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的热闹街道上,现在张挂了许多的灯笼,人头攒动,原来是七巧节来了。
这传说中,是天帝的七仙女与相爱的牛郎一年一度相见的日子。
每当到了这一个日子,身在天河两端的两人将会踩着由无数喜鹊组成的喜鹊桥得以相见,以至于民间传说,那个时候喜鹊的脑袋羽毛都会被踩秃。
这个日子,也是每一个平民百姓齐齐欢度的节日。虽然说是预示着姻缘的节日,但是也并非是说不是情侣就不能渡过。
在街道的以东,两个十指相扣的美貌女子。
她两人都梳着飞仙髻,唯一的区别只有一人的玉钗是左边,一人的玉钗是右边。
不过衣物倒是有所不同。
只见王菱月穿着杏子黄的曲裾,就像是如她的名字中的“月”字一般,代表着浅浅月光的温润黄白。
而另一旁的童仞雪,她身着一件牡蛎白的罗衫,肌肤的白皙加上衣裳的颜色,胜白似雪,美若雪中精灵。
她们漫步在各处店铺小贩中,好奇的尝试着各种不知名的美食,心中充斥满意与快乐,然而最开心的地方并非是这里的热闹与欢快,而是身旁有着想要和她一起渡过这一切的人。
在路过一处小贩,王菱月买了一包糕点,她把青葱的手指捻住了一块糕点,这些糕点因为贩卖的原因都被切成每个只比拇指头大一点,她伸到了童仞雪的樱唇边。
“姐姐想吃吗?”王菱月微笑一声,“来,啊,张口。”
童仞雪有些害羞,双腮微红,阻止道:“月儿,周围有人看着,我等下再吃吧。”
“唉。”王菱月嘴角露出坏笑,“姐姐,我们去那边呗,那里没有人。我慢慢喂你。而且那个地方可以看到快要放出的烟花。”
“可以的话,月儿我自己吃就可以了。”童仞雪觉得被王菱月喂食总是感觉心下的心脏会砰砰直跳。
走了几步,她们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坐下了去。
王菱月道:“姐姐真的不要我喂你吗?”她把糕点小嘴微微咬了一口,糕点被切合的边缘沾着晶莹的口津痕迹,童仞雪看着王菱月的举动喉咙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王菱月美目望见童仞雪的表情,她微微一笑,小嘴一嘟:“那就一个也不给姐姐了哦。”
“喂,喂我。”童仞雪果然败下阵来。
下一刻,童仞雪她就感觉到嘴巴里面被塞进了柔软的物体,还有一些凉凉的液体,她嚼了几口,感觉一股甘甜蔓延在整个口腔内外,那是幸福的味道。
“好吃吗?姐姐。”王菱月美目看着童仞雪,樱唇轻启柔柔问道。
“嗯,好甜。”童仞雪情意绵绵回声道,“特别的甜。”
王菱月这时又把一块糕点拿了出来,她这次却不是拿在手上,而是放到了双唇之上轻轻含着,坏笑的眸光望着对面的因为目睹自己举动而逐渐变得双颊羞赧的童仞雪。
她因为含着那块糕点说不得话,她便把一根手指故意坏坏的戳到了童仞雪娇蛮的小腹,接着划着字形。
“呀!”童仞雪被戳的呻吟一惊,她接着用腹部的酥麻的触觉残留猜出字形,“要,要用嘴喂我吗?月儿。”
霎时间,她感觉小腹又被指尖的触觉划过浅浅的痕迹,显然就是“是”的字形。
她只好道:“那就来吧,月儿。”
王菱月弯起了清澈的眸子,前倾身躯,下一刻,她们就双唇贴合了一起。
絮乱的呼息,温烫的体温,甜糯的味道。还有两人相互之间浓浓的爱意。
唇瓣分开,在光线晦暗幽静之下挂起一连串银线。
而就在此时此刻,原本漆黑的天幕升起了一道深红色的火光,接着嘭的一响,变成了绽放的樱红花状的亮眼烟花,夜幕之下的人群发出了欢快的欢呼声,在暗夜的衬托之下显得分外绚烂与多彩。
而烟花的光影照射之下,童仞雪她此时把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丝丝口津的痕迹,这是刚刚离开王菱月薄唇沿边造成的,在她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不觉脸颊变得滚烫,心跳更加加速了。
王菱月美目望了望天空,一蓬接着一蓬爆裂开来的烟花落英缤纷。
