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气变得稀薄,还是我的呼吸变得赢弱?
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打到了我身上,让我所有的反抗都变得毫无意义,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来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我想逃,但不知道往哪里逃,更别说在我脚下的地面上,乍现出一圈发着光的巨大花纹,边缘还漂浮着某种样貌诡异的文字,像某种阵法。
而我周边的人这次干脆是连我都看不到了似的,从那显眼的光圈中穿来穿去。只有我,被锁定在之中,无法再动弹,也没法动弹。
这就是那女声所说的,魔法?
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除了伤痛,一直有股力量正在我的背部拖拽,像是想把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面给弄出来,使很大力的向外拉扯,却又没有扯到肉的痛觉,只有很强烈的不适感。
这场景倒是像小说、动漫里即将穿越的前兆……所以说这就是这女声找上我的目的吗?强行让我穿越?
随着那女声的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接下来发生在我眼前的,就证实了我的想法,我已经从我自己的躯体中脱了出来,即便是我多不情愿,也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泯灭,在周围法阵的照耀下化为烟尘。
化为了灵魂的我,在一道似极光的光芒照耀下,不断向天空攀升,越升越高,地面也随之缓缓缩小,最终,那道光芒将我的视野全部笼罩……
——
——
十分钟前,魔族腹地弗仑贝尔。
在一座装修典雅似教堂的建筑里,尤其是主教堂的房间,墙与墙之间的距离最小都有百余米,四面方向展开的空间极大,却在彩色装饰、墙体雕刻的装饰下,竟不显得空旷。
有那么一瞬间,魔王以为下属是在欺骗她,那个在她心目中一直好强的身影会活着回来……但当她看到静卧在教堂中央石台上的尸体,真的再也没有动弹后,事实已经写在了眼前。
“召唤魔法完成的怎么样?”魔王端坐在教堂的木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脖颈上的项链被她紧握不放。
“请魔王大人稍等片刻,在下还需要一点时间。”贝利最后检查了一遍,那个花了他一夜绘制成的越级魔法阵,在他的引领下,随着数百名魔法师的魔力注入而渐渐散发起了光芒,呈现出稳定的趋势,似乎随时可以发动。
他总算松了口气,疲惫的身躯松懈了下来,如释重负的窝在了软椅上。
见状,一旁的塞娜留斯便毕恭毕敬的朝着魔王行跪礼,汇报情况。
“越级魔法【光耀庇诸之路】已经铺设完毕,只等魔王大人开始最先的步骤,属下便能够将选定的魂智带过来。”
“嗯,非常好。”
听罢,魔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站起了身,她的身份提醒着她撇去内心的苦闷,将其他一切代表软弱的情绪换作威严,在一阵胫骨活动后,她的双手猛的向空旷的上空戳去。
这并不是在凭空挥舞,是一个使用了极其庞大魔力的魔法,既然能身为魔王,她魔力水准必定是这片魔域最强的存在。
霎时,只感受到一阵似如台风般暴虐的魔力波动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忽的被魔王撕出了一道巨型裂缝——空间裂缝!霎时间,周围的空气、甚至教堂里被固定在地上的长椅,都像是陷入漩涡的水流被卷入,迷失在星辰中。
随着空间裂缝的边沿被逐渐撑开,那割裂的空间扩大后释放出的能量变作电闪雷鸣,毫不留情的倾泻在了魔王身上,过于霸道的能量即便是魔王全力来抵御,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伤,身上一处处的,被炸裂出数道鲜红的血口。
裂缝内部更是一片难以言语形容的混沌,就连那异常空旷的黑暗仿佛都要溢了出来,只有个蔚蓝的星球立在中央,显得是那么的显眼又特别。
这让人不禁想象,暴露在这样的能量下,小小的魂智也许连一瞬也坚持不了就被吞噬到裂缝之中去,化为虚无了吧。
但是现在,没人会有闲心去欣赏这里面的状貌。
“贝利~”即便气流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塞娜留斯她那能勾魂似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按照计划,在魔王大人撕开空间的瞬间,贝利需要将【光耀庇诸之路】释放,有了‘道路’后,塞娜留斯便能把选中的灵魂给完好的带过来,而这样的方式,虽无法保护躯体,但却是最能保证魂智安全的。
然而经过了一阵沉寂,塞娜留斯却仍然没有感知到【光耀庇诸之路】的发动,知道贝利有严重嗜睡症的塞娜留斯,即便她需要全神贯注的定位那选中的魂智的位置,也不得不抽出精力,大声呵斥出贝利的名字。
“贝利!这样的状况下你还能犯病?”
