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 爱欲

作者:小小风信子 更新时间:2012/8/27 14:11:42 字数:0

“谢谢你……”当我想到要这么回应的时候,痛苦已经使我的肉体麻木,时间很短,但仿佛经过了几十年。我能够看到,勒住小玫的父亲抬起头,望着天空。我听到,楼下传出沸沸扬扬嘈杂的声音。

“我明白了……”我继续对大脑中的那个声音说着。

“明白什么?你的懦弱与无能吗?”

“人就是软弱无能的,面对痛苦,总会望而却步,所以忘记痛苦就好了吧,不知道痛苦就好了吧……我怕痛,怕死,但是不去想这些,就能前进了吧。”

“你打算逃避吗?”

“逃避?那也要有逃避的方法呀。做之前就知道做完后会痛苦,与做完后才知道痛苦……前者大都不会去做吧,而后者都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去做……”

“就算真这样做了,也会觉得后悔,后悔了,也是毫无意义的。”

“后悔……对于自己也许没有意义,但只要为别人做了些什么,对别人也是有意义的。”

我再度启动了程序,屏蔽了痛感。我从地上站起,父亲的注意力集中在外部,我小心地靠上去。也许,有的事情做了会后悔,不做会更后悔。我对自己这么说着,我要活着救出小玫!

“岩桐,你想做什么!”楼下聚集了一些人,朝父亲斥责的大喊着,“快把女人叫出来!混蛋,你也打算背叛我们吗?啊!”

“背叛?恐怕只有你们这群市井之徒才会这么觉得吧?怎么,你们那么多人想占有一个?到时候也是你争我抢,放我这边不是会更好吗。”

“你……!大家上楼逮住他!”人群吵闹起来,混乱的脚步声逼近了大楼。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好奇怪……父亲的目的仅仅是占有小玫吗?窝里斗?黑吃黑?

“轰轰轰……”外面发出隆隆的响声,有什么东西接近了!银白色的金属物件在我的视野中出现,两只狭长的脚缓缓从上面出现,从上往下,又逐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随之映在我眼中的是反射着明亮的光的闪耀的躯干——那难道就是最新型的钢骑士吗?

小玫似乎被父亲弄昏睡了过去,父亲把她轻放到驾驶舱中,随后一脚跨向驾驶舱。

我从桌子后挪出自己的身体——不,等等!直接冲上去的话,还会和之前一样,非但救不出小玫,自己也会搭上性命。要冷静,风信,你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钢骑士依然悬浮在空中,在空中调整着体势,转动着身体,正面朝着市中心政府大楼的方向。我尝试着搜索着钢骑士的信号,轻而易举的,连接窗口跳出:请输入密码——

密码,那天晚上对我说的就是……我陷入了思考,我知道密码,并对此感到不安!父亲曾对我说过密码,那样的温柔的慈祥的父亲曾对我说过。但是,现在,为什么!在我眼前欺骗了我!把小玫从我手中夺走,用枪指着我的额头!十六年的亲情全都是泡影吗?

也许,这也是一次检验的机会,如果,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全都是实话的话……

LIVEFORLOVE。

您的系统已成功连接到“钢骑士·启明星”。

成、成功了……可是,为什么,会对我说密码,还是说,他觉得反正我都会死,干脆哄骗我一次也无妨吗?

终止钢骑士的行动,我调出这个选项,只要选择“确认”,父亲就会在此刻停下。

我从思考中跳出,回到现实,短短的思考过后,钢骑士的腿部发出亮光,父亲正打算离开。

我要知道,直到父亲到底想干什么!内心的这个声音使我决定跟上父亲的行动,关闭背部摄像机,我在这个选项上选择了确认,然后拷贝操作部分程序,以小飞鱼号为对象进行二次编程,那么,小飞鱼号的行动应该会更灵活……就着,连接小飞鱼号并把它叫到这里。

我昂起身子,走到阳台,手搭到栏杆上,父亲眼中滴落的血迹已经变得粘稠了。

“岩桐,你这个无赖!”一群没有冲进大楼,留在外边的大人们唾骂着天上的男人,我向下望去,他们气的直跺脚,可是在这十米高的钢骑士前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钢骑士抽出腰间的枪刃,指向人群。

“你们都被欲望蒙蔽了双眼。”钢骑士扬声器发出泰然自若的声音。

“嘭!”枪口发出一枚偌大的子弹,闪亮的外壳包裹的子弹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俯冲向地面——远处地面,火光四起,烟尘弥散,地面凹陷出一个大坑……随后,钢骑士收起枪刃,朝着政府大楼飞去。

故意打偏了……无法理解这样的行动,他欺骗了我,背叛了那群大人,但实际上,他都让杀死我或者杀死大人的机会溜走了。而且,如果他可以靠钢骑士逃走的话,何必要特意跑到这十几米高的四楼呢?抱着疑问,我向地面望去,除了远处的大坑和惊讶的人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没有异样的?对,就是这样!四楼有十几米高,钢骑士可以不直接降落到地面,也就避免了和地面人群的接触,目的是——防止误伤吗?不,这怎么会……

“风信!”森大叔已经跑上了四楼,气喘吁吁地倚在栏杆上。“岩桐呢?”

