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在‘闹街’的地铁站前遇到了奇怪的,自名为‘神子’的15岁少年后他住在我家——狐咖啡,已经3个月了。 期间神子曾问过老师怎样看他写下的证明,我对他说老师对你赞赏有加,并且还会择日再出题目考你。
“这样说的话以后就好把那五道题给他做了,也不会显得很奇怪。”我这么想着,他倒是非常兴奋的笑了起来,直像个小孩子。不知道他得知电视里那个去世的老师就是给他出题的老师会怎样的反应呢……老师肯定是受到威胁,潜在的,非常严重威胁并且为了保护神子的证明不泄露,才…自杀了。他最后说‘为了这个世界’,看来关于老师的秘密很多,估计很重要,而且就隐藏在那5道题里了。
时间来到了2036年1月25号。
这一天神子出乎意料的没有看书,只是靠在他新买的摇椅上悠闲的晃荡着,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思考着什么说不定是在总结自己这三个月以来学到的知识。不过不管怎样此时的这副情景也要比‘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书本上’要平易近人的多,我也就终于向他搭话。
神子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今天已经1月25号了……所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啊,你说。肯定和你提到的日期有关对吧?”
“嗯——”
“——马上要春节了。”
他古怪的嘀咕了一声,没有在语言上做出什么有指示性的回复。本来我看他一副认真刻苦的奋斗模样,在得到老师对他那近乎于‘世界第一天才’的评价后我就认为他这么学肯定是准备去干某件重要且不是在我的能力可以触及到的范围内的大事。
所以我想他估计不会过。
“要么就不过了吧?你那么忙,我正好也有很多要学习的。”
“比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说。
“那你说你想的那个事情吧。”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去上学?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一本正经的问我这个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的,每天从早到晚都在他身前身后晃荡的家伙,让我觉得很无语。
“我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了。”
“嗯!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不过这问题不是更大了吗,发生什么了狐月姑娘。你那么刻苦的写数学题想必很爱学习?怎么突然就不去上学了呢?”
“别再说数学了……”即使眼前的他并不知情,可他这么不停的提为了他过世的‘老师’,我还是忍不住难受和气愤。
“哦,我明白了。”他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让我更觉不爽。
“数学啊,就是这样……入门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大部分人觉得数学就是做题,这种为了做题而学数学只能体会到解题后的成就感却体会不到数学体系的玄妙有趣之处。不过狐月我看你有成为数学家的潜质,你知道吗,你那天晚上对我说的那句话‘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就是一切可能的源头。只有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觉悟才能成大事……狐月你就有这种潜质,坚持下来,肯定没有问题的!”
“……”
“哦对,你问我要不要过春节对吧,当然是过啊。”
对于他的回答我大觉惊讶,这个把时间看的比金钱和娱乐还重要的家伙居然会把其花在仅仅的一个节日上。哦,想必又是边吃饭边看书吧,就连上厕所都看书,有时真的怀疑他有没有好好洗手。
“今年春节是几号啊?”
“1月28号。很近了。”
“那除夕就是1月27号咯,话说这个世界有年夜饭这个习俗吗?”
“这个世界?”
“啊!嗯……就是我记忆里我几乎没有过过春节,所以这个世界的习俗其实,还挺陌生的。”
“当然有啊。”
……
【1月26日】
整理屋子,处理杂物。
……
【1月27日早。】
决定了要过节后我和神子就着急忙慌的准备着。好不容易收拾好杂物就又去买些喜庆的物品和食材。除夕当天街上的行人稍微多了点,但想必大多早就置备好了年货所以超市里居然没什么人。
依然飘着细雨。我打着伞跟在他身边,可恶,明明我是比他大的。
上午和他一起买了些许装饰品和会用到的食材——毕竟好歹是过年,年夜饭还是要自己亲手下厨的,想必这个书呆子这次终于只有眼巴巴的看着的份了。如此有些雀跃的思考着。下午神子尝试了下扫地机器人,现代科技真的很可靠很快一楼就被清扫干净了。
但他接着边摇着头边说要体验下生活,就拿出了墩布亲自拖了二楼。一开始还挺轻松的样子,谁知完事后摊在他的摇椅上,不禁让我这个职业十分特殊的堕女想到了质良不高,一看就纵欲过度的男性性排泄粘液。就如眼前的他一样,明显的似黏非黏的,有一种疲惫感。
“让你就知道看书。”我幸灾乐祸的吐槽着。不过也惊讶于这个人似乎还挺热爱生活的样子,虽然很累但他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一丝‘怠慢’与‘厌烦’出现。
下午他太累便小憩了约莫一个小时多,我则将装饰品都挂的挂贴的贴……中途在下午5点时稍微休息了下。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他,又看向窗外:雨依然‘Ta-Ta’的下落着。屋内橙黄色的光线明明应该感觉比较温暖,不知为何内心却升起了一阵凄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自己这么多年……几乎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过过节了吧,一个都没有。现在眼下这副场景…不管是那个睡着的家伙还是在黄红金色的装饰下显得十分幸福喜庆的屋子,全都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下午5点40多
……
“狐月姑娘——”楼上传来了他的呼喊,看来醒了。
“我在!”