也仅仅只有塞娜留斯的声音,能唤醒犯嗜睡症的他了,不然,那尖耳的暗精灵族男孩随时都可能一睡几小时,怎么都醒不来。
贝利也确实是犯了困,即使只是看到个软沙发,在他眼里也跟能陷进去的大软床似的,更何况周围还都是檀香质地的木椅,本只是想坐会儿缓解下魔力消耗的他,窝上去的刹那,他的意识就已经进入了梦中。
从昏昏欲睡到清醒,他所耽搁的这些时间里,都会让魔王大人撑开空间裂缝的时间变得更久,可那混沌里的暴雷可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消停。虽然这症状对贝利而言难以避免,但他可是身为魔王麾下的懒惰大将,这行为可是大不敬!
“在下十分抱歉!魔王大人!塞娜留斯大人!”贝利慌忙的蹦起身来,过于紧张的他,就连自己长耳里的绒毛都竖立了起来,边催动魔法,边用魔力幻化的拳头对着自己的脸来了两记重拳。
强制清醒。
“不必道歉……”魔王尽力掩饰自己的疲惫,那肆虐的能量包裹住了她的全身,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空灵,恍如在水下说话一般:“尽好你的职责!”
“是!”
魔法阵被驱动,一面光柱从中迸出,柔和的光线铺盖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恍如那南极夜空中的极光,在天空蒙了一层蓝青色的丝绸。
贝利两手一捏,光柱随之变换了方向,便朝着裂缝内开始无限延伸,一路连接到了那蔚蓝的星球上,竟在那恐怖的混沌中划出了一条长廊,而没有被摧毁。
霎时,教堂内回归了平静,裂缝中浸出的肆虐的能量像是被堵住了缺口的水桶,被光柱抑制住了倾泻口的源头。
塞娜留斯并没有耽误时间,她原本黝黑的双眼变得朱红,嘴角念念有词,似乎在跟谁交谈,又在饮尽了一瓶魔力药剂的代价下,一团魂智便在穿越这长廊之后,出现在了她手心中。
——
——
当我的周围不再被光亮覆盖,重新掌握视野的我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自己那变得近乎透明的身躯。
样貌似乎并没多大变化,只有位于自己胸腔中心处的那团深蓝色火焰,让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就是个灵魂的事实。
而就在此时,一只通体黝黑的利爪抓在了我的躯干上,所谓的挤压感很快被我发现只是我的想象,只能感到自己身上像是装了把锁,动弹不得。
顺着这不可能是人类的手臂望去,看到的样貌却是能让我立马联想到,那害我变成这样的女声。
黝黑的长发如瀑,身着不知为何在散播雾气的黑色长裙,整体看去,除了露在外面的邪魅的脸、那蝠翼形状的耳朵、暴露在唇角的尖牙还有朱红色的眼瞳,就是一身漆黑。
以前完全不信神的我,第一次如此虔诚的恳求神明,如果我过去甚至是上辈子都没做过什么错事,请让我度过难关,让我活下去……因为这位女声的主人,很明显就是一位恶魔。
您……您好?Ha,Hallo?
我试着讲出话来,虽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听得见。
【你竟然还有意识?人类的魂智在脱离身体后不都应该会陷入深度睡眠的吗?啊!~早知就把你的身体也一并带来了,真想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要不干脆就把你关在我的红箱里吧!我会照顾好你的一生的,呐~好吗?】
果不其然,随着她话音一落,更是在看到她那充满欲望的红瞳后,那股莫名的痛楚,这次却超越了肉体的界限击打到了我身上。
难道我又要这么死一次?被这女的说话说死,也太窝囊了吧。
莫大的求生本能在此刻被激发,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害怕吗?挣扎吗?除了坐以待毙,似乎真的别无他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绝对的力量碾压在告诉我,反不反抗,对我来讲已经是想不想活的问题,所谓的恨意也只敢表现在脸上,也很快就被畏惧所吞没,虽然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好像已经是死了,或许还可能再死一次……吗?
