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瘫在椅子上,贝尔法斯特接过哈曼递过来的医药箱,为他细心的包扎。
“为什么,指挥官同学会来港区呢?”打破沉默的是赤诚,身后的狐尾不安的摆动着。
“上级安排的。”指挥官喝着蘑菇汤,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那你呢,我们以前认识过吗?”
“怎么,生气了?还在想那事呢。”加贺从腰间拿出一瓶药粉,要为指挥官敷。
指挥官拒绝了,顺势抽回胳膊,动作之间又溢出血液,他没在意,穿好衣服去喝桌上的蘑菇汤。
“还在闹别扭?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加贺说完要去碰指挥官,其实她只想跟以前一样去揉他的头发。企业会意错了,立刻拿了武器站了起来。
“端正一下态度,加贺。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请来的客人,轮不到你们重樱舰娘指手画脚。”
“呵。”加贺歪了头,指了指企业的戒指,企业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
“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别插手。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秘书舰罢了。”
“要不要提醒你,加贺大人。哈曼如今是指挥官的秘书舰,那么就不应该把他当一般的人看待。”贝尔法斯特出言道。
“皇家如今也喜欢多管闲事?”企业把脸瞥向一边后就不再多言,“我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
“不如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哪里有家人会一见面扔飞镖的。”约克城眯着眼睛看向喝汤的指挥官,“愿意讲讲吗?毕竟赤诚大人她可是玩家大人的婚舰,怎么成了你的家人。”
“啊?讲什么?”指挥官喝完了汤,又瘫在椅子上。
“能有什么啊!你这呆子,怎么这样迷糊了?还在生我们气,我都说了我和姐姐一开始真没认出来是你。”加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杯酒喝了起来,嘴角还带着丝微笑,她只当指挥官还在闹气。
“不记得了,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向来不在意无需关注的人或事。不知道我以前有给两位造成什么损失,我愿意给予赔偿。”
“不重要,给予赔偿?”加贺一愣,“你这厮,是真装糊涂还是糊弄我呢?莫不是对姐姐由爱生恨?”
“我是真的一概不知,只是还有点印象。”指挥官看向约克城,“我在海军学院就读时,曾经向一位自由舰娘表白过,但对方拒绝了。后来我就被分配了港区,遇见了妻子威尔士亲王。此外我们毫无关系,更不用说什么家人。”
“这不是还记得么,怎么一开始就不讲明。喂,他都说了,不是家人。”企业抱怨道,又看向加贺,后者还在懵圈。
“记不大清楚,我整个学生生涯也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便去了港区。”指挥官挠挠头,继续演下去他有些难受。他终于没忍住点了根烟抽,顾及到约克城的身体,他跑到了窗户跟前。
“怎么学会了这种恶习。”赤诚语气幽幽的,一只飞镖自她身后飞出,切断了指挥官手里的烟,“都叫你不要学那些坏学生。”
“是个人都能掐我烟是么。”指挥官瞧着手里只剩下一半的烟,背着赤诚又点了起来。
“怎么还这个样。”赤诚没再阻止,拉了加贺找了位置坐下。
“你刚刚还想要我命来着,怎么如今来管我。你是我谁?”指挥官皱了皱眉。一看到赤诚他就来气,却不是针对赤诚本身。
“说了那些话之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么?”赤诚小声辩解一句。
“我心安的很,那时候你又没答应我。”指挥官觉得眼眶有点湿。
非逼迫他回忆这件事,指挥官想。他一直记着自己表白遭拒,而那个舰娘同自己说还不想加入任何人的港区,还说只把自己当弟弟看,为了不让她流泪,指挥官于是满口答应。结果在自己毕业后就传来消息说她嫁给了某个大佬。
“原来是你啊玩家大佬,同我说自己没捞到赤诚加贺姐妹。我还信了你——原来根本没走这流程,直接婚了呗。”指挥官的低语在这安静的食堂里清晰可闻。
“并不是玩家大人的原因。”赤诚解释道,“我看他第一眼时,便做了决定,要跟他一辈子。”
“我又没怪他,我自有自个的幸福。”指挥官闭上眼,“但我就是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还信了那传闻说你们去第三海域了,我家胡德与亲王在那里从30多级升到120,鬼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可我其实就是想见你一面,我晓得你嫁人了的事。”
“如今不也实现了么。”
“这倒是,代价是被射上一记飞镖。”指挥官再度点上一根烟放到嘴里,“这笔买卖算是亏大了,要是能重选,我宁可去肝第一次夏活,也不愿意来上这么一遭。”
“那么讨厌我了么?”赤诚咬咬牙,看了看周围,终于没忍住,叫了声,“弟弟。”
这一声弟弟,让指挥官身子打了个寒颤。
“闭嘴。我不认识你。”指挥官尽量疏远着关系。
“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去以前的。弟弟,姐姐现在很需要你。大男人怎么这样小心眼。”加贺走上前去,拉过指挥官的手看他,结果发现眼前的人眼睛通红,忍着泪水没流而已。
“我和你们压根没有什么关系可言。我绝不要自作多情。你们也大可放心,玩家他一回来,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指挥官甩了开来,“反正,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当初说什么把我当弟弟看也只是给我台面下不是么!我哪里需要这种关系——还是说是给我这个口渴的人喝毒药?解渴的同时又无奈的看自己被毒死?”
