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运动场周围围了一圈高网，去到旧仓库需要再绕一段路。
“其实旧仓库里东西挺多的，堆着很多软垫和小推车，我们主要清点是一些还能用的东西，但是放在更里面的东西被堆起来的器材挡住了，所以我和学姐才想找一个有力的帮手。”
她是这么说的，许立言也望向旧仓库门中走出的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也就是叶语口中的学姐。
“学生会那边没有来男生吗？这样你们会很辛苦吧。”
“因为成员几乎都是女生，许同学你有兴趣来学生会么，会被女孩子们当成宝贝的哦。”
“不用了，在下承受不了。”
“哈哈。”
路途在聊天中过去两人走到旧仓库前面，只见学姐迎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写板。
学姐的校服和叶语的衣服一样粘上了不少的灰尘，看到许立言过来神情放松了不少。
“已经找到帮忙的人了吗。谢谢你来。”
“没关系，只是帮个忙而已。”许立言礼貌的回应。
“嗯，先进去看看吧，里边可实在乱的不像话。”
有些歪斜的门把被一根勒得笔直的绳子系着敞开。学姐带两人进入仓库，里面的灯看来是坏了，她打开手电，透过光束许立言能清楚的看到空中飘浮的灰尘。叶语叫了下他，给过一个未拆开的口罩。
这间小仓库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比许立言他们的年纪都大。因为当时建造的时候只是想着用来过度一两年的，所以房屋无论是墙壁还是横梁支柱都是木结构，只有两个栅栏窗。没想到一直用到现在。
旧仓库简陋得只有用塑胶带绑住的电线和用水管接上的简易洒水器，里面的东西也正如叶语所言，软垫和跨栏架之类的东西把两边摆满了，只在中间空出一条走道。
左边已经被收拾过了的样子，软垫叠起来推到左侧门口处并被一根绳绑起来，绳子长出的一段连绑着门把。
右边则是积放已久的样子，各样的体育用品堆得活像是什锦杂烩。还有几个木箱垒在墙角。
“就是那些。”学姐照向那一片，“因为堆放的太杂又有重物叠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实在不好动手。”
“在里面实在不好将器材记表，我们才必须把它拿出来。”叶语解说道。
许立言点点头，接着学姐指着中间一片区域，用笔划着圈。
“我们先清点中间的东西，整理出空间再对付大件的。”
“麻烦你了。”
新的运动场刚刚竣工不久，而在此之前川源高中把开学以来所有体育课都取消了，这间旧仓库也被尘封了一个月，算上暑假有三个月之久。大概是因为上个学年在临时场地进行体育活动，才会把这么多的器材都搬到这里，导致眼下麻烦的局面。
不过这里的除湿干燥工作倒是做的不错，东西摸上去都没有潮湿发霉的感觉。
堆放着棒球棒，一打拉力器，几箱乒乓球，起跑器等，对比那边，这里的损坏数量好像不多。
起初清理起来很麻烦，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又没有方便的照明，还有不少像是球棒、拍之类东西还被重物压在下面，看来放东西的人在那时也放弃思考了。
经过长时间的整理之后。
叶语小心的扯开一块布，倾斜的倚靠着墙壁的牌子在手电灯光下发出金属光泽，一块块的斜堆着。
“运动会用的班级牌，都还是完好的。”
学姐便跨过几个障碍物过来，摘下一只手套，在叶语的照明下记录。
许立言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借光为互相纠缠在一起的球网和跨栏架寻找出路。
学姐凑过来小声的问道：“他是你的同学吗？”
“嗯，出去找人的时候碰巧遇到了。”
“他叫什么名字？”
“许立言。”叶语拉开斜靠的牌身检查着号码的完整度。
“和你一样啊，我们把许同学拉进学生会怎么样。”学姐貌似很热衷。
叶语没有当即回答，稍微思考了下：“可以啊，但是我觉的他不会同意。”
“你们关系很近吗？”
“他就是我上次说的我的副委。”
“这样，没事，反正正式的招新又被推迟了，也不着急···。”
“学姐，我解开了。”许立言把跨栏架拎到一边去，站起来道。
“这么快！辛苦了。”学姐飞快的记下班级牌的情况。
“那么最麻烦的部分就要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这几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箱子了。”
许立言看向角落里堆起来的那几个大箱，那体积就算是合抱也需要两人，更过分的是还垒上了三层。
叶语：“那几个箱子？”
“对，那些就是会长说过的我们不用管，所以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学姐拿出手机打开line聊天界面。
“接下来就是让清理搬运的人来一趟就好了。多亏了你了许同学，要不然我和叶语一下午都做不完。”
“没事。”
从line中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学姐皱着眉把手机递给叶语，讲着“必须要去一趟”，但是又面露难色。
听她们的话许立言知道这次劳务终于要结束了，正准备到外面去透透气，太阳已经向西，气温逐渐转冷，从刚才开始有风持续的吹进来混搅着屋内的灰尘空气。
学姐在看到许立言时眉头一解。
“许同学，请等一下。”话语让许立言和叶语同时一愣。她走过去。