灵魂的死亡是什么?我不想知道。
“塞娜留斯大人……”
啊!又来?我被惊吓的叫出了声来,即便现在是个魂体,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紧张得阵阵轰鸣。
“既然你的言灵魔法无法控制,在这魂智被您搞得魂飞魄散前,就请您尽量少说话,有什么话语就由在下来传达就好。”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发现,闻声望去,这次说话的,却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位褐色皮肤、金色卷发,长着尖耳朵、披着长袍的小男孩,一直半眯着的翠绿眼睛里似乎写满了疲惫,撑着一根法杖似的树苗,左摇右摆的朝我走来。和他样貌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老态。
你是……?
“欢迎来到弗仑贝尔,未来的塞西莉亚大人,在下名叫贝利,暗精灵族魔法师,为魔王大人麾下之懒惰大将,关于塞娜留斯大人她之前伤害您的举措,在下先替她向您道歉了。”
看着素不相识的人突然对我鞠躬行礼,我是慌得不知所措,但这样的举动,多少让我有了些安全感。
果然都听得见我说话啊,但他刚才叫我什么?塞西莉亚大人?未来的?
“确实是个优质的魂智,与魔力的亲和力能达到天才的程度,既不至于会被塞西莉亚大人的身体所排斥,甚至可以说比塞西莉亚大人更强。只是这……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人类?!塞娜留斯大人,在下这不是想质疑也得质疑您了,为何选一个人类?”
似乎是因为‘人类’这几个字,他脸部的表情瞬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
“在下只是担心这魂智是不是最优选,即便这魂智是从另一个世界弄过来的,这人类与魔族势不两立的状况下,他到底会不会对魔王大人忠心?会不会为万千魔族尽自己的职责?会不会珍重塞西莉亚大人的力量?甚至会不会倒戈向人类?这些问题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
“哼!魔王大人可绝不会接受你这样的选择。”
他们之间的话语听着让我犯了迷糊,不知道是怎样奇异的能力,应该是叫塞娜留斯的女人,那个女声的主人,她就像电视里被静音了的新闻主持人,上下张合的嘴巴明显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从他们那只言片语中猜测,似乎是在争吵,也似乎是在谈论我,但也因此,我大致了解了些关于这世界的信息。
这是个有魔法存在的世界,而我被带到的这处名叫“弗伦贝尔”的地方,便全是由魔族组成的,魔王至上的国度。
相应的,有魔族就有人类,有魔王就有勇者,就像许多小说故事里写的那样,人类与魔族之间一直在进行着永不止息、你死我活的战争。
而勇者所在的国度,似乎是被一个名叫德安帝国,另一个是叫亚联合的国家分而治之。
只是所谓的“魔力特性”我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但这不值得我现在关心。
现在应该关心的,最让我心悸的,是目睹那空间裂缝缓缓合上,不知是不是最后一眼看到那地球的样子。
那应该是我被带到这来的入口了。
逃?亲眼目睹自己的肉身被碾成了齑粉,回去也是个孤魂野鬼,父母还认得出我吗?还是说学小说里那样,借尸还魂?说不定地球真有个阴曹地府会来收了我。
说到底,我还能回家吗?
更何况,眼前这两个大魔物都能看得见我,更能捕获我,就算我能回去,也会马上被抓回来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是好是坏,我都只能被动接受,我只能乐观的想,既然是他们把我抓了过来,口口声声称我为‘魂智’,肯定是需要我做什么的,肯定不会轻易的杀了我……吗?
魔王通常是故事里的反派,是邪恶的化生,将来或许是勇者剑下的亡魂,而我一介普通人,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一个人类,看身份就会是他们死敌的我,简直毫无价值,必死无疑。
呵,至少让可怜的我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吧,这么想的话,或许我能变得无所畏惧。
……
呼啸的空气流动因为裂缝的合并而销声匿迹,一个有些晃悠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此时我才发觉,这样夸张的虫洞似的裂缝,原来一直是被一个人给掰开的。
贝利和塞纳留斯骤然间停下了一切争论,朝着那人影单膝跪地,不敢有一丝懈怠的样子。
“魔王大人!”
