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自修楼二楼阅读同好会社团成员专用教室
时间：15:44
第一人称视角：莫玉智
“我认为他们的答案都没点到核心上,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说出我的答案吧.”我站了起来后缓缓向老师行了个礼.
场面其实在一瞬间有些静滞,尤其当我起来的时候所有同学的目光都看向我的时候.
但既然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么站起来的我即便最后错了也会坦然接受.
“但说无妨.”学姐的表情有一丝苦笑的含义蕴含其中,我不解其意.
也许是因为自己打断了她的话吧,真的是非常失礼.我这样想着.
“失礼了.”我再一次身体前倾.
“其实布鲁克斯无法融入社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曾是罪犯的身份.当他在当时环境下成为罪犯时,究其一生他便都是罪犯了.人们不会容忍自己的生活中有一名罪犯存在着,即社会认同度太低.因此布鲁克斯绝无一丝可能融入外面的社会.即便他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五十年的代价.这个社会也会因为他仅仅是个罪犯而将他拒之门外.”我说出了我认为的最完美的答案,静静的等待老师的评价.
“答的很好.”学姐鼓起了掌,但仅仅只有她在鼓掌.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流下了眼泪.
“请坐吧.玉智同学,还要开始下个环节呢.”学姐毫不在意的将眼泪拂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我便也只能坐下了,因为在我看来.这不光是老师的要求,更是一位女性的请求.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只是开始.自我站起开始,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便已弥漫开来.
“接下来我要讲一个故事.”学姐近乎面无表情的说着,就好像不这样眼泪就会再一次掉下来“关于一个曾经是我最好朋友的故事.”
“也许你们会觉得朋友一定会是年龄相近的人,但我要说的这位朋友年龄要比我大上不少,是可以被称呼为大叔的人.他是我的表叔,是一个知识文化不高的人.”学姐自顾自的说着,就好像这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一样.
“他应该就是你们眼中农民一样的人,但他同时也是我童年时期最好的朋友.”
“我的家庭可以算的上是幸福吧.但小时候我的父母从来都不在家,这是唯一的遗憾.他们有时会让来城里打工的表叔来休息并顺便陪陪我,那个时候便会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我家的父母对我比较严格我从来都不被允许离开家门,那时候表叔对我而言就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一切.”学姐的表情…在我看来与一个小女孩无异.
“他告诉了我他们小时候会玩一种叫跳房子的游戏,谁最快单脚跳到最高的房子上谁就是那一天的国王.他还告诉我他们也会玩一种叫做滚铁环的游戏,在滚的时候会铛铛铛的响个不停,滚的最快的铁环就会像飞起来一样.表叔甚至还花了一两天做了个小铁环给我玩…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带来的故事也远比童话书中王子与公主的故事都要精彩.我也一直希望他能给我讲故事.”
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的事情一样,学姐讲故事的速度很快.我也听的很专注,而且对她话语中的表叔感情也很深.因为他的形象就像是我记忆中的爷爷一样,从小到大照顾着我…而一直到爷爷死后...父亲才把我接回来.
“生活总是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变的有趣,又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就变了回来.每天,我写完作业后都会在客厅等表叔给我讲故事.但有一天他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父亲的电话.那个时候幼小的我很不安,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表叔以后再没有来.”
学姐缓缓讲到这,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在进行高空作业时,掉下去的工具不小心砸死了路过的路人.犯了过失杀人罪.”
“我的父亲在得知消息后回来安顿好了我,便去处理表叔的事情了.过失杀人罪的刑罚其实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犯此罪者会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而情节较轻的，能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说,还有做人的机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学姐几乎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说下去.
“尽管我的父亲已经尽全力周旋为表叔争取了两年就可以出狱的机会.但由于回来的时间有些晚来不及封锁消息.毕竟在信息年代死了人的标题永远都是很吸引人眼球的.因此在媒体的大肆炒作下,我的父亲也没有多少办法.而表叔即便是因过失杀人,也依然是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眼里的杀人凶手.他再也没办法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出狱后我父亲去迎接他他也不好意思露面.不辞而别了.我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学姐说完这个故事后,场面陷入了沉寂.毕竟在这之前,这都只是一场普通的自修课而已,而到现在.这又好像不是什么区区自修课的事情了.
无言的沉默甚至吞噬着氧气,令人感觉呼吸都变的困难.
“我相信学姐的表叔依然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好好的！”我站了起来,坚定的说道.“学姐你想过出狱后表叔为什么不来见你的父亲吗？”我向学姐庄重问道.
“因为…不好意思吧.他欠了我们家太多人情.”学姐的心态似乎依然很低落,勉强支撑的感觉.
“不！”终于,我终于有了我可以明白的事情！那就是男人间的选择！身为男性的我此时无比的理解学姐表叔的选择“是因为尊严！”
“尊严…吗？”学姐眼中微微发出光,似乎是想笑,而她那微微露出的笑意似乎终于代表着顽石的击破,沉默的迷雾也在一瞬间溃散.
“是的！因为自己罪犯的身份会导致自己最亲近的人受到世人的困扰而决定独自承担一个人生命重量的学姐的表叔.”我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又猛吸了一口气“是真真正正的为别人着想的真男人啊！！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抛弃自己亲近的人而随意死去的！”
就像被惊醒了般,学姐明白了我的意思.像表叔这样有尊严的人,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生命的,因为他还肩负着另外一条因自己的过失而离开这个世界的生命,他是绝不会辜负这条生命而随便去死的！因为,他有尊严.
“你是说..我的表叔还活着的意思吧.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觉得他死了哦.”在听完我的话后学姐似乎也回复了常态,微微笑着做出应答.
这个笑容…似乎终于代表事情告一段落了.我…答出了我以前绝不可能答出的答案…
“呃…虽说学姐是没说过…但那种气氛分明就是我喜欢的人因承受不了来自他人的另样目光及非议而偷偷的自我了断的感觉吧！”我不服气的对学姐说道.
“才没有！一切都是你想多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意思.”不知为何明明通情达理的学姐这时候却仿佛跟我杠上了一样.
“你明明就是那种意思！你都哭了！”我急了眼反驳道.
“哼！明明就是眼镜反光你看错了才对！去配副好眼镜吧！”学姐红着脸又反驳了回来.
“我！…”我原本还想说回去但此时另外一个声音出现了.
“好了好了两位,别吵（秀）了,吵（秀）的我都要傻了.”沙月寒一脸无奈的挥手制止.
是沙月寒？！这小子凭什么打断我说话！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呢！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见利忘友为了讨好老师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你…”我脱口而出的话语还是被沙月寒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口住！”他大吼了一声.
“现在依然是上课时间,请两位注意自己的身份.”他在说完这话后瞪了我一眼.
嘿！还瞪我！就算我上课和老师吵架不对你出来阻拦,但就凭你这莫名其妙的瞪我你明早的早读就别想好过了！
“请老师继续下一个环节吧,您可没说讲完故事就结束了啊.我想没错的话,这种故事应当都有个结论不是吗？”沙月寒又向老师行了个礼,好像还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老师桌上.
可恶！我是第一次发现这人怎么这么欠打！回答问题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