“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唉？”叶语看着学姐，蔚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疑问，好像“拜托”就与她有关。
“学姐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就能去。”
学姐给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对许立言说：
“因为接下来这里就是我们雇的打扫人员的事了，我已经让会长联系了他们过来。不过，麻烦的是单据不在我这。我们的杀千刀会长又忘记了给。”
说到这里她竟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说是放在桌上了。我不能离开，所以，请你们两个人去一趟学生会办公室把它拿来吧。”
只是去拿一个东西回来，那确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叶语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反对再麻烦许立言。
然而学姐突然按住叶语的肩膀，把身体朝后的方向一扭，一副无奈的样子，接着自己背对她面对着许立言：“你和叶语是同学吧，而且关系还比较近。叶语也就这一点不能让人放心了，明白吗？”学姐的手指循环着在空中画了个“8”字，给许立言做了两个字的嘴型。
两个字？许立言突然被拜托，还没来得及开口，思绪就被叶语的娇俏...不对，被那两个字吸引过去。
“折木学姐？”
自己被学姐强行转过去的时候，她好像对许立言做了什么，叶语露出了平时难得的慌忙姿态。
“呀。学姐别。”叶语不开窍的样子，让学姐无奈的捏了下少女的脸，发出一声可爱的鼠叫。
“我知道了。”许立言脸上出现和学姐一样的无奈表情，神态尽显了然之色，让学姐欣慰的点头。
叶语捉住捏着自己脸的手，看向许立言的眼神就像被剪了爪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小猫，嘴巴微张着，茫然的眨着眼睛。
······
旧仓库在进行推倒改建，而周围也顺便移除了大量的绿植，绿化带的土壤像是被犁过一样翻松。不少泥土掉落填进刚铺好的石砖路的砖缝里。
路上就像是施工地，旁边还有一个沾满水泥油漆痕迹的装水铁桶，尽显尘土气。许立言靠着绿化带一边，稍微走在前面带着叶语。
两人似乎是没有话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叶语小心的看着许立言的神色——是和平时一样“没关系”的平和表情，但叶语还是有一种压抑感。
走过这段路走上天桥的教学楼区她才敢开口。
“许立言同学，你生气了吗？”
“没有...”但只回答这一句的话任谁听起来都是在生气吧。
“很抱歉，本来工作完成你就可以离开了。”
“没事。其实我更想问既然雇了人，你们为什么还要亲自去分拣？”
“这个啊，其实我们虽然是在分拣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统计损坏率，因为校方需要。”
许立言点头。
“我能问一下，学姐刚才和许同学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
“也不是不能...”这时他忽然明白了两个小时前叶语在请他去社团楼时为什么会奇怪的脸红了。他接着说道：
“你还记得三个星期前，也就是这里吗。”走过天桥，两人进入连接高三教学楼和实验室楼的二层平台，这里空旷得只有几根白色粉刷的支柱，其中一根还被学生踩了黑脚印。
“...嗯，三个星期前，我们要去把文件给老师签名，但找不到资料室，好像一直在这里来回打转。还是你带我去另一个老师。那天真的太慌乱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来不及了。”
“那时候近五点，资料室已经关门老师也走了，只能去找另一位没值班的老师。”许立言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在这里找到你的时候，你的位置左转去通过高三楼到那幢旧楼，上楼一次第一个教室就是...”
“等一下，许同学不要在说了，我知道了。”
叶语瞬间明白了许立言说的，红着脸低下头仿佛要把自己埋进羞耻之中。
许立言默然点头：大小姐还是很明白自己是个路痴
正如学姐所说，这是没有缺点的叶语唯一的缺点。叶语并不是完美的人。许立言所以才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吹捧她。
不过那么久以来叶语也没有因为路痴而耽误事情就是了。
······
旧仓库。
学姐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本来如果会长有空的话应该是由他来做并负责清理人员的工作监督，既然已经被另一组叫去了就由自己来。
但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要检查和修改记录实在是太麻烦了。
“灯怎么会坏了呢？”恼于要不停换手的麻烦，学姐放下写板又走到门口。
咔哒。
然而顶上挂着的灯依旧没有反应。
学姐又继续按了两次。
噼滋！
头顶的横梁上突然传来似于爆开的声响。
接着是有什么落下来着地，又引发了一连串乒乓球碰撞的声音。
学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