魔王?如果我能发出声音,那么肯定是声疑惑的感叹。
这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位面貌看去不上18岁的少女,那灰白的头发齐肩,虽有些凌乱,尾端略带些卷,但看得出是一直有精心打理过。而她的身躯十分纤细,更是已经满布伤痕,身着的那件酒红的礼裙也残破不堪,不知是不是被鲜血给染得不分彼此的。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挺立的站着,包括额头上那两对略带暗蓝的角,高傲的耸立,像是在彰显她的身份,只是不知为何那漂亮的蓝色眼瞳里却没什么光彩。
难以想象,这竟是他们口中的魔王大人,看上去这么落魄……又惹人怜爱。
“魂智怎么样?”
“魔王大人请勿操之过急,魂智现在万无一失,您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过严峻,我必须得为您先行治疗,勿要因此留下任何后遗症。”塞纳留斯一改之前的说话语气,几乎是三步变两步的跑上前去,神情上显露出十分的担忧。
本有些害怕她声音的我,或许是语气变换的原因,我并没有再受到伤害。
“治疗什么的没那个必要,父亲他失去左臂的时候可是连嗑一声都没有的,仅仅只是吾辈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唔。”
魔王她这么说着,身子却打了个踉跄,要不是一旁贝利及时搀扶,她甚至会直接摔倒在地。
“请不要勉强自己,魔王大人。”
“……算了,让吾辈看看那个魂智吧,趁着这段时间,就麻烦你治疗了,塞娜留斯。”
“是!”
塞娜留斯很快喝声道,便松开了束缚着我的黑爪,把我放在了魔王的面前。
悠悠的极光又一次透亮在我眼前,一圈魔法阵从塞娜留斯背后显现,不经意间,连我都感受到了从中散发出的柔和能量。
如同饮入的一口冰水,冰凉刺骨的感觉在身子里逐渐蔓延,似乎是在这样能量的作用下,肉眼可见的,魔王身上的伤势开始好转。
血肉重组,伤口闭合,疤痕消尽,甚至连血痂都没留下,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仅过去数秒,却把这看起来要静养几个月的伤,给完全恢复了。
但这个过程似乎并不好受,看魔王她紧咬的嘴角就知道,即便是魔法,痛感也无法和伤一样消退。
“看到魔法让汝吃惊的说不出话了吗?”
啊?
对于魔王她突然的搭话,我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不知该作何回答。
但随着她的话语刚落,霎时,一股庞大的压力宛如泰山压顶之势从上方冲击而来,自己的身躯恍惚间变得极重,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然趴倒在了地上。
虽然是灵魂的我撞在大理石地板上,没有疼痛,但不代表就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趴下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站都站不起来吗?”
呃!
又一句话语的结束,那压力就成倍的增长。
“别这么害怕,这只是吾辈的一个考验,这里没谁会伤害你,你是吾辈请来的,虽然过程粗暴了些,但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确保安全的将你护送过来。”
木椅、高墙……似乎在这压力的作用下,那些只要在我视野里的景物都变得抽搐、扭曲,耳旁也响起了嗡鸣声。
愈发增重的压力,让我发觉到,在这魔王的话语和那塞娜留斯相似,只需要说个话就能释放出无形的威压,而这似乎是她故意施加在我身上的。
我试着动了动,光抬起手指却都是一件难事,睁眼就是件难事。
这是要干什么?应该不是要杀我,要杀早杀了,说是在考验我?考验我什么?一个异世界的魔王,对一个没能力没啥技术现在连身体都没有的人会考验什么?忠诚?意志力?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总不至于她是有施虐倾向吧……
“这可不是吾辈在折磨你,因为汝的不回答不作为不表态,而故意在汝身上施加的重压,是汝的世界里没有礼节的观念?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吗?那能先告诉吾辈,汝的名字吗?”