“别这样,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我弟弟看待。我没什么亲人了,你和加贺,仅此而已。”
赤诚的声音夹着哭腔,“玩家大人走了。”
指挥官不知怎么开口,人家话都说份上了他却半点感受没有,如今食堂里压抑极了,赤诚又不住地哭,他就只想发火。
可周围的人他一个都打不过,那就只能图个嘴爽。
他心里已经连词都想好了,等下一秒赤诚的抽泣传来他就这么说——
“那你不早点说的吗?哪有这样的,我各种暗示,最后恨不得学院里哪个家伙都知道我的心思,你就不能早点给我讲明?非要等现在同我说把我当弟弟看,你直接跟我讲没喜欢过我不就得了,我会缠着你不放?”
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指挥官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想着能不能乘人之危回到和以前和赤诚加贺的关系,若是更进一步自然又更好。
可那样亲王怎么看自己?指挥官觉得自己简直无耻之尤——前几天他还发誓会一直为她守节,现在居然馋以前表白失败的姐姐的身子,还是别人老婆。
指挥官抓起衣服,大步像自己住的屋子走去,肩部的伤口疼的他直骂。
“我阉了自己算了!我就是个牲畜!”
门口指挥官的声音逐渐远了。
赤诚没再哭,她其实最怕亲人离去,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她就失了往日的典雅与端庄。还是加贺扶着她回了宿舍。
“我晚上会去找他。”加贺安慰着赤诚,赤诚点点头一言不发。
“这算怎么一回事。”哈曼与企业大眼瞪小眼。
“这么一闹,反而更加麻烦了。”约克城站起身子帮贝法收拾餐具。
夜一点不迷人,天上没几颗星星,没甚看头。指挥官觉得月亮孤单的可怜,月亮看指挥官也这么想。
指挥官胡乱的在黑夜里乱撞,灯光没打算给他指路。
耳边是呼啸的海风,吹的脸部刺痛,一根烟进了嘴里没几口就先被风抢了大半走。最后他摸回了宿舍睡觉,希望梦里能看到什么人。他觉得他真得找个人好好聊聊,结果没等他睡着,就被什么人叫醒,那人让指挥官猜她是谁。
“亲王?”指挥官叫了声。
“胡德?”他继续喊着熟悉的名字,那人也只是听着,但等指挥官喊完她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没觉得少了谁?”加贺咬咬牙。
“我把我自个漏了,反正也不需要。”指挥官坐起身子来看她。
“你知道我是指什么。”
“我不知道。”
“姐姐嫁给玩家大人这件事你就那么不爽?非要伤她的心?你知道姐姐她最怕失去家人的感觉。”
“我没什么可伤害的。”指挥官闭上眼,“所以别人怎样我就只是笑,反正跟我没关系。”
“你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冷血……”
加贺终于没忍住,给指挥官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来了一刀。与之前受伤的那只相互呼应。
指挥官感觉到了疼痛,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忍着不做声,几秒后他疼得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