“你在——厨房?怎么不等我!”声音逐渐接近了,“嘿嘿,狐月,看我给你露一手我的刀工。”
“先洗手!”
“哦对。”
就那么随便将手放在水流下,搓了几下……
“重洗…”
“呃……好。”嗯,倒也听话。
“你还得把身上这些个外衣换下来,后面的更衣室有后厨的围裙和服装,都是消毒好的。”
一阵子他换好回来,倒也挺像模像样。在他的要求下我停下切菜的工作,站在一旁看。他要求我观摩他的厨艺,那副微笑就好似上次我做题时那般:“这道题还需要思考??”的感觉,在我看来既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炫耀。虽说我数学没有神子好,但在厨艺上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虽然我在吃这方面平时都很敷衍,但毕竟会饿,有些客人也有奇怪的癖好…最后便练的一手好手艺。
其实看他这么自信我还是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没有什么炫技的复杂高难度刀工,只是很认真的一刀,一刀切下去。但动作之熟练下刀位置之准确毫无疑问是个老手……而且表情很是忧郁,与之前看书时的愉快大相径庭,这不禁令我有些在意: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难道…也像我一样……我是为了客人做饭,他也是为了某个人做饭吗?
如此一来我也没了比试的心情了,说了句:“很稳,厉害。”肯定了一下便于他身旁也忙了起来。
但实际上比试还是莫名其妙的,在‘暗地里’在进行着:他做了个精致的小菜,我也不甘示弱的做了,还故意花里胡哨的装饰了一番得以比他好看。他瞥了瞥我这边嘴角微撇。随后洗,切,温油来了个小炒。以为我就不会吗,看我拿出爷爷奶奶的秘传食谱!他后来的一套操作让我震惊:竟同时有条不紊的开始烹一汤,一碗很奇特的小面和一份煎炸的食点。
他多个食材和器具的使用时间安排的可谓天衣无缝,丝毫没有被有限的时间影响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几乎不假思索的做出这样的时间规划……我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击败他,时间上肯定是不如他…毕竟这似乎和数学有点关系。想着,抬头却见他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得意…你现在得意一会就要你好看!好,那我就来一手甜点的绝活!
最后我们居然十分巧合的同时放下了厨具,也同时伸手抓向案板的食材……
“咦?”
“唉?”
双方的食材……都分别被我们用完了,只剩下了身后台子上的最后一根萝卜。双方都深知谁抢到了最后这根萝卜谁就是最终的赢家!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难道就要这么输了吗,难道又要这样输给别人,输给这个世界了吗。
虽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我已经不想再输了。
不知为何我竟一刀向着他伸出的手劈了过去。
神子本来愉悦得意的认为自己就要拿到萝卜的面庞,瞬间,吓的双眼直瞪也急忙收回了手。下一瞬间明晃晃的刀刃狠狠的劈在了坚硬的大理石桌台上,那哪里是去‘吓唬’呢?分明是要把神子的手整个切下来——‘咣当’一声,巨大的力量反震,惊呼中觉手腕生疼,无力握刀,只见那刀脱手跌落了出去,落在地上只差点就切中了他的脚尖。
……
我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刀,也震惊于内心刚才一瞬间觉醒的庞大好胜心。我想胜利,想赢,不想再被骗被利用不想再输了……但,不小心做出了那样危险的动作,还差点伤了他。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与其说是不知道说什么,不如说我不想承认:因为我太想赢得这场暗中的厨艺战争…所以……但,我真的好想赢…从小到大……
“狐月……”
“不要你说!”自知是我自己的错却还是难为情的替自己打着掩护。
但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的不行。我知道他肯定是想说一些安慰我的话,这么一说就相当于是又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为什么他就能这么关心我呢,明明我差点就伤到他了,要是之前那些顾客,肯定早就上刀子跟我拼命了吧。
可如果他是真心关心我,我就更没脸面对现在他对我的这番好意了,与其安慰,不如狠狠的批评我,这样我还不会如此自责。
“抱歉神子,是我的错,我……我去冷静下。”
“不!你什么也没错……”
在我的笑容下他的话顿住了,此时那笑容必定是十分凄惨的。但我还是有些触动,因为他那皱着的眉头不像是在骗我,他是在真的关心我。
“咱们就把菜端上来。”
……
就这样,本应该,好不容易很是轻松又欢乐的除夕夜的年饭制备就如此在小小的不快中落下了帷幕。
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就留下了难解的疙瘩,如果会这样还是我自己去道歉吧!毕竟他是为我着想,我的仇恨只要留给我的敌人就好了……还是想对关心自己的人好一些,虽然也许他是装出来的。
但我憋在肚子内的对自己的怨气和担忧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如饱胀的气球打开了本来死死绑上的小结筏,‘秃噜’一下,全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