紧接着这一句的结束,这次增压得尤为明显,不再是让我连手指都抬不起的程度,而是近乎能将我碾碎的力道!再让她增压下去,我必死无疑,必须做出选择了!
但我是该示弱求饶?然后表达自己的忠诚吗?这样弱小生命的忠诚魔王会缺嘛……不行,我想活下去,我现在不想死,直觉告诉我,我不能示弱!必须向她展示出我的意志力。
虽然这重压令我倍感无力,但不是真的就无法对抗,就像是抬起一大麻袋面粉,光用双手肯定不可能拖动,但运用杠杆原理,用肩膀做支点,便能轻松举起。
腹部突然出现的暖意给了我信心,先让左脚缩紧,加上双手的辅助同时出力,让膝盖垫底,至少不要趴着,找准自己的重心,让背部去抵抗威压,再让右脚也同样收进来。
用四肢支撑的站起来。
再用力!
再……
再也撑不起来了……
手脚包括肚子都在颤抖,像是做了五六十个俯卧撑,肌肉超过负载后那般的发颤,最终只能停留在五体投地的姿态上,顶多让肚子离了地。
这就是我的全力了吗?我本还以为可以单膝跪地的。
至少,我得能做到回答她的问题。
我叫……凌冬。
“凌冬吗,还挺好听的名字。”
魔王的声音一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想象中的增重并没有随之到来,而是忽然间,一切回归了正常。
在我发愣之际,一双纤细的手,捧住了我胸口中的光芒,将我托了起来。
“身为普通人类的你来说,做到这程度已经是很惊艳了,吾辈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合格了。”
呼——我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口长气,合格?合格什么了?这样的问题随他去吧。
“那么凌冬,你愿意效忠于吾辈,为万千魔族的未来赴汤蹈火吗?”
我有说不的选项吗?我反问道,仿佛能看到自己脸上的无奈,既然她们能用这强硬的手段把我‘请’到这个世界,想必也不会想听我拒绝的回答。
我愿意。
“很好……作为补偿,吾辈便与你签订一个契约,实现一个你在原先世界里没能完成的愿望。”
愿望?突如其来的福音,在我脑海里的第一回应就是回家,但很快被我给撇到一边,从魔王她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不可能,况且现在连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活在这个世界里既和谐又有美好风景的地方,住上一间僻静的房屋,养一只可爱喵咪,那般的安宁的平静生活。
嗯,低欲望的我,仅内心里美好的想象,就能给了我自己带来一些安慰,即便在这个世界,我相信这样的愿望也不会改变。
但魔王她却听得若有所思似的,微妙间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是吗?难怪你是最合适的……吾辈会尽全力完成你的心愿,而相对应的,作为契约的一部分,你的职责便是帮吾辈照顾一位非常重要的人,你必须要善待她,永生永世的保护她,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她,并继承她的遗愿。”
话音刚落,仿佛默认了我‘愿意’的回答,魔王她便带着我到了教堂中央的石台上。
之前我都没在意过,这竟然还躺着一位少女。
由黑色晶体组成的石台上刻满了似魔法阵的花纹,里面放置了枕木和数种香料,诚然是一具棺椁。少女则静卧在里面,胸口没有呼吸的上下起伏,面部被黑布所遮盖。
从体型上看,少女应该还很年轻,甚至还比我小,只是那垫在她背后的长发却是银白色,皮肤虽能看到血色,但却过于白皙,和她身上黝黯的长裙形成鲜明的反比。
她看上去静得像个蜡像,明显已经死去,但不知为何我还能隐约感觉到,她的身体依旧充满着生机,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就像是一具缺少灵魂的躯体。
等等……这么说的话?
“既然你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仅仅是个魂智的话,你的愿望是无法达成的,你要帮吾辈照顾的人,同时也是你新的身躯,今后,她就是你的了。”
这?她是女生啊!我是男的啊!不是吧?
像是在验证我的猜想,我一靠近就被这个身躯所吸引,就像是捕获了天体的行星般被吸了进去,融到了她身体里面。
瞬间,那种逐渐被温暖填满全身的感觉覆盖住了我一切思绪,沉睡感也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