她轻语道:“姐姐我们继续继续吧。”她嘴角翘起坏笑弧度,意有所指道:“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一举一动哦。”
童仞雪此刻的情绪也是不由得被周围高涨的气氛影响,内敛的性格变得慢慢松懈开来。
童仞雪明眸望着王菱月被天空火光照耀得如玉莹润般的玲珑面庞,她也是起手拿起了一块糕点,自己含在了嘴中,“呐,月儿,轮到我了吧。”
“好呀。”王菱月看见童仞雪的举动,只是甜甜回答,便就迎合了上去。
更是许多纷纷扬扬斑斓的光彩在夜幕涂抹成一幅鲜艳画卷。
消散的烟花不再呈现灿烂的风采,但是在夜幕天际飘荡的残存丝缕烟缕下,还是能勾起人们记忆中的刹那光华。
烟火放完了,人们都开始撤离。
此时,某位身着华贵锦衣的丰神俊朗年轻男子,他身后带着一个清秀婢女跟随着撤离的人群步伐,却是意外碰见了他许久未见的某个女子。
王菱月也是发现了对方,她视野之内张望了几眼那张熟悉的面庞轮廓,她只感觉到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心底闪过慌乱,甚至只感觉到手脚有些冰冷,茫然道:“大兄。”
“小妹。”王子涵语音有些复杂。他想不到,会再次遇见他那私奔了得小妹。
王菱月听得王子涵并没斥责自己,内心想起了过往兄长对自己的仁厚,眼眸有些湿润,她张了张口,仓促间却又不知道要问出些什么话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吧。小妹。”王子涵朗笑了一声。言语间语声温和,只感让人如沐春风。
王菱月闻言,发现王子涵还是往昔对待自己的态度,心神徐徐安抚了下来。
一栋清幽茶楼的上层雅阁之内。
王子涵把握在手中的清香茶茗一举,以袖遮面,一口喝了下去。
王菱月目光时不时眺望王子涵的面孔神色,心下思忖着兄长的来意,彷徨的,还是没有问出话来。
王子涵察觉到对方的神情,说道:“小妹,大兄此次过来,只是家中要开拓新的商路。”
王菱月身旁的童仞雪得知王子涵的回答,暗中松了口气,对方不是特意来寻她们的就好了。
王菱月低下眉目,弱弱问道:“大兄,家中还好么?”
王子涵笑了笑,道:“家中之事你就无需担心了。我王家百年世家,不怕什么。”他旋即视线落到童仞雪那边,随口言道:“童将军与几个边疆大将军的起义现在与朝廷南北分庭抗礼了。”
童仞雪耳边听得父亲的消息,眼光不由悄然落到桌面的瓷质茶杯之上,心中一时意味难明,俄顷,她下定决心骤然抬起头,眸光诚恳的望向王子涵说道:“兄长,我现在只想和月儿过着平静的生活。”
王子涵听见童仞雪的话,霎时面孔神情充斥古怪与别扭之色,他忙对着她抬起袖袍手掌,清咳了一声,道:“童家小姐,你先别这样称呼我,我还不习惯。”
他说完,苦闷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由将修长手指按上了额角旁的太阳穴揉了揉,他心底感叹一声,世间离奇、超出想象的事情委实太多,而他现在就面对着。
“嗯······嗯······”童仞雪只好尴尬的回应道。
王菱月此时把桌案之下的手抓上了童仞雪的手心,鼓励着童仞雪,后者心头逐渐涌上一抹温暖。
只见此刻,王子涵视线扫了一遍眼前两人,他心下一思,面颊上神色陡然充满郑重,对着王菱月低吟道:“小妹,你可曾后悔过么?”他没等王菱月回答,再次开口沉声道:“你可知道,王府二小姐在你离去之时,已是落水而亡。我们王家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王菱月一听,她顷刻脑海中如若惊雷乍响般变得浑浊斑白,明明只是数个呼息,心内却仿若一阵空虚传来,霎时之间宛如在茫茫大海间迷失了要寻找方向的孤舟,找不到自身的归处,心下情愫低潮,顿感惶恐,茫然不知所措。
她,已是与王家再无瓜葛了。
可,虽是心中之前早已想到,真正直面的时候,却悚然发现她太过于高估了自己,她或许心中的坚定还远不及童仞雪。
