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炎剑妻子夺还战篇 前门恶虎后门狼

作者:喜欢北极多一些 更新时间:2019/11/22 12:14:30 字数:6207

清晨,门外已有了马车的声响。奢华的马车,不参一点杂色的马。

炎天起床时,千月已不在家了。他出门去看龙依然送给他的马,那匹马还在悠闲地吃草。

看来,玉芙蓉的老板急了,终究是派马车来接她了。

而她也不再生他的气,坐上了他为她准备的马车。

炎天有些哽咽,他走到那匹杂毛马前,苦笑道:“老伙计,你运气不错。今天可以老实的在家里歇着了。”

那马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看了看他,似乎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无聊。然后它又继续啃着草料,不再搭理炎天。

他们和好了,是好事。这本就是我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炎天越想越乱,提着剑又要去山里去打猎,平复一下糟乱的情绪。

可他现在哪有心思去感受四周的气息,这样根本打不着猎物,他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也是灰蒙蒙的,他在山林里也不知游荡了多久,只感觉心情越来越糟,索性转身回了家。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他自言自语着,又跑出门外,找到那匹花斑大马,道:“大马,你说,要是千月那老板忽地又和她生气了,她岂不是又要走回来?”

花斑戏马抬起头,朝着他眨了眨眼,好似知道又要起来随他走了,便站起了身。

“是吧?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她一个女孩家,这么远的山路,要是被雨淋了,生了病,可怎么办?”那马也不搭理他,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出马厩,嘶嘶加了声。

炎天好像得到了这大马的同意,便更有信心一样,道:“你既也这么想,那你便同我去接她,万一她用得上你呢?”

他根本不该再去接她,他何尝不明白这道理?

可越是如此,他又越想能早些见到她。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或许她真的已用不着这匹马,就像她也不再需要他一样。

他还是牵着马,来到了赤丹城,他这次站在城门外,没有再走进那城池。许多人已认得他,他不喜欢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

若到了黄昏时,千月有马车送她回去,他便一人默默走回去,若是她独自一人出来,他就将马给她。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昨夜的晚风,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和她随风吹拂的长发。

那已成了他心头最美的一副画卷。可他终究没有等到千月,城门内,已走出了两位剑士——剑阁的剑士。一位头戴玉冠,面色蜡黄,脸上留着八字小胡,一身衣服质料高贵考究,颇有文人气质,他长剑背在身后,剑上的剑玉颜色如同黄昏。

另一人就年轻的多,也粗野狂放的多,他的衣服质料虽也很昂贵,但他敞胸咧怀,看起来就像是村头的屠夫,头发虽梳的油光发亮,但脸上络腮胡子却已有好些时日未经修饰了。加之他体态高大,周身都散发着股土匪气质。他的剑是横跨在腰间的,剑上的剑玉黑如墨汁。

炎天看到这两人的剑玉,便知道这两人的功夫不低——剑玉本是存贮剑客多余内息灵力的宝物:两个实力相近的高手在交战时,一人已力竭衰败,另一人却能调集剑玉中的灵气继续施展招式技法。孰胜孰负可想而知。

世人愿意加入剑阁,除却为了身份地位,这剑玉可提高数年修为的诱惑,也是许多人欲罢不能的。

而剑玉的颜色,大致分为五等,戊等色杂而毫无章法,丁等色纯而晦涩无光,丙等色浅而晶莹剔透,乙等却是连绵多彩、宛若彩虹。

那屠夫样男人剑玉色深如墨,已隐有光彩当是丙等。那文士剑玉上的光芒隐隐藏在玉中,色彩看似单一实则几色混杂,过渡匀称,已有乙等的迹象。

炎天见这两人朝自己走来,已起了警戒。他虽年轻,但也已混迹江湖多年,若论起江湖经验,已算是个老油条了。

他坐在地上,犹未起身,见到那两个剑客朝他走来,虽在一瞥之间得到了许多信息,但此刻坐在那里,却又像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是为了他才来的。

“你是昨天接走千月姑娘那个马夫?”那像屠夫一样的人,手指朝着炎天一指,毫无尊重的意思。

炎天抬头看了看,才似发现这人正对着他说话,便应道:“是,我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接她。”

那屠夫一样的男人呵斥道:“你已不必等她,她也不会再随你回去。”

炎天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看着他,似没懂他什么意思。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能听懂我说的话吧?”炎天没做反击,那花斑大马却一声马嘶,扬起双蹄要去踩这人。饶是这人身体健硕,见这大马扬起蹄子没来由就是一踩,心里也是一惊。

