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地图吧？好像只画了一部分的样子。”
完成口粮等物资的购买之后，出外墙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规划出行路线。
一旦出去，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变成未知，没人会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引起许多勇敢之人的遐想，并渴望解开卡美洛之外的神秘面纱。
但是，至今没人能够走到外面世界的尽头，或者说走到了，却没能活着回来。
八大主城分别坐落在卡美洛的中心——若昂德学院的八个方向，距离安朵斯家最近的薇诺娜主城便是位于西南方位。云和爱丽丝所在的安德城镇便是在西南地区的最边缘，靠近外墙的位置。
云看过地图后发现，从安朵斯家路过安德小镇，再去薇诺娜主城与其说是顺路，不如说需要绕一个小小的弯。但路径长短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毕竟还要绕过一片居于森林中的湖泊。
“这一排画的是外墙的话……那这边应该就是墙外了吧。这片符号应该代表的是森林，那这个又是什么？”
云的手指在皮质图纸上来回移动，最后停在一个被一片斜杠包围的红叉的上空。
“补给站，”爱丽丝扫了一眼，“是冒险者在墙外建立的村庄，规模不算太大，如果不想露营的话，那里是个不错的去处。”
这幅地图在小镇的酒馆就有卖，得到地图后两人就在里面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但在充斥着酒气与汗味的大厅里，使这对侍者打扮的年轻男女格外显眼。
不过，冒险者们似乎在讨论更有趣的话题……
“西门附近的那个尸骨，是谁干的？找到了没？”
“没呢！跟失踪了似的……啧啧，斩杀六阶啊，要是我都够吹一辈子了……”
“议会的那帮士兵不是说现场还发现了两个小孩吗？”
“你不会想说是那俩娃子干的吧！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吧！”
……
“都一个月了，没想到还在传这事……”爱丽丝皱了皱眉头。
弑蛇者，在云看来这就相当于都市传说。
卡美洛西门附近的荒漠中发现一具巨大的蛇形尸骸，周围则是一圈圈环形山。根据尸体的骨骼推断，虽然进化不久，但这头死亡的魔兽已经达到了六阶的水准。
究竟是谁能够做到这种事？
议会、学院联盟、冒险者协会都相继表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是说这并非团体作战的成果。
就这样，“弑蛇者”的传说在卡美洛的各地传播开来。
（怕不是被陨石砸死了……那只倒霉的蛇……）
这个想法云当然不会说出来。
“这算是现时代的英雄人物了吧，协会会给这个‘弑蛇者’颁发S级证件吗？”
不知为何，听完云的回复爱丽丝白了他一眼。
“哟！女仆小姐吗？居然在这种地方呆着，要不来陪哥哥我喝两杯？”
就在这时，一个醉鬼找上门来了，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刻画着“D”的符号，作为冒险者想必也是有些实力的。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爱丽丝，就被自己的同伴拦下了。
“喂！你找死啊！对方可是‘鬼剑’！”
“什么？不就是个小娘皮嘛，有什么好怕的……”
那名醉酒大叔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头发已经开始慢慢散落下来，最后只留下四周的一圈，头顶光溜溜的。
云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剑有轻微的移动，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拥有“真眼”的他不行。
爱丽丝刚刚使用剑技了！
“滚！”
冰冷的赤红之瞳盯向瘫坐在地上的大叔，这让他昏沉的头脑多少清醒了一些，摸摸还在反光的头顶，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抱歉，我的队友喝得有些沉，打扰两位了，你们慢慢聊。”他的同伴连忙将他拉起来，拖回了不远处的酒桌。
有经过爱丽丝的环视，围观的群众也都自觉的散开了。
“因为出剑速度快到一般人用肉眼无法看见，所以被称为‘鬼剑’么，挺适合你的。”
目睹了搭讪事件后，现在云对爱丽丝的“古武”愈发感兴趣，
“那么……你刚刚用的剑技，叫什么名字？”
“……闪空。”
“什么？”
“‘灵刃’的第一式剑技，其名曰‘闪空’。”
（灵刃，应该是这个古武的名字，难不成古武还有许多种？）
像是看穿了云心中所想，爱丽丝不慌不忙地为他解答：“‘古武’只是一个统称，而且它最初不叫‘古武’，而是‘魔武’。”
听完了爱丽丝的科普，云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实在是太少了。
古武是属于魔法之外的另一个战斗体系，正如它的名字，这个体系可以说是近乎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之中的战斗方式，但还有少数传承者将其保留下来。
