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路虽然相对高速公路是远了一到两个小时，但是好在跑这些路的车少，只是认路比较麻烦，只能靠以前的记忆往尔克拉城走。
“话说吴彦，你有五年多没回去过了吧。”
“嗯，从我高中毕业就没再回去过了。”
古缘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特城？因为你舅舅埋葬在那吗？”
“算是吧，以前只是觉得离那近一点扫墓也方便，后来只是被迫到这里，你也知道我最初是在王都科里，公司外派本部员工支援，我运气不好拿到了下下签，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随机抽选。”
“看来还有内情啊。”
我换个姿势靠在车窗前安慰道。
“不管有没有，反正刚好你也在特城，我只要有人聊天有事做，这辈子就够了。”
“你的性格可真好欺负，要是我肯定要看后台代码。”
“也不是我不想看，只是觉得既然有人要驱逐我，我也没必要和他或他们纠缠，到这边来我才发现有时候同事之间是真的可以很和谐的。”
“那这也算好事吧。”
“就结论来看确实是好事。”
古缘没有再说下去了，话题被终结我们俩都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窗外的切伦斯山脉依旧是雪白一片，那些几户几户的簇拥在一起的农家点缀在田地里，原来号称富饶强盛的帝国依旧没有改变它以前的面貌，历史的车轮依旧没有带走它们。我看着窗外的光景说道。
“现在十一点过几分，两点左右我换你吧。”
“嗯，你记得五点叫我，我换你。”
“行吧。”
我把耳机戴上，点开睡眠专用歌单开始进入睡眠状态。等我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半了，我搓了搓眼睛问道。
“你怎么没叫我？”
“看你睡那么香我怎么好意思，而且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行了行了，刹车，换人。”
一个急刹车停了，我走到驾驶位发现他两眼通红但是看起来异常精神。
“你已经亢奋了吗，？你没上班啊！”
“没办法，习惯了，每到这个时间点还没睡就会开始亢奋。”
“你调整调整多睡会儿，我晚点叫你。”
等他坐好我启动车子，看到油量已经不剩多少了，按照记忆里下一个加油站还有点远，不知道剩下的油够不够用。一个多小时后油量还有十分之一左右时我才看到加油站，但是看起来已经没人了，不过好在这里设置了一台自动售卖加油机，汽油加到大半箱时没油了，有胜于无嘛，今天运气还不错。
早上六点，我们到达了夸尔斯江的源头的支流之一，这条支流的名字是随着下面的镇子达尔镇叫的，这旧路的桥就没有中下游的跨江大桥宏伟了，只有几百米长，入眼的桥面也全是一层发黄的尘土，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清理了，过桥的时候无意间瞟到前面山峰顶上有奇怪的云，那聚集起来的云团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如果只是普通的云还好说，但这团云是蓝色的，而且看起来很浓郁，我叫醒古缘问道。
“古缘快醒醒，看前面的山峰的云团！你认识吗？”
他揉着眼睛看了眼时间，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
“才六点，你困了吗？”
“不是，你看前面的山峰顶上的云团。”
他定眼一看，也只是懒懒的说道。
“不就是蓝色的云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就是较浓郁的以太在云团后面所以看起来是蓝色的，等会儿快到了叫我吧，我们离尔克拉城不远了，到了城外的绕城路我再给你指路。”
他说着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我很无奈的看着这云对着体内的吴羽说道。
“你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吗？”
她撑起身子伸出头去看了看说道。
“别问，问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就四百岁，而且爪里叶也是最近几年来玩的，我怎么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感觉你就是个废物，除了吃喝穿基本没啥用了。”
“嗯？”
白雾从后座往前座蔓延，我立刻打开后车窗，白雾就被车外的气流抽走了。
“看吧，基本没用。”
车冲过桥头一片弹坑拦住了我的去路，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减速后撞进一个弹坑里，古缘被冲击撞醒立刻撑起来护住头。
“你睡着了？”
“你再看看眼前？”