这时那文人一样的剑客,轻轻一跃,轻抚了下马头,那马竟如头上贴了千斤重物,扬起的蹄子,也已落下。待到文人般的剑客落地时,竟纤尘不起,虽然这大马毫发无伤,可这一手功夫,已算是威胁。

文人般的剑客,微笑道:“我叫周正南,这位是郭魁,我们两人都是负责赤丹城治安的剑阁剑士。昨日见你配剑到了赤丹城内,许多过往行人都有些恐慌。来此,正是请你回去的。”

郭魁盯着他肩膀上被千月巧针缝补好的衣服,喝道:“和他说这些作甚,你看他穿着破衣烂衫,带着匹杂毛劣马,却要接玉芙蓉内风头最大的姑娘,谁给你的胆子?她就算真跟你走,你不怕坏了她生意,断了她前程?你真以为自己随便配了把剑,就是剑阁的剑客了?”他说得话声音极大,而且极难听,城门处,已远远站了些人,远远地看着热闹。

他这些话正戳在炎天痛处,炎天失神间,他叫嚣着,“我倒要看看这是柄什么样的剑!”说着,郭魁一探,已拔出炎天腰间配剑。

那柄剑虽长达三尺二寸,却似已锈蚀已久,剑上满布灰尘,黯淡无光,郭魁大笑着将这剑丢在地上,笑道:“连把配剑都和你一般废物。”

炎天垂着头,看着地上的剑,仍在失神,而周正南也在看着地上那柄锈剑,若有所思。他与郭魁靠得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你虽是剑阁剑客,却也是玉芙蓉老板的兄弟。说话可得注意些影响才好。”

郭魁狠狠道:“我那兄弟对千月姑娘喜欢得紧,我就是要让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趁早死了这份心。这对他也有好处。”

周正南叹了口气,俯首弯腰捡起炎天的剑,并将剑插还入炎天的剑鞘内,道:“小兄弟,回家好好歇歇吧。有些人,不是你喜欢得起的,而有些人,你也恨不起。”

是啊,是啊。

这不正是离开她的好机会吗?那玉芙蓉的老板,不仅有钱,还能让剑阁剑客出手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很安全的。

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可以等她晚上回来,再找她问清楚,不是吗?倘若在这里,与她老板的兄弟起了冲突,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何况,她怕是也不会再回那个山里的木屋子了,走吧、走吧......

他也没再说什么,牵着马,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得远了些,他忽然觉得步子好沉,沉到不愿再往前挪一步,他看着愈发黑暗的天空,心里更不是滋味,花斑戏马四腿一屈,卧在地上,马头向身后一弯,似在告诉炎天,“你上来,我驼你回去。”

炎天抚了抚马头,骑在马上,那马便踏着风,将他送回了家。

夜已深了。黑云压顶,不见星光。

她终究没有回来。

“坏了她的生意,断了她的前程。”他在想郭魁说得话。

在舞馆里当名舞女,能有什么前程?不过郭魁也只是位剑阁的丙等剑客,以那种身份,便可随意对人口出狂言,他眼中的前程,可能也就是那样了吧。

炎天也觉得自己好笑,自己已如此,却始终希望千月能有更远大的前程。

他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他只希望时间,会让他慢慢忘了她。

反复纠葛的思绪中,他已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犹在朦胧之中,只听门外健马长嘶,周遭热气侵体,他猛地惊醒,再四下一望,他竟已置身火海之中。好在他躺下之前犹在等着千月,身上的衣物并未脱下,他见这火势熊熊,披衣带剑,当即几步走到千月屋子里,从柜子里取出三瓶天月门的秘药——这已是这家里最珍贵的物件。

他顺势从窗子中跃出,空中挥剑,剑气乍现,绑马的缰绳断开。

那花斑大马本在嘶叫挣脱,这缰绳一断,立刻走避的远了些。

它远远看着炎天,却也没有逃走。

炎天落地时,身后的木屋已被火焰吞噬,夜里阴冷潮湿,这木屋绝非自然起火,他双目合起,气息荡开,侦查着四周是否有埋伏,他周身同时也腾起火焰剑气。

此刻,他已察觉到这四周竟隐伏着至少八名杀手,而且正有两名悄无声息地自他身子两侧接近。

满是灰烬的剑上,已燃起炽烈的火焰,炎天浑身浴火,在周遭杀手看来,以为他已被屋内火焰点着了身子,这些杀手擅杀人,却不愿折磨人,见他如此,只想早早取了他性命回去交差。

两人自炎天两侧猛地扑出,手中兵刃各指炎天头颅、心脏两处要害。谁料炎天拔剑周身一旋,火焰剑气如澎湃的浪潮,自他剑上向外扑杀而去。两名杀手怎料他一山野村夫竟有如此杀招,还未来得及反应,已在火焰的扑击之下化作飞灰。

炎天一甩长剑,长剑在侧。黑披风犹随着剑气在风中飘荡,他一双眼却已变成了火红色。

他究竟和谁结下了梁子,是谁派这群人夜里放火杀他呢?