而爱丽丝便是古武“灵刃”的传承者。
在所罗门创立“魔法”体系之前，人们除了神鸣之外，只有模仿魔物去运转空气中的魔素进行战斗，这就是古武的基本原理，同时也是最初的“魔武”。
经过漫长的演变，前人结合了战斗时的动作要领，将魔武进行不断的完善，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魔武出现了分支。
但万变不离其宗，再怎样改进，魔武的基础便是魔素的掌控，而魔素又恰恰是人类无法直接使用的自然元素。在学习魔武之前，首先必须要学会如何感应空气中魔素。
不同于已经实体化的魔晶，空气中的魔素十分松散，在没有感应出魔素的情况下，想用灵力进行勾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很多人都停留在了这一步，甚至一生都无法突破。
当魔法出现之后，修炼条件苛刻的魔武就渐渐被人淡忘，可以算是被时代所淘汰的产物。
只有极少数人将其保留下来，并代代相传。
“灵刃”作为众多的古武一种，它的宗旨便是运转魔素附于刀剑之上，通过舞剑的方式将能量爆发出来。
“等等！我很感谢你为我解答这些，不过在这儿说真的合适吗？你不怕有人会偷师？”
注意到爱丽丝开始对自己进行古武的教学，云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们都停止了自己的交谈，静静看着他俩。
爱丽丝拿开云的手，对着他的脑门劈了一掌：“你当我傻啊！古武要是这么好练，我会公然说出来吗？我三岁开始学习感应魔素，九岁才有成果，再经过这几年的苦练我才勉强掌握灵刃其中的四式，而且只有第一式用得比较熟练。”
“这么难！？”
“不是废话嘛！”
“然后，你要我在一个月内去学会你十几年才掌握的东西？”
“嗯！”
看到爱丽丝点头，云觉得心头有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姐！我求你做过人吧！我又不是天才，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吧！”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而且虽说你不是天才，却比天才还具有优势……”
“啥？”
“行了，该走了！”把地图收进行李，爱丽丝将背包一并甩到云的头上。
“等等！都快中午了，不吃完饭再走吗？”云接下了背包后，挂在自己的肩上。
“不了，今天带你去吃野味！”
出门的那一刻，爱丽丝的笑容真的很灿烂。
——————
“结果这个午饭，到了深夜我才吃上，而且还要我自己来烤！！！”
坐在篝火旁，少年正手持短刃，将另只手上的木棍一点一点削成木签。
他身边躺着两只头顶长角的兔子，外加一个肉团子，上面的一只角正向人们阐述着这肉团子曾经与那两只兔子是同类。
“谁让你这么弱，连兔子都抓不住，唯一抓到的还弄成这副模样。”
爱丽丝用树枝戳了戳眼前的烂成一团的肉球。
“这与我熟知的兔子不一样！头上长角就算了，速度还这么快，还好斗，这是什么兔子啊！”
云现在欲哭无泪，自从出墙之后，爱丽丝便给他下达了第一个任务——抓兔子，做午饭。
原来吃野味是这个意思啊。
（这不简单吗！）
十分钟后，他便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真的是兔子吗？）
除了头顶有根食指长短的角之外，外表跟普通家兔没多大区别，只是灰色的身躯，却有双白兔的红眼睛。
不，眼睛的颜色要更加混浊。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这些小家伙的速度……太快了，拿来跟闪电作对比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在灌木丛生的森林，这里简直就是为它们准备的天然舞台。
借助树干在区域内来回跳跃穿梭，同时用角锥对来犯者进行连续攻击。再加上它的身躯娇小灵活轻便，更不容易被抓住。
对于云来说，这种兔子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别说抓到它了，能不能碰到都是问题。除了衣服被那小家伙戳破了不少洞口，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最严重的还是云的脸部——
鼻青脸肿……
因紧盯着兔子而没注意前方，没少撞在树干上。
被它玩转于掌心之中……
（可恶！）
经过一整碾压性的追逐战后，云已经不再去关注食材的完整。
先逮到这兔崽子再说！
或许是渴望追求速度的缘故，云视野内的一切渐渐地慢了下来。起初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经过了将近一下午的磨练，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看清兔子的行动轨迹。
“真理之眼”再次出现了进化。
但能看清，不代表身体动作能够跟上，甚至这种进化还给云带来了不小的痛苦——
有什么是要比“在慢镜头下看自己被虐的全过程”更蛋疼的事情吗？
（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必须翻转局势！）
云开始运用透视对兔子的肌肉活动进行观察，借此来预测兔子的下一步行动。