森大叔……我面朝着他,审视着他,为欲望奔波的可笑的人啊。我用手指向远处飞离的钢骑士。

“为什么不阻止他!”他气急败坏地走过来。

“阻止他,然后呢?小玫被你们抢走吗?”我问道。

“你、你说什么呢?”森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个不标准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把小女孩要回来?”

“想,但是,不想交给你们。”

“喂!”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又咳嗽了两声,我看到他偏过头,视线似乎落在了我身边的小飞鱼号,我向旁边一靠,挡在小飞鱼号前面,“不用打什么不切实际的注意。”我提醒地说道。

“风信,你难道不明白吗?岩桐可是会做出相当没人性的事的!”

没人性的事吗?你们不也是这样的吗?我恨你们,我也恨我父亲,但我对他仍存有亲人的感觉,而且,我一定会赶上去,阻止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明白,我明白的,你们全都没有人性。”我瞪着森,声音却异常平静,难以想象,再怎么说也是邻里关系吧,我竟然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

“没人性?”森仰天长啸,“错的不是我们!如果这世上本来就有女人就不会这样的!”

“说到底,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吧!”我回敬地大喊着。

“没有欲望就不会有这个世界!喂,小鬼,你想过吗。在这个城里,人与人之间仅仅是靠着‘生’维系,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想要活下去呀,想要达到自己的欲望呀!可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愿望,都不会有人继承啊!”森大叔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他跪倒在地上,头望着远处的天空,泪水似乎流了下来。

“森,你怎么了!”楼梯口又冒出一群人,他们跑到森边上,把他扶起,有人还递给他一块手帕。明明是被欲望占据的禽兽,为什么此刻一副互帮互助和谐相处的样子啊!

“我不要紧。”森站直了身体,朝他的伙伴们微笑着。

“小子,看你受伤的身体,被岩桐打了吧,你不会没注意到的,岩桐才是真正的恶人。”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柔和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对想要伤害小玫的你们,我是不会信任的。”我如此回答者。

“世上本应该有男人和女人。”森摊开双手说着,“不管为了什么,他们结合到一起,并繁育出下一代,下一代又与其他人的下一代在产生后代,人类的历史就这么延伸下去。子女重复父母的生活,并偶尔发现些新鲜事物,为了让发现的东西传承下去,他们再繁育出新的一代。人类活着的最大的意义,就是孕育后代,只有这样,历史才会发展,发现才会继续。”

但是,这个城市没有女人,我们依然延续了历史。

“就算没有亲缘关系,人与人之间只要相互信任,相互关爱的话,一切都会传承下去!”我反驳着。

“那么,你和岩桐呢?能相互信任吗,能像亲子般关爱吗?呵,做不到吧?因为,比起毫无血缘的父亲,女人才是你想要的东西呀,小禽兽。”

“你说什么!”我向前跨出一大步,“不要侮辱我对小玫的爱!”

“爱?啊哈?不就是把占有她说得合理化而已嘛!!”

无法忍受,不可饶恕!就凭你这种大叔也敢说这种话!小飞鱼号,把人群冲散!

小飞鱼号飞向人群,后面的乌合之众瞬间溃不成军,钢骑士的程序是战斗特化型的,面对他们毫无压力。接着,我走向森大叔,把边上的人打退之后,我只留下了他一个。

“森大叔,告诉我。”我向他问着,他此刻正默默的看着被小飞鱼号撞得逃窜的人。

“什么?”

“为什么你们之间会互相帮助。”我严肃地看着他。

他与我平视。

“哼,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为了共同的目的,就勾结起来。”说着,他偏过头去。

“只是这样么?”

“当然。你看他们那一群没用的人,不联合起来就做不成任何事。不过,就算联合起来了,有时候也很没用呢。”他的眼眶噙满了泪水。

“为什么……明明很担心他们吧?却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我脱口大骂,他无动于衷,那么——寸劲!

变成了大人,就会变得这么凶狠吗?灌注了我全力的寸拳正中森的胸口,他没有闪,没有防,似乎毫无“遗憾”地接下了这一击,他什么话都没说,向后摔倒在地上,虽然被衣服遮着,外部看上去是轻伤,内部已经七零八落了吧。

不和你们讲废话了,我低下头,瞪了眼森,把小飞鱼号叫了回来,正打算离开。

“小子……”身受重伤的森躺在地上,虚弱地说着话,“带着小女孩,离开这个城市吧……一定要把小女孩抢回来呀……”

我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说真的,我不认为岩桐会是个被淫欲支配的人……他执意要把小女孩带走,一定是有……更糟糕的原因……接着这个,放心……没有病毒的。”

收到文件,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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