正好面前就有一个炮弹爆炸产生的痕迹，古缘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了一下说道。
“完了，要徒步了。”
吴羽门也不开直接钻出来站在车旁说道。
“废物吴彦，连车也搬不动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共生者？”
然后她抬起汽车往坑外走去，我坐在驾驶位一脸迷茫，难道寄生者能抬起汽车？我身体再怎么强化也只是个人啊。古缘愣了一下也赶紧更上吴羽，他用脚想也知道吴羽在和我闹脾气。
走出这片弹坑也用了十多分钟，也就是说我被举在空中晃悠了十多分钟快吐了，别摇了，再摇要吐了。
两人重新上车坐好而我则下车感受了一会儿的大地。吴羽躺在后坐上闭着眼睛撅着嘴，一脸嫌弃表情的躺着，我没管她，只是继续看着前面。
一个小时后换古缘来开，这边的路我基本记不得了。古缘一边看着前面一边开始说着最近几年家乡那边的变化，然后我们被一整段的乱石路颠覆三观，感情刚刚说的是什么？
“古缘，你觉得你刚刚说的还有什么能被颠覆？”
“我就不信等会儿还能让我停车？”
接着我们被反坦克锥拦下来了，这虽然属于不能猜想的范围但也算是打脸了。
“咋办？”
“走路吧，反正也不远了，顶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真的是半小时？”
“不是，以前大学回家经常太晚旅店又没有空房了就走路回家了。”
“你也是个狠人，拉着行李箱走半个多小时回家。”
“别说了，快走吧。”
把车门锁好，穿过半个人高的反坦克锥向我曾经的家乡走去，不过这东西真的能拦住坦克吗？
走了半小时我才发现吴羽没有跟上，想着这去小镇问题应该不大就没管，等快到的时候古缘实在不行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坐着休息，此时已经快九点了小镇的轮廓也看得见一点了。
远处一个人影缓慢的往这边移动，等看得清楚了那边那人挥舞着手好像是在打招呼，然后古缘也挥舞了一下手。
“古缘你认识？”
“嗯？你忘了，高中同学李言雪啊，虽然高一第二学期转学了，诶我记得我好像就是这个时间段和你做朋友的。”
“有这人？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高一第二学期莫名其妙就和你成为朋友了。”
我仔细看着这人，但还是想不起来。一个巨大的金属块极速掠过她所在位置然后弹起几十米高，带着大量的泥土石子跳向远方，留下一个数米宽巨大的坑，而那个叫李言雪的女孩就好像刚才并不存在一样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们和弹道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没有被砸起的碎石淹没。但是我发现我的双眼朦胧了起来，体内的想核也在刚刚那一瞬间碎开，我感到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反应，我转头过来问古缘却发现他捂着耳朵。
“你没事吧？”
“啊？大声点！我现在耳鸣很严重！”
“你！没！事！吧！”
“没有没有，就是刚刚的爆炸声导致我耳鸣了。”
我叹了口气道。
“这个是巨炮的实心弹，不会爆炸但是冲击很强，赶紧走，待会可能会有后续炮弹，万一打偏了落在镇上就遭了。”
“好！我们赶紧走。”
我将疑问压到心底准备事情办完再问问。
“李言雪呢？”
“可能尸骨无存了吧，正面被击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啊！愿天堂没有炮弹，走吧，不过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可能刚刚被溅起的沙子弄到眼睛了。”
“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没事，我们赶紧往小镇走吧。”
“嗯嗯。”
我们开始小跑起来，就如同几年前我们溜到切城去参加雪花节那天一样，也是这样小跑着往学校赶。
绕过弹坑，我看了眼里面，小股流水在往里汇聚但不见任何人的踪迹。不熟的人终究也只是一生中的过客之一，与我们无关。
十几分钟左右，我们到了镇上的入口处，天上的有轰鸣的引擎声，也没空抬头查看是什么飞行物，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有接古缘的父母走。
这个小镇只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因为过于偏僻了，所以才有战斗机的残骸扎进居民楼，撞击中被触发的数枚导弹让半个小区化为一片火海。我们那时才刚到小区门口，正面碰撞的居民楼正是古缘父母所在的楼层，古缘瘫在火海前，我只是愣在他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