寒意。
这样的秋天,真的好冷。
冷彻骨髓。
连续击打在男孩身上的拳头渐渐失去了力量,只是不痛不痒的在皮肤之间的碰撞下发泄着自己心中那所剩无几的怨念。
很快,自己就连简单的发泄都做不到了,只是站在原地任由自己放声大哭。
为了这点破事就流泪的我在他眼里或许真的时很可笑吧。
但就在此时,一直低头沉默着的男孩却相当意外的向前拥住了我。当他浑身上下的体温和那夹杂着些许特殊汗臭的味道团团裹住我,他那渺如幻影一般的模样才在我的眼里成型了起来。
就算心里抗拒着他的拥抱,但却又不由自主地陷入男孩怀中那无止境的温暖之中。
一遍又一遍的抽泣声中,我只感感受到男孩的大手在我头顶的发丝上细细摸索传来的温热。
“对不起。”
。。。。。。。。。。
他的怀抱很温暖,一向如此。
那温暖有种让人想要永久呆在他怀中的冲动,在他的安抚下我慢慢止住了我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但带还是死死撰住男孩的衣服,最大限度地将自己地身体紧紧靠在男孩胸口上,相当贪婪的汲取着男孩身上的温暖。
我们能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早就将他的校服外套打湿,头发也被这家伙头得乱七八糟,但就是这样,内心那点少得可怜的安全感才能感觉得到了保障,变得陌生了的这家伙才像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是不是讨厌我。”窝在他怀中的我小声询问着,但是却不敢将自己的脑袋从他怀中抽出,只是静静的感受着男孩胸腔内那颗心脏炽热的跳动。
“我喜欢你。”男孩不假思索的说到。
“那为什么逃走?”
“我没有逃走。”
“你骗人。”
“我没骗你。”
沉寂了片刻,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内心做出什么纠结的选择。
“我们目前现保持距离好吗?”
“我不要。”
“那篇帖子的事我全知道了。”
“……”
“你对此很苦恼吧。”
“我没有…”
“佳宜把下课时候的事都和我说了。”
“……”
连续的沉默就像是将自己的所苦恼的一切都将面前这个白痴全部托出。
“我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冷漠的说出一句后,我便轻轻推开男孩的怀抱:“更不需要你将自己生命那样的践踏来保护我。你的那条命有一半是我的。”
“可你的那条命有一半也是我的啊。”男孩脸上又恢复了那淡淡的笑容。
“我不怕,那些人说的那些话我不怕,也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我。我只希望……只希望……”
“只希望什么?”
“只希望…你…你能…”不知不觉,脸上上似乎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绯红:“你能像之前那样,陪在我身边。”
“可是那你不是很讨厌别人不明所以的闲话嘛?”
“我不在乎。”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
“这样啊。那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你很重要呢。”男孩歪着头,嗤笑且好奇的看着站在他面前脸颊微醺的我。
“一直…一直很重要。”
说完这话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这家伙的圈套。
后之后觉的我脸颊以火箭喷射似的速度脸部迅速蹿红,头颅内的蒸汽仿佛即将冲破头盖骨,将森森蒸汽全部释放出来,发出蒸汽列车般的嗡鸣声。
“我亲爱的王渺渺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别…别想了,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重要的人而已。而…而且你下次在这样疏远我,我就把你的钢琴砸了!”
“砸钢琴?那你可要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赔我咯。”
“去…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