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知人生百态,诗人亦孤芳自赏。鸳鸯于瓦上齐飞,藤枝愿相结连理。落木于江风飒沓,孤寂自雪寒中来。度黄昏无人共我,粥可温只是奈何。”
“你是戏子,还是诗人?”
“当真重要吗?”
“当真!”
“我是戏子,也是诗人。”
“好,我愿与你度黄昏。”
“奈何只是粥可温?”
“奈何。”
“天涯何处逢知己,事事休尽,欲拒还迎。”
“嘚!你这是要去哪?”
“神州。”
“去神州做什么?”
“燕归巢。”
“我和你一起去。”
“那…来吧,抓紧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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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小,小到同一时间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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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你是谁?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吗?我是休伯利安的舰长。”
“休伯利安…这么说,你是天命的人。既然是我的敌人,为什么还敢站在我的面前呢?有意思…”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该回家了,我会把你带回家,带你回到一个温暖的家。你的律者能量已经趋于暴走,一切,都够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家?呵呵…哈哈!家…我早就没有了家!你能带我去哪?如果不是天命,不…如果不是你们人类妄图神的力量,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人类…都该死!”
她虽然愣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她原本轻佻的视线完全地消失了,落在我身上的,是无与伦比的憎恶和愤恨…我应该,尽量用更温柔一些的语气说话的。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还有,先不论你为何带我回家,你有什么资格在那摆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休伯利安的舰长?你也妄图抗衡我的力量吗?”
她把字都咬的很重,挑衅之意随着迂回曲折的调调呼之欲出,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张狂。
“在你耀武扬威的时候,能不能听我讲个故事?”我很平静,内心几乎毫无波澜。而我这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似乎给了她些许兴趣,让她收回了暴躁的能量。
“说。”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我说的第一件事。”
“什么意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简而概之,我是其他位面的人,穿越过来的。”
“哦。”她没有追问下去,感觉兴趣乏乏。
“我讲的故事的主角,是我自己。我姑且给自己一个代号X,称我小时候为小X。你是我第二次说出我的不断变化的人生的人。第一次,是我的父母 。”
“…”
“我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我潜藏着对我那个世界位面的看法并尽可能浓缩于小说文章,借力于他人对我孤寂的冷落与嘲笑,加速我观摩世界,并达成更加完美的个人看法。我将自己想表达出来的称之为表象,将自己潜藏的称之为真我。现在你说看见的,是真我。”
“感觉,你有些僵硬…而且,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人类。我快要失去耐心了。”
“站在你面前的X,他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的三无先生。他的过去已经被暴力所支配,他的现在已经被世界给禁锢,他的未来…他看不清,也不想看清。他的人生是不断变化的,他扮演着生活中每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他像一个戏子,又像一个诗人。”
“诗人…”
“小X本来是对未来充满期望的。他有着令人羡慕的智商与头脑,有着富裕的家庭,有着爱着他的爸爸妈妈。直到,有一天,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知情。他不知道他每天都过着别人羡慕或是唾弃的不同的人生。待他知道了,又不重要了。X先生就像你生命中的那一个路人,他现在对你有了怜悯之心,所以他停下脚步,不再去大彻大悟,想给你可能只算得一点儿,那么卑微零星的温暖。你也许会好奇,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谁,或者真我到底又是什么。你面前的人,他已经静下心来,准备去看看已经过去的世界,去拾起那些被遗忘的美好。而那真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早已不重要了。”
“看起来你很值得同情。但我需要你的怜悯吗?很抱歉,我好的很,哈哈…”
“你不该承受这么大的委屈。”
“这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些什么?我的委屈?还是很抱歉,我好的很。我还是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人类,你还是去死吧。”
说到痛处,西琳却更加坚强。空之律者,可能是史上最“完美”的律者。单纯以力量相较,我确实难以匹敌。但是,我早有准备。
“戏子知人生百态,我于此孤芳自赏。”
所有解释不通的胡言乱语都有着其客观性和必然性。人生,何尝不是一场闹剧呢?戏子摸透了人生,当真只是一句玩笑话吗?
“希望你能理解,西琳。我对你说我的事情,不单单是想证明世上不止你一个人的悲剧,去引申人终究要面对过去并且更加美好的活下去的观点。更重要的是,我愿意与你分享。”
“我一看见你,就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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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的家在长安阿!这么豪华的地段,嘻嘻,第一次见呢!”
“你认识长安?”
“小时候听阿婆讲故事的时候听到过,只知道长安豪气,当时还做过梦,梦见我在长安吃大餐,现在一看,嘚,格局还是小了一些。”
“…不算差。”
“长安好吗?”
“…不算差。”
“是不是人情味有些不足阿,看你说话的样子好呆哦,嘚!”
“多是借酒消愁之辈,少来无事。”
“喜欢?”
“…不算差。”
“我叫你一声相公,可嘚答应?”
“…答应。”
“相公。”
“…”
“相公。”
“…”
“相公!”
“…不算差。”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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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轻易的就被我击败了,这对她来说简直难以置信吧,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与我触碰的一刹那就化为虚无,如此的脆弱,在我面前不堪一击。而我占尽上风的原因也是巧之又巧,我的力量并没有超出她多少,但我的体内存在着神州的能量核心——这片大地的力量核心。哎,崩坏的力量源泉不就是这片让人潸然泪下的土地吗,妄图和母亲辈的力量抗衡,终究还是年轻了一些。西琳,还只是个孩子,需要成长和关怀。
她还是咬牙切齿着,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也许比起她悲惨的过去,现在更不能触碰的逆鳞是引以为傲的力量被击溃。
我伸出手说道:西琳,我带你回家。
手被她一瞬撇开,我感到一瞬的疼,转眼间,她已经传送到几十米开外的远处。我朝着她的位置接着走去,边走边说:西琳,我带你回家。我的心依旧十分平静,但我期待着炽热的生活。
她不能连续的空间穿梭倒是给了我可乘之机,让我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当我以为这份傻乎乎的冲动会耗费太多时间,西琳也不会轻易的答应的时候,她却很快停下了。
…
终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女。
来,我带你回家,一个有你有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