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们，从24人中脱颖而出，成功地活了下来。”
她站在楼顶的一隅，裙摆随着夜风飘扬。
“【棱光计划】也算圆满结束。大家回国以后，就是同为【虹组】的伙伴啦。”
“不包括你，【恐怖之王】。”朱琪捂着肋部，强撑着站起身道：“什么虹组，什么计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严智艺早已按捺不住，箭步如飞冲上前去。手中全力挥出黑色的利刃，视钢筋水泥与豆腐无异，竟把大楼削去了整整一角。
她因此失去立足之处，却没有随着崩坍的碎石落下；反倒是缓缓飘向了半空，如同降临于夜幕的魔王。
苍凉的月光洒在脸庞，照映着她那一抹轻蔑的微笑。
裴慕纱躺在角落动弹不得，报废的巴雷特扔在一旁；仰天咳出了两口鲜血后，终于任由眼皮无力地合上。
***
“……居然在这种时候打瞌睡，”
当慕莎睁开双眼的同时，下意识拉了一下狙击步枪的肩带。“看来我也是上了年纪。”
话虽如此，她打瞌睡的地方，却是距离地面十来米高的树枝上。
她从背包众多口袋中的一个，摸出口香糖扔进嘴里，藉此提神；然后又看看手表确认当前的时间。
“差不多快到了吧——”
“【全息感应】。”慕纱站起身来，发动了强度至少六级的超能力。
四周的地面，树木，枝干，叶子，都以另一个维度的解析图像，巨细无遗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里。
甚至她愿意的话，藏匿在各处的动物，大小石头的棱角，都可以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是最先进的全景摄像技术，更不是以人类的任何感官，而是展开了造物主的视角来观测，一切为超能力所波及的范围，如同玻璃容器里的标本一样清晰。
由此带来的各种相关数据，包括湿度、海拔、温度、风速、扬尘……一并在她脑内进行了复杂的运算。
随着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收集信息的半径也不断扩大，距离最远的一端已经接近两公里。
这就是代号【P】的超能力者——裴慕纱，为自己打造出的专属战场。
仅仅数分钟之后，这个观测容器开始被入侵了。
率先出现的，是一辆过了报废期的皮卡，车子顶棚索性被整个拆掉。锈迹斑斑的后斗上，竟然挤了十个【锡里安国】的成员。
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不急不慢陆续驶来。粗略估算的话，车队所运载的武装份子不下百人。
而这帮人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长短各异的枪支自然不用说，还有携带着火箭炮和榴弹发射器。更有甚者直接在车上加了一挺机关枪，使得皮卡从各方面看都有点滑稽。
引路的驾驶员不是别人，正是从她枪口中逃出升天的两个当地司机。
如果说他们此行，不是来搜捕劫车的朱琪等人，恐怕连傻子也不会信；如此兴师动众的阵仗，也说明敌人对于本方的了解程度。
虽然一切尽收眼底，慕纱却没有急于行动。她倚靠树干保持住平衡，等待车队沿着之前的路线，即将通过自己和众人分手的那座石桥。
全部准备就绪后，她才举起了手中的“红色枪王”——将这长达1220mm的狙击利器，对准前方茂盛而又密集的树叶。
而实际上瞄准镜的准心，却已锁定了第一辆车的司机，并随着车辆的行进而不断移动。
她缓缓地将枪口斜上抬起，直到目标的头部完全离开准心，几乎接近瞄准镜的边框。
“不要怪我。我已经放你离开地狱，是你自己偏要原路折返。”
在皮卡开上桥之际，慕纱扣动了扳机。随着弹壳的横向跳出，旋转的子弹穿过重重绿叶，划出了一道略微下坠的弧线。
历经二十载狙击训练的心血，无数战场上敌我死伤换来的经验，与生俱来超能力的运用，全部凝聚在这发子弹之中。
它仅仅擦过了司机的眉骨侧，便轻松让脑浆和鲜血瞬间喷出，结束了这条背信弃义的性命。
车子也在瞬间失去控制，冲下了没有护栏的石桥；一整车的人还未及发出惊呼，便一同掉进湍急的河流中。
尽管完成了神乎其技的射击，慕纱却连喝彩的余裕都没有。她迅速掉转枪口，对准了第二辆急刹车的皮卡。
这一发的子弹也没有让她失望。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贯穿了两个【锡里安国】的成员。
遭到如此袭击的车队一时间方寸大乱，纷纷停在了桥头边上；车上的乘员互相呼喝，提着手中的武器四散跑动，妄图找出袭击者的位置。
这正是慕纱想看到的结果。因为对方必须耗费大量时间，才有可能在一公里外的山坡上，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在这种距离和环境之下，就连靠耳朵辨别出枪声的方向，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穿着显眼长袍的武装份子，简直是一个又一个个踏进鬼门关的移动活靶。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首个弹夹便彻底打完。这前十枪弹无虚发，消灭了至少两倍数量的敌人。
但【锡里安国】的这些损失，也变推断狙击方位的依据。他们趁着换弹的间隙冲向石桥，凭借各种掩体慢慢逼进。
慕纱心无旁骛，熟练的换上了备用弹夹，开始重复新一轮的精确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可怜虫，先是被打断了脚，痛苦地举枪胡乱扫射时，才被下一发子弹所击毙。同行的武装成员也接连倒下，大多数只挨到一枪就永远沉默了。
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绝非一场公平的战斗。
“……我们之所以要成立【虹组】，是为了挑选出最优秀的超能力者，来保障国家的利益，和人民群众的安全……”
不断扣动扳机的同时，突如其来的回忆也让慕纱忍不住发笑：“结果，还不是只能用来干这勾当。”
即便步枪上有着特殊的散热设计，玻璃纤维复合材料的护木也开始变得烫手。
她已经数不清到底开了多少枪，完全是凭借肌肉记忆，维持瞄准-射击-换弹的节奏。
桥上桥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已经接近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但其他丧心病狂的同伙，却凭借数量上的优势突破封锁。
见此情景的慕纱，干脆一脚把背包踢到树下，并利用降索溜到地面上，准备转移位置和改变战术。
就在踩到遍地弹壳的霎那，她猛然掏出腰间的备用手枪，看也不看射向身后树丛。
“乓！乓！”
穿着头巾长袍的尸体滚了出来，上面还带着两个热乎的弹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