心念电转间,他想到了龙大的仇家,自己即是龙大的弟子,这群人会不会便是因为龙大才前来杀他的?那龙大这时会不会也遭了此劫?

这一招剑气,也同时震惊了隐蔽的杀手。

一名杀手低语道:“这剑气,状若潮汐,那岂不是剑阁无色玉持有者,剑圣 孔凤秋的招式?”

另一名杀手喃喃道:“只是,孔凤秋门下弟子中,从未听闻有如此浑厚内力之人。而且,剑圣那般剑法,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施展出来。”

还有个杀手嘿嘿笑道:“你们忘了,当年就有一人有如此内力,那人以一剑之威,隔断三江,令江水逆流,保了仁王一众部下,这人莫非是那号称‘一剑断三江’的三江小侯爷。”

又一位杀手却道:“若是三江候,不在山安享受荣华富贵,跑到这山里又做什么?你们看他那双火瞳,这岂非是当年叱咤江湖一时的杀手炎邪的特征?”

“我看不像,炎邪是个瘸子,你们看他的腿又不瘸。”

又有一人冷笑道:“你们既然好奇,干嘛不出去问问?”

这些人隐伏在暗处,炎天不知这群杀手底细,也不敢乱动,以防打草惊蛇。

这时却见林子里,一个蒙面杀手一跃而出,问道:“阁下剑气高绝,敢问您是三江小侯爷?还是剑圣弟子?亦或是杀手炎邪?”

炎天皱了皱眉,看着这人的眼睛,道:“你既来杀我,怎地不知我是谁?莫非这是场误会?”

那蒙面杀手:“这的确是场误会。若你有这三人中任意一人的身份,杀你的价格就不一样了,我们总该出来问好。才好回去收钱。”

炎天听了他的话,放声大笑道:“倘若这三个人都是我,你是赚了,还是赔了?”

那蒙面杀手似乎愣了下,然后脱手一柄飞刀就对准炎天的咽喉射出,他动手的刹那间,数十枚旋转的飞刀,蝗虫般向炎天扑击而来,这些飞刀尾部似乎还系着细长的丝线,就算躲过这些刀刃,那些丝线也足已将人绞杀。

这种杀人手法正是十三堂 第八堂,“毒蜘蛛”手下的拿手好戏。

这些人竟是十三堂的?

炎天刚刚那一剑斩杀两人,已耗掉了不少聚集起的真气,对面这人出手老道,乍然出手,定是已看出了他无法快速聚集第二招剑气的招式破绽。

炎天护体剑气虽强,但未催动前,他也不过是常人肉身,怎地经得住这些夺命飞刀的袭击。

他立刻将背后的披风以左手握住,猛地向前一甩,披风之上已燃起黑火,就像是一方无坚不摧的盾,飞刀虽角度刁钻,只要打在这披风上,都被尽数格下。却有三人飞刀打在烈火之侧,刀子定在木头里,三人一拉一引,飞向炎天左右头顶三向,三人身子在空中微微一顿,便猛地俯冲向炎天。

却见初时与炎天说话那人,喝道:“别去!”

说时迟那时快,三柄刀已刺入那团黑火之中。炎天已不在那里,只有黑火之中伸出的十数只鬼手,发出低鸣嘶吼,将燃火的指甲,一点点嵌入突袭者的身体。恐惧,濒临死亡的恐惧在他们心间蔓延。

饶是被这鬼手抓的撕心裂肺般疼,他们却没有发出一声惨呼。

可炎天去了哪里?

未等他们寻找,只听一声震天咆哮自那满是火焰的屋宇中传来,火焰瞬间熄灭。炎天竟躲在这屋子里,这变化谁能想到?

可火怎么在这时全都消失了?

