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找人倾诉在自己身上遭遇的种种,但看到可乐那张慵懒没有烦恼的模样,最终我还是没有将堵在心里的那些东西说出口。
却也因为这件事扰得心神不宁。
回到学校后的整个下午我一直在无所事事的发呆,老师上课时心不在焉,下课后也只是盯着窗外的那棵梧桐树头脑风暴着解决办法,可最终也的不出个具体的结果。
现在的我恐怕连直面那个变态偷拍者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以自己的能力彻底解决这件事。
要告诉老师吗?
偷拍的那家伙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连手机号码都是用的匿名号码,如果没有绝对的证据就算告诉老师了又有什么用,不仅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更还有可能真的在学校中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要是被我同桌那家伙知道了保不齐还会发生什么。
现在的我就像处在一条破烂的小船上,根本没法保证下一秒这艘小船的哪一块腐朽的木板会因为自己无心之失而断裂。任何一个微小动作都有可能造成蝴蝶效应从而导致这艘小船的倾覆。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与可乐佳宜道别过后便背上自己的书包离开了教室,只不过我并没有走出学校,而是在学校里转了好几圈,试图找出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阴魂不散的可耻偷拍者,可惜直到学校内的学生都离开的差不多了也没能找到。
在校门口徘徊了几秒,做了一番心理准备,走到学校附近的市场里买了些生鲜食材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上辈子那个栖身的小窝。
快步走到那家伙的家门前,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活像一个贼兮兮的小偷。
确认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没有人影后才匆忙的按响了门铃。
叮咚一声,稍等了片刻,男孩才慢悠悠的为我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
没等男孩说完,我连忙将小山一般挡在门口的男孩一把推了进去。
“怎么了?外面有东西吗?”
“外面冷死了,你别挡着我。”
随口编了一个谎言,从一旁的架子上找了一双拖鞋换上,拎着买到的菜就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对着门口的男孩比划了一个关门的手势。
“还发烧吗?”安置好手里的菜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而是先烧了一壶热水,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支体温针走到男孩的房间。
“应该不烧了,就是肚子还疼。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我来了,你今晚绝对又打算煮泡面将就吧?”对着头顶的灯光甩了甩手中的体温针,紧接着递给了裹着厚厚棉被的男孩,“给,再量一次。”
“......”男孩没有狡辩什么,接过我手中的体温针后便迅速塞进自己腋下,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
我也没闲着,伸出手拨开男孩额头上耷拉下来的头发,用自己手背贴上去仔细感受着他额头上的温度,嘴里喃喃着:“应该不烧了,不过再测测体温比较好。”
将手拿开时,我却对上了男孩那闪烁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除了指尖细腻的触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没,就是感觉这样的你挺有趣的。”
“贫。”我白了一眼男孩,没打算和他拌嘴,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些不安的烦恼在见到男孩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了不少,转身走进厨房之中,从一旁的钩子上取下围裙,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手在身后扎了个简单的蝴蝶结。
总之,先将晚饭做好吧。
。。。。。。。。。。
“吃饭了。”
忙活了半个多点的时间,才勉强将一锅粥熬好。
原本想要给那家伙做一餐好一点的晚饭,但时间不太够,再加上老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准备一些易消化的流食,于是我就切些牛肉末与芥菜随意的熬了一锅粥。
坐在餐桌边静静的等待着,耳畔只听得见不远处房间里男孩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一串脚步过后,男孩慵懒的披着一件外套走出卧室门,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很轻车熟路的坐到我的身边,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用勺子一勺一勺盛着吱吱冒烟的热粥的我。
“趁热吃......你怎么又这样看我......”意识到男孩那毫不避讳的炽热目光我冷不丁的脸颊一红,“我警告你奥,我今天可没空陪你胡咧咧。今天作业多的要命,吃完我就回家了。”
“我只是觉得,要是每天都生病,那不就每天都都能被你照顾了?”
“......好像生病难受的是我一样......”懒得理这白痴,将粥分好之后从搁置在餐桌旁自己的书包里面拿出一个塑料餐盒,掀开盒子之后从里面取出自己早晨准备的两人份的三明治。
“三明治?你做的?”
“不然呢?”
“竟然没有我的份?”
“......有你的份,但是你现在又没法吃。”
“我要吃。”
“不行,医生说你康复前只能吃流食。”
“哦......”
男孩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抱起了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牛肉粥。
面前的粥散溢着奶白色的雾气,森森的米香在空气中飘散着,在暗淡的白炽灯下,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被晕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曾经的我肯定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作为一个女孩与自己的心上人坐在餐桌前共享着晚餐;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位心上人竟然会是这个曾经自己又爱又嫌的同桌。
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漫不经心的粉色渐渐攀上耳垂,看似面无表情的我内心却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斜着眼睛偷看男孩那规规矩矩的吃相,心里的喧嚣很快趋于平静。
无论如何,这份迟到的爱意恐怕不会再轻易消失了。
以后那些需要直面的阻碍,我也会和你一同翻越。
只是,让我再固执一回。
一回就好。
。。。。。。。。。。
林彦请了半天的假。
那位咄咄逼人的前妻就像是一条摆脱不掉的跟屁虫,可每当林彦想坐下来好好的与她谈谈时,那个无耻的女人总会拼了命的攻击林彦的过去,每次见面总会变成无休止的争吵。
林彦不明白,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与自己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他清楚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烂人,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心甘情愿将儿子的抚养权交给那自私的女人。
不出所料,今天与女人的见面又变成了一次争吵。女人向他正式提起了诉讼,无奈的是,女人非常详细的调查了自己,手上掌握了很多不利于自己的证据,这让林彦难以招架。
如果就这样上法庭应诉,毫无疑问自己的抚养权就会被对方毫无悬念的夺走。
想到这个,林彦的血压不由的升高了一些,脑袋也不由得泛起疼痛。
心烦意乱的林彦本想去喝酒解闷的想法在头晕之后不得不被迫取消,踩着一辆共享单车早早的回了家。
但奇怪的是,他走到自己廉租房的不远处时,却看到了自己家门的方向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缝隙,屋内的光芒从缝隙中撒下,在黑暗的楼道地面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难道是自己那小子忘记关门了?
抱着郁闷的心态,林彦走到自己的家门前疑惑的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坐在餐桌前的男孩和女孩与林彦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