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她的内心对什么事件在何时受到煎熬过,也不知道她从子宫位置朝上到脖子处、以及从子宫位置朝下到脚跟处所有的伤痕是从哪儿来的。
但外科手术的疤痕非常明显,有些疤痕很老旧了,另外一些较新些,左一道右一道,刻在她那无敌白嫩的皮肤上因此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另外,她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和幼稚的脸蛋对我来说也是个谜团。
有关她的太多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当然,似乎她也处于对自我身份的疑惑之中,但在我看来,那种疑惑只是装给我看的,她完全明白自己是谁,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自己是什么东西,以及自己的所有经历——喜剧的和悲剧的……而内在的本质则是暗流涌动的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之间的矛盾。
“我叫白伊莲。没上学,没有工作,没有家,没有朋友,希望您能够收留我。”
我见她的第一面,是在下乡下拜访哥哥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公交车站附近遇到的。
实际上在我之前,她曾经多次向当地的路人求助,但都被当做是“小疯子”拒绝了。
直到最后公交车站就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她才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只是将信将疑地和她套话,但理智告诉我眼前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什么精神失常的或非常淘气的家伙,而是具有一种深刻理性的存在。
我相信她说的话。
“我的家可以借给你住一段时间,但毕竟你来历不明,所以……”
我也没办法为她担保。
“没关系的,到时候再说。”
她随着我走的时候,到什么地方取来了一个箱子,体积不大,拜托我帮她提着。
她说这里面是她所需要的一切。
提起来感觉很轻的样子。
穿着一身简陋的连衣裙,看起来和现在的女士潮流格格不入。
倒是身材和脸蛋可以算是一流的了吧,发育来说也非常靠前的了。
除去第一眼对异性的好奇和兴趣外.....
我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善良老好人罢了。
说到底最后被坑的话我也是活该。
只求能够在死后得到上帝或佛祖的眷顾,让我在极乐世界或天堂什么的地方活得好一点。
不过现实还是有具体问题要处理。
跟着我回到城市里的住所,一间公寓,很大,但租金不贵。
回到家里,换了套衣服,把哥哥那里带来的土特产藏在冰箱里,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才发现自己干了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把一个女孩子“拐”回家了!
白伊莲的箱子就放在地毯上,一个皮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这也是她给我的第一个秘密的暗语。
姑且让浴室给白伊莲用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子。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她身子的秘密的。
她不顾礼节,直接露着身子出来,把她的身子放在我面前,一丝不挂。
虽然隔着几米距离,但她足以震撼我——从脚底到天灵盖了!
正如开头描述的那样,浑身的伤疤.....
“你是受到家庭暴力了吗?还是黑社会暴力?”
我问,嘴唇在颤抖,失去作为成年人的理智。
我感到邪恶就在附近。
“不是的。”
她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她皱着眉头,以恳求的语气对我说,还朝我靠近了一些。
“那是怎样?你……你……的身体……”
换谁对那满是伤痕的身体都会觉得惊悚。她是人类吗?还是野人呢?甚至是那种反人类族群的后代?
加上我本来就对幽灵鬼怪什么的不拿手,这个女孩子真的吓到了我!
“那个箱子——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我是……”
女孩指了指箱子,满脸的委屈。
那个秘密的箱子。
“报警吧?”
我退缩了,我做了懦夫的选择。
“不行——!!”
正当我拿着手机的时候,她一下子飞窜到我跟前,一丝不挂地,拍掉我的手。
我根本没空注意她露不露点的问题。
我只觉得异端存在徘徊在我身旁。
人类对这种情景的本能排斥让我浑身发颤。
我的反应似乎让她失望了。
她瘫倒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嘴巴里啰里啰嗦断断续续地带着哭泣念叨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