（当初用来撒谎的计策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通过透视，他又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合理的事实——
兔子的肌肉活动并非太强烈，却能进行爆发式的高速移动，仿佛它的背后有个涡轮增压器……
（难不成每次跳跃都要放个屁不成！？）
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但这的确是思维的突破口，于是他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兔子的腿部以及后座部位的观察。
血丝已经布满了双眼，只是右眼被外露的火光所遮掩……
他看见了，兔子周边围绕着一圈圈颗粒，这些颗粒的颜色有很多种，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
颗粒从四周聚集过来，围绕在兔子的身边，向它的双腿移动，最后在它下一次弹跳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有一件事云很清楚：
颗粒消失的反方向才是兔子下一次移动的方向！
“在这里！”他瞄准自己猜测的兔子落脚点，将短刃投了出去，同时拔剑砍向作为落脚点的树干。
短刃的速度稍微慢了一拍，兔子已经提前着陆，并向着云竖起头顶的长角。
除了腿部，角上也聚满了颗粒。
它又开始进攻了！
应该是巧合，云先前的横砍刚好穿过飞跃在空中的兔子，从它的腰部将其一分为二。
砸在云的身上后又掉落在地上，兔子的前肢还在奋力挣扎。
“抱歉，我饿了。所以，死吧！”拔下插在树上的短刃，云一刀刺穿兔子的胸膛。
兔子卒……
“啊，回来啦，你真的好慢哦！”爱丽丝早已搭建好了帐篷，自己坐在一边摆弄着火堆。
她回头看了一眼归来的云，对于云的狼狈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好像早就意料到会这样。
直到目光转向云双手捧着的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时，她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是？”
“兔子！”云好没生气地回答道。
“你觉醒了？”
“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了……”
爱丽丝陷入了沉思。
云可没空去理会发呆的少女，他来的篝火旁，准备先借助火光对兔子进行简单的清理。
（都快饿死了……）
可他来到火堆旁，却发现有两只兔子正躺在地上。
两只完整的兔子。
“爱丽丝，这些是？”
“嗯？你说那两只啊……我原本以为你抓不到就会自己回来，没想到你还真抓到了。虽然成果不忍直视……”
爱丽丝看了看云，又看了看他放在身边的肉球。
“那这些……”
“你的午饭和晚饭。”
“你抓的？”
“不然呢？”
（看来她早就知道这种兔子不好抓……）
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
穿成肉串后就不用在乎之前那不忍直视的模样，接连吃下两只兔子的肉让云体验到了久违的饱腹感。
还有一只被爱丽丝抢走了……
“爱丽丝，你之前问我有没有觉醒，啥意思？”
“觉醒？哦～，我是问你的神鸣有没有觉醒，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了。”突然转移了话题，爱丽丝的思维差点跟不上。
“干嘛这样问？”
“灵角兔是最低级的魔兽，如果灵力灵力外放可以干扰它对魔素的聚集，以此降低它的速度，这样就会好抓许多。”
“那你还让我去抓！！！”
现在的云虽然能够利用灵力勾引魔晶内的魔素，但外放灵力这种事还得觉醒了神鸣才能做到。
也就是说，“抓兔子”对云来说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才对……
感觉被耍和直接告知被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至少被耍的人的心情会更加阴沉。
“修炼古武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在不使用神鸣的情况下抓兔子’。灵角兔连一阶魔兽都算不上，对人没有太大的威胁，但可以借此观察魔物对魔素的利用方式，从而进行模仿，达到感知魔素的目的。”
这个解释确实很合理，但掩盖不了爱丽丝又捉弄自己的事实。
“不知道你是不是歪打正着，居然抓到了一只……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魔素的流动？”
云感觉后背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有种说不清的柔软，搭在自己双肩上的两只胳膊自然垂下，皮肤如珍珠般洁白，雪白柔顺的发丝从左耳边散落下来，只是轻吸口气，淡雅的清香便在鼻腔中回荡。
爱丽丝紧贴在云的背后。
不过……
“柔软是柔软，但胸太小真的好遗憾。”
“我的胸不大真的是对不起了！”
他的头被爱丽丝的两只拳头死死夹住，这跟带上了金箍没什么两样。
“哇疼疼疼！快放手啊！！！”
强行摆脱了爱丽丝的禁锢，云立刻起身站在她的对面，架出防备的姿态。
