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喳」
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不知名的鸟类在树上鸣叫着动人的乐章,但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这份欣赏的闲情逸致,但是在剑之碑公会的某处房间里。
阳光透过没有遮好的窗帘缝隙,撒在房间内正在睡觉的两人身上。
花音不满的转了一个身,如果说除了闹钟,那么对于睡觉来说,剩下最令人讨厌的东西就是直接照在脸上的阳光。
「疼......」
花音受伤的肩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可花音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自己的房间里有很多抱枕,翻身过程中碰到抱枕也是常有的事。
倒不如说这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于是花音非但没有将抱枕推开,反而将之抱在怀里,打算继续睡懒觉。
但是,这个抱枕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它好像会自己发热,而且抱枕的尺寸也和自己熟悉中大小的不太一样,体积过于庞大,大概有等人高的长度。
不过,在这山中寒冷的早晨,有一块可以自己发热的抱枕简直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于是顺着抱枕的纹理,花音将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充分的享受这份温暖。
随着温度的升温,花音也有苏醒的迹象,迷迷糊糊中她最先回想起的事情是自己先前的经历,自己被葬棺刺中肩部,但是名为夜雨的少年却拼命的保护自己。
虽然当初自己因为极度虚弱没法说话,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少年将自己搂在怀里温暖的感觉,就像现在一样,让人感觉到温暖。
想到夜雨,少女竟然有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自己死里逃生,也有可能是在笑自己身边有一个这么执着的笨蛋。
「唔...嗯...」
抱枕因为轻微的压力而发出一些不适的呻吟,就好像一个透不过气的人,而花音也感觉身下抱枕有些不太对劲,因为自己可以感觉到自己上方传来的微弱的气流。
揉揉惺忪睡眼,缓缓的睁开眼,花音用手撑在抱枕上,折叠的银白色头发顺着肩部垂下来,迷糊的少女,穿着粉红色的睡衣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公会闲置已久的偏卧,虽然没有积灰,但是摆放着大量无关紧要的杂物,可是,既然自己在偏卧,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那个抱枕是什么?
花音用手在自己的身下摸索着所谓抱枕的纹理,先是脖子、胳膊然后是胸脯、肚子......
越摸下去,花音越感觉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终于在一个部位,花音不敢继续摸下去了。
花音僵硬的往下看去,自己的眼前是还算强壮的胸脯,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正是夜雨,原来自己一直抱着的抱枕是夜雨的身体,那么现在自己的姿势......
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夜雨,再看看现在骑在夜雨身上的姿势,后知后觉的银发红眸少女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绯红,花音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从夜雨的身上撤下来,这羞耻的姿势如果被夜雨发现了一定会产生误会。
不过,她的想法马上发生了转变,为什么是自己被夜雨误会,应该是夜雨和自己睡在一起才奇怪吧,要比谁先失去意识肯定是自己吧,如果自己从夜雨的身体上下来那不就默认是自己占了夜雨的便宜吗?
所以,她下定了决心,自己绝对不能下去,不然夜雨醒了自己会很麻烦,但是如果夜雨现在醒过来,自己也同样说不清楚,就在少女在纠结的时候,身下传来一个声音。
「额,我可以问下你为什么在我的身上吗?」
再次将视线移回夜雨的身上,花音眼前是已经苏醒的夜雨,而他此时正尴尬的看着骑在身上的自己。
在夜雨的视角中,因为睡姿的关系,花音的睡衣甚至还有些褶皱,嫩白的小肚子有一部分微微露在外面,而少女略显冰冷的手就这么放在自己胸上,真的是一副奇怪的画面。
「啊!」
花音被夜雨突然的苏醒,吓得叫了一声,但是很快就收住了声,她不能惊慌,至少不能让夜雨感觉到自己是处于惊慌的状态,于是她倒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反倒质问起夜雨。
「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你要钻到我的被窝里?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这......」
夜雨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像往常一样被眼前张扬跋扈的少女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我原谅你了,所以现在本小姐要离开了。」
花音故作镇定,想要从夜雨的身上爬下来,此时她心跳的速率,已经几乎要到达极限,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任何举动发表任何评价。
如果有,她可能会当场崩溃,毕竟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么羞耻的事情,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额,其实事情......」
夜雨倒是显得比较镇定,当然同样也只是表面状态,醒来发现一个美少女坐在自己身上,他的心里已经开心到不能正常说话,只能不断用语气词来掩盖自己的慌张,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解释。
「本大小姐都原谅你了,你还要说什么?」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你钻到我的被子里......」
夜雨指指附近空荡荡的被窝,昨天晚上两人确实是睡着同一条被子,但是夜雨感觉不妥,自己不能占受伤状态下花音的便宜,所以自己又从角落拿了一床的被子。
可惜搜寻半天后,他也没有找到垫被,所以只好与花音共用同一个垫被,盖着不同的被子。
但是不知道是花音的睡相不好,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寒冷追求温暖,竟然钻到了夜雨的被子里,至于为什么讨厌自己的少女骑在自己的身上,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
察觉到是自己不对的花音有点说不出话,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毕竟铁证如山。
就在自己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花音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表情也逐渐凝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原本冰山的形象瞬间变成一个柔弱的小女子。
「喂,你怎么了,还下不下去,你很重欸。」
「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
看到花音像猫一样打着冷颤,夜雨感觉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伤口开裂了?可是也没有血从肩部的伤口渗出来。
难道是受伤的并发症吗?因为少女此时的脸比刚才更加红晕了,就差头上冒气。
「可以不要摸我的屁股吗?」
花音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哭腔祈求夜雨。
夜雨感觉自己十分无辜,因为自己双手始终都在被子外面,这个事实,花音应该看在眼里,难道他觉得自己是用那个?