“闪开,快闪开!”那杀手似已洞察一切,原来那消失的火焰,已被炎天急急纳在剑上。大声呼喝中,他发疯地向侧面奔跑,而在林中隐伏的两人,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顺着那逃跑杀手的奔跑方向张望了下,等听到异响,再向前看去时,一切都已晚了。

高达三丈的火焰巨浪,自那屋宇中向前拍击着,三位被鬼手撕扯的杀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已被炎浪彻底吞噬。

隐伏在林间的两人反应已不可谓不快,一人向侧面接连用那丝线牵引着自己,他已跑得好远,但半个身子还是没有逃过那骇人的火浪,被拦腰截断。

而另一位杀手则看中了树顶,要跃过炎浪,他的飞刀一发一引间,的确已跃过那高的骇人的炎浪,但火焰如潮般扑击而去,转眼间吞噬了那些树木,连接着他飞刀丝线的树木一倒,他竟被生生拽下,倒在那火焰剑气之中,跌下时,他曾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瞬间便被烧成了灰。

炎天向北望去,那是唯一活下来的杀手逃遁的方向,他皱了皱眉,喝道:“大马,过来。”那花斑戏马便自远处奔来,炎天翻身上马,指着远处已逃遁的人,道:“追他!”那马便发足狂奔,朝林深处追去——这马竟真懂人话!炎天来不及惊奇,只远远锁定那人的气息,生怕他跑了。

可偏偏在这时,花斑戏马却在林间左绕右绕,时而跃起,时而踟蹰不前。

炎天心道,我到底是不会骑马,这马怎地如此不老实。直到这马走到林间一处,彻底不走了,炎天只好下马,自己去追。但只要炎天一抬步子,这马就狂嘶不止,这样往复了三四次,炎天终于感到事情不对。

剑上火焰剑气再度烧起,那林木之间,竟有无数条丝线反射出的光辉,那些丝线,就像是蛛网细丝一般,正是那些杀手飞刀尾部绑着的那种割喉细丝,仔细向远处望去,还能看见一匹已被割断了头颅和两条腿的鹿尸——定然是它行走在林间,被那杀手张开的“蛛网”分了尸。

他回头看这花斑戏马,终于明白它刚刚为何乱绕乱跳,那全是为了躲避这丝线。倘若没这匹马,他已不知道在这林间里死了几回。

好歹毒的陷阱!

还好自己是带着这匹马来追他的,还好他向龙大借了这匹大马!他已不敢将这件事细想下去,他的全身已全是冷汗。

眼见这杀手跑得越来越远。炎天大喝一声,周身剑气凝于长剑之上。火焰如千万头猛兽,自其剑始,在林间四处奔腾。转瞬间这森林已化为一片火海。没有树木的支撑,那丝线自然也无从依附。

炎天以长剑自马前划了一剑,火不过线,他对着大马道:“马老弟,你在这等我。”

那马就趴下不动,而炎天已遁入火焰之中。

那名杀手此刻已被火焰团团包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终于明白自己时运不济,遇到的竟是如此扎手的点子。他将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就要刺下。

怎料到那火焰之中,忽地飞出了几道剑气,断了他的手臂,切了他的脚踝。然后,便是炎天自火焰中缓缓走出,以披火长剑抵着他的咽喉,一字字道:“十三堂的,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杀手咬紧牙关,狠狠道:“你见过哪个十三堂的人肯透露自己的雇主?”这一句话虽然简单,但炎天心下已有了分断,这件事怕是和龙依然已没了关系,因为十三堂的总堂主,一剑上小楼,曾发誓全堂上下绝不主动招惹龙依然。

而且这件事是有雇主的,并非是龙依然口中提及的“复仇”。

再退一步讲,就算真是奔着龙依然的弟子来报复,以十三堂办事之周密,是绝对会先查清炎天最精通的技法就是火焰——他们绝不会以火来杀他的。

炎天从怀里取出一瓶秘药,在那杀手断臂的伤口上轻轻一涂,伤口转瞬间便愈合。炎天缓缓道:“知道这药是什么吧?”

那人眼中已露出惊恐的神色,道:“你怎么会有天月门的药?”

“很识货,你今天若不把这事情老老实实交待出来,我可以让你直到明天这个时候还活着。”

那人的眼里已只剩下恐惧,他恳求道:“若我肯说,你便肯让我死?”

炎天点了点头。

那杀手一字字道:“让我杀你的人,是玉芙蓉的老板,张立。”

炎天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得脑子嗡得一下,要杀他的人,竟然是张立!

今夜千月未归,阻拦他进城的郭魁是玉芙蓉老板的兄弟。

张立得了千月,尤是嫉妒他这个山林野人。倘若千月有天回来,他是不是会在她耳畔说:“他觉得他配不上你,所以已走了,已永远不再想见你。”

宽厚的手掌,捏住那杀手的头颅,随着他的一声嘶吼,林间的火焰一一熄灭,那火焰的力量,却全灌入那濒死杀手的体内。冲天的火柱骤然升起。

痛苦只有一瞬,待火焰消失,那杀手已连骨灰都不剩了。

炎天一甩披风,大声喝道:“大马兄弟,随我去赤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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