在这个角度，云可以清楚的看见，爱丽丝的双手上聚集着一圈多彩的颗粒，就像灵角兔身边围绕的那样。
（等等！难不成那些颗粒……是魔素！？）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云准备做个实验。
“让我展示一下剑技？”
“没错！只要第一式就行，拜托了！”
对于这个请求，爱丽丝是不会拒绝的，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
大半夜的，让自己舞剑什么的……
但作为日后的练剑参考，展示还是有必要的。
“神鸣显现！”
一团黑雾从爱丽丝的右手中散开，包裹着红色的闪电，它们扩散，又聚合，最后形成了一柄布满血红色铭纹的漆黑长剑。
黑夜之中，剑身的铭纹泛着淡淡的暗光。
（这就是爱丽丝的神鸣么……）
“看好了！”
她右手持剑，将剑身移到左侧腰间，摆出类似拔刀斩的起手式。
“灵刃•初型——闪空•三段！”
表面看上去出剑方式和拔刀斩没多大区别……
这根本就是拔刀斩吧！！！
快速向前方挥出三剑，在真眼的加持下，云也只能看到手臂的残影。
但重点不是这些。
那些泛光的小颗粒又出现了，围绕在爱丽丝的全身，剑身上聚集的居多。
随着剑的挥动，剑身的颗粒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线，然后迅速爆开，形成一道不可见的气流奔向前方。出剑结束后，围绕在身躯的颗粒迅速对剑身进行填充。
接连三次，以达到连续斩击的效果。
（那些果然是魔素么，但是……）
“看样子好像不怎么强啊。”
“是么……”语气十分平和，这让云感到意外。
只见少女松开手中的剑，随它在空中化为黑雾烟消云散。她漫步向自己眼前的一棵合抱之木，用指尖轻轻触碰，上一秒还是完整的树干立刻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地。
云上前看了看剩下的树桩，切面十分光滑，比电锯切的还要好看。
而躺在地上的三节圆木亦是如此。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虽说“让云在一个月内完成古武的基础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爱丽丝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要说原因，便是他那只奇怪的眼睛。
就自己对云的观察，他那带有蓝火的右眼似乎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出现进化，从而觉醒出利于他解决当前困难的技能。
她在赌，赌云在被灵角兔完虐之后能够“看见”魔素。
所以，在云抓回兔子的时候，爱丽丝会表示惊讶——
难不成真的觉醒了？
但这并不排除“神鸣觉醒”的可能性。
经过两次试探，她确定了云的神鸣还处于“自我封印”状态，无法完全外放灵力。
他还做不到干扰魔素汇集从而抓取兔子。
再加上云要求她展示剑技，这让爱丽丝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你……是不是能看见魔素了？”
听到爱丽丝这样问，云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看样子，赌对了！）
这样一来，或许根本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将他培育完成。
云是不知道爱丽丝此时丰富的心理活动，但他只明白一件事，这件事不用才就能看出来——
这妮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你……你……你想做什么？”
“小云乖乖，明天你就知道了。”
摸头杀的杀伤力很大，但云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环顾四周，云终于注意到，除了篝火，帐篷只搭建了一个。
“那个……我睡哪啊？”
爱丽丝指了指身边的帐篷。
“你准备今晚守夜？”
爱丽丝摇了摇头。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脑子闪过……
“你不会想让我跟你挤一个帐篷吧？哈哈哈，开个玩笑！”
但银发少女的微笑中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是……开玩笑吧……”云对自己的话有些不自信，随即双手抱胸朝爱丽丝的反方向缩了缩，
“我……我……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
“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呀，再说了……”她扭头把玩着自己的秀发，满不在乎瞄了云一眼，
“我想，你也不敢做出那种事吧。”
就是这猩红的双眸，令云感受到灵魂在颤动。
“是的，我的女仆长大人，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冒犯你。”
（感觉……作为男人的某些东西坏掉了……）
尽管有两个睡袋，但美少女睡在自己身边的事实无法改变。
今晚云都别想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