「变态!大变态!」
似乎是看见夜雨逐渐扭曲的表情,想到一些事情,花音潮红的向夜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将夜雨身上的整个被子都席卷而去。
小跑一段距离,花音在靠着门口、方便逃跑的地方,以鸭子坐的姿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同时警惕的看着袒露上半身的夜雨。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想解释的夜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因为花音将被子席卷走的原因,被子下的一切都没有遁形的余地,于是这个房间出现了第三个人。
一个可以媲美花音美貌的黑色长发美少女此时颇为呆萌的坐在自己腿上,身上是仅有的几块破布,此时因为被拉被子时的力量所连带,开始以无法阻拦的趋势向下滑动。
夜雨马上自觉的转过头,但是黑发的少女却没有在意,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这到底是谁?难道你还叫......」
花音被一连串的事件吓得不轻,不过这也洗清了夜雨耍流氓的嫌疑,之前夜雨还在想自己如何解释自己没有用脚碰到花音的屁股,从现在来看,不小心碰到花音屁股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可更大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自己怎么和花音解释这个女的是谁?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谜之少女到底是谁?
「完了,这个我没法解释。」
夜雨整个身子背着裸露身体的少女,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虽然自己也非常想转过头,但是理性告诉他,如果自己转头,马上就会有一把紫色的刀刃将自己的项上人头取下,他不转头只是因为在欲望和生命之间,他选择了生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我们在一起?」
花音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盲目做出判断,这也让夜雨看见自己声誉得以澄清的希望,他只希望眼前的神秘少女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夜雨是我的主人,呆在主人的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黑色长发的少女用最平淡的话语说出了常人最佳忌讳的事情,语气理直气壮、掷地有声,甚至还可以反问花音,但是介于两人之间的夜雨已经失去生的希望。
「主人?他什么时候成你主人了。」
花音皱褶眉头,用极其嘲讽的语气与神秘女子进行激烈的对抗,当然对手也丝毫没有退让,于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此打响。
「他一开始就是我的主人,我最喜欢主人了。」
「喂,那边的废物,你听到了没,她最喜欢你了。」
花音看待夜雨的眼神逐渐失去高光并且带着深深的鄙视,她似乎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求求你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夜雨掩面而泣,他多么希望现在有人可以过来拯救一下自己,替自己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呦,一大早那么有精神啊!我们带着火龙来看你们......」
布兰奇和会长打开房门,旁边是等待多时的火龙,按照惯例先是寒暄了一下,但是看到裹着被子缩在门口的花音,再看到袒露上身的夜雨,最后看到两人之间的少女,他们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
「哦,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公会的文件没有处理,那么我先去整理了。」
狼刑表面上说着有事要去处理,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但是实际手上给夜雨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表达自己的倾佩之情。
「我也突然想起我早饭还没吃,我让火龙给我做点烧饼。」
布兰奇则是一边吹起了口哨,对于夜雨满足自身欲望的行为表示理解,一边遮住火龙的眼睛,这种事情对于小火龙来讲太过刺激。
「啪。」
门被轻轻的关上,前后事情的发生,最多只有十几秒的时间,于是房间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气氛安静的可怕,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完蛋了,我的完美印象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