她只感呼息都是痛苦无比。
有温热的软物抓紧了自己的手掌,她突然清醒过来,发现了一旁的童仞雪正担心的看向她。
“月儿,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童仞雪却对她说出了情深意切的话语,柔和的字音中含有坚决与无畏情感。
“姐姐。”王菱月露出了毫无防备的模样,她只是哭泣着声,轻颤着身躯,紧紧依在了童仞雪的肩头。
半晌,王菱月把眼角细微残留的泪珠用衣角擦拭,她还蕴着几丝凄苦神色的脸颊流露出温馨的笑颜,像是乌云散尽的明媚阳光一般,她把已经十指连心的两人手掌举起到王子涵的视野之内,回道:“大兄,我不曾后悔。”
王子涵目光看了看她们,眼光落到桌案的茶杯中思索了一会,片刻后,抬起头对着王菱月问道:“那你现在觉得开心么?”
“是的。”王菱月答道,“我觉得我很开心,并且以后都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王子涵终是败下阵来,叹了一声,他随即把目光划向了童仞雪,道:“童家小姐,小妹就拜托你了。”
“是的,兄长。”童仞雪回答的有些忸怩,王子涵一番话却像是对迎娶了一家女儿的夫婿所言,她觉得略微有点不自然,不过还是果断答应了。
“竟然是这样,那我也要回去了。”他笑了笑,道:“这次确实只是为了找寻新的商路,才碰巧遇见了你们。”
王子涵站起身,就要与她们告别。
王菱月这时忙问道:“大兄,我们下次还会有再次相见的时候么?”
王子涵原本已经背过身去,走到门口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他转首回眸过去,入目发现此刻像极了出嫁的女儿不舍娘家般模样的王菱月,他不仅笑了笑,道:“下次,我或许会再来此地吧。”他目光扫了一眼她们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形,紧接着对着王菱月调侃一句:“小妹,你不能再这般任性了啊。”
他说完,像是松下了一些烦恼,气神轩昂,带着身后那个婢女,徐徐离开了室内。
王菱月看着兄长已经逐渐消失的背影,她看了看身旁的童仞雪,眼珠子转了转,她唤了一声:“姐姐。”
童仞雪回道:“怎么了吗?我们也回去吧。”
王菱月罕见的语音踌躇,如蚊呐般道:“大兄最后,却也没有再矫正你的称呼了哦。”
“是嘛。”童仞雪意识到,声音拔高,变得高兴。
王菱月把两根食指互相对着指肚戳了戳,脸颊微红,道:“我以后,是要叫作王氏。”她停顿了一下,把美目瞟了一眼童仞雪,“亦或者童王氏吗?”
童仞雪闻言寻思反应过来,就知道王菱月说的是一般来说女子嫁入夫家之后的称谓问题,只是她一歪头,问道:“为什么会是月儿你嫁给我的前提?”她心底琢磨两人都是女子的话,她问道:“为什么不是我是新娘?”
王菱月耳边飘入童仞雪有些娇憨的话语,一时之间也是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童仞雪明眸见得王菱月她笑了一会,忍不住也是一同微笑了起来。
“可是兄长之前说的话,我不是已经被托付给你了吗?”
笑完了后,王菱月据理力争说道。
童仞雪一扁小嘴,有些不服气。
王菱月眼底深处瞧见童仞雪那惹人莞尔的神态,心下想了想,道:“那姐姐是我的新娘,我也是姐姐的新娘吧。”
童仞雪虽然感觉是赢了,可是表情害羞,轻声道:“嗯······就,就这样吧。”
王菱月站起身,拉起童仞雪的玉手,眨了眨眼道:“姐姐,天色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了哦。”
“嗯。”童仞雪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眸光仰视着王菱月,道:“月儿,回去我们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