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小樱,乐队的键盘手;这位是黄大林,电吉他手;李贝铭,贝斯手;这个话多的胖子之前社团招新的时候给你介绍过,姓梁,名蠢飞。”男孩如数家珍的介绍着面前排排站着一群正用好奇加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的家伙们。
“去你的林凡,老子单名飞,你跟嫂子说什么屁话呢?”壮汉梁飞不满的瞪大了眼,对着得意洋洋的男孩高高的竖起了中指。
男孩没有理会梁飞不屑的鄙视,自顾自的拽了拽借着男孩身体掩护、怯生生躲在他身后的我:“快我介绍一下,这些家伙都算是你的学长学姐呢。”
“学长学姐好,我叫王渺渺……”不知道为什么,和一两个陌生人打交道还行,但只要陌生人的人数一多起来,心中根生蒂固的社交恐惧症就彻底发作,再加上被眼前这一大群人看到我与那家伙亲密的样子,狂暴的羞耻心直接把快烧着脸的我干自闭了。
探出头小声的嗫嚅了一句,很快便缩回了男孩身后。
“唉哟叫什么学姐,怪显老的,叫我小樱姐姐就好,渺渺妹妹好可爱啊!”挡在众人前面的一个穿着潮流妆容精致的女孩看向怯生生的我就像是看到了一只怕生的宠物猫,两只又大又清澈被修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盯得我浑身都起了一层厚厚得鸡皮疙瘩。
“让姐姐抱一个!”两眼放光的女孩高马尾一甩,伸出两只手就向我扑了过来,好在我反应的及时,低过头任由男孩那高大的身体替我挡着女孩玩心大发的突然袭击。
失手了的高马尾女孩并没有因此气馁,依然乐此不疲的继续抓向我,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的我被迫躲闪,一人抓一人逃,我们两个以把家伙的身体为中心,玩起了“鬼抓人”的“游戏”。
“好你个林凡,偷偷处对象也不对我们说,不把我们当朋友?”像是抓到了男孩的破绽,梁飞轻哼了一声,鄙夷的瞪了眼自己那吊儿郎当的朋友:“我从社团招新那次见到你和渺渺学妹就看出来了,我和薛文亮说林凡看这妹子的眼神不对劲,他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好了好了,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还排不排歌了。”薛文亮一看话头转到他的身上,连忙上前打圆场。一推着骂骂咧咧的梁飞,一手拽住了那个名叫小樱女孩的兜帽,薛文亮回过头给我递了一个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琴房的门我已经开了,我们要排练到晚上七八点,有事就来排练室找我们。”
没想到被薛文亮控制住的小樱竟然还不打算放过我,虽然语气表情里有些阴谋没有得逞的沮丧,但她眼中的目光依然炙热无比:“渺渺学妹,我先去排练啦!你千万要等我哦!姐姐和你一起回家!”
“林凡你等着奥!等我排练完马上就去审判你!你给我等着!”
“……”无语的看着薛文亮跌跌撞撞的将吵吵闹闹的一男一女两人拽进排练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喧嚣的走廊瞬间就清净了。
“他们平常就那样神神经经的,别介意就好。走吧,我带你进去。”男孩相当自觉的牵起我的手,弯弯的眉眼我递了一个浅浅笑容,拉着我从容的走向琴房。
早知道就不跟着这白痴来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
还说什么放松放松,我怎么觉得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
雪校里的琴房虽然交给了音乐社进行管辖,但本质上还是又学校营建。原本是建给音乐生训练用的,但自从前几年学校改革之后取缔了音乐生,所以现在就变成了一个给学生们课余培养兴趣爱好的地方。
但是在我记忆里自从取缔了音乐生之后,这个地方就无人问津了,毕竟高中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无关的课余活动里浪费时间。
但是好在营建琴房的时候学校花了大价钱,整个教室的状态都挺好的。
男孩轻车熟路的在门边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将所有的电灯点亮之后,整个教室才完整的映入眼底。
这是一个将近一百多平米的大教室,只不过被学校用隔音材料隔成了一间一间的小房间,整个教室大约有十多这样的小房间,每个里面都摆放着一架立式的钢琴。
跟着男孩走进其中一间,学着男孩的模样将自己的书包挂上墙壁的挂钩上。
“这钢琴都蓄灰尘了……”我有些嫌弃的在面前这架木制钢琴灰蒙蒙的琴盖上面轻轻的抹了一下,安静灰尘就被我的手指带起,似乎感受到了人的存在,在空气中欢乐的悦动起来。“这钢琴好久没人用了吧……”
“大概两三年了吧?我开学的时候来这教室练过琴,但用的不是这台。”男孩默默注视着面前蒙了尘的钢琴,抚了抚琴盖,缓缓掀开覆盖在琴键上的盖子。
因为有琴盖的保护,里面的琴键没有被空气中的尘埃影响,还木制琴键上的漆面还保持着澄澈透亮的感觉。只不过似乎这架钢琴有些年头,本因洁白无暇的白色琴键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
男孩伸出食指,轻触了几个按键,钢琴也配和着男孩手指的跳动,也贴切的奏响出几个脆亮的音符。
“这琴虽然有一点点跑音,但是我感觉还ok。”男孩眼睛一亮,表情有些惊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
话还没说完,男孩的身体就仿佛一块大大的磁铁那般被眼前的钢琴吸了上去,手指轻盈的做握鸡蛋状搭在琴键中央,深深吸了一口,纤细的手指轻触琴键,忘我地演奏了起来。
“……”
不是要来教我唱歌的嘛……怎么自个弹起来了。
这家伙但凡只要坐上某只琴凳上,意识就仿佛被钢琴夺舍了,总会像现在这样劈里啪啦的弹起来,脑海里不管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无可奈何的我只得在一旁找了张凳子坐下,用手搁着脑袋安安静静等待眼前入了魔的那家伙清醒过来。
那家伙每次回到自己家事总是会在那间琴房里面呆上好几个小时,有时候我做菜想找他帮个忙,站在门口叫那家伙好多次都不见有任何反应,只听得见房间里面悦耳的琴声在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我的耳朵,时间久了,我也就彻底搞清楚这家伙的德行,后来索性就不再在家伙弹琴的时候找他。
要么自己找事情干要么就坐在他身边老老实实的听着。
看现在这情况,估计这家伙一时半会是没法停下来了。
还能怎么办?
自己找的自己惯着呗。
难不成还要因为这种小事和他闹别扭吗?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心底却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着,看着男孩那投入的表情,我的太阳穴不禁有些嗡嗡的。
怎么自己心里又酸又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