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我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我们从后备箱里被转移了。
转移到了一个比十八世纪牢房还破烂的小房间。
里面关着我和当时的另一个孩子,特塔,十岁。
之后的几天里,每天会有食物从小窗户里送进来。
所谓食物只是流状的东西,我虽然拒绝食用,但是在特塔的恳求下还是吃下去了,即便尽是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咔吱吱吱吱啦。」
铁门被打开了,伴随着棍棒敲击铁门的声音,和男人的吼叫声。
“克菈姐姐出去吗”
男孩特塔睁着亮亮的眼睛问我。
「克菈」是我在这里使用的假名。至于「出去」,那是每天允许我们上厕所的时间段,期间高个子男人会盯着我们。
“我不用了,特塔呢?”
“我也不用。”
嗯。
也是呢。
每天最低限度的“食物”并不能驱动消化系统的样子。
这孩子,看起来远在我之上的虚弱。
“特塔要好好活着哦。”
“姐姐能陪着我,不会死哦。”
一边嘟囔着意义不明的话一边抠着墙皮碎屑的特塔,身高稍微比我要矮一些,熊一样半圆形的耳朵、银色的头发和银色的眉毛下面是一对的仍没失去光芒的绿瞳,皮肤上尽是这年纪不该有的一片片暗灰色的擦伤。
监禁室不止一个,放风的时机是一间间错开的。
接下来的时间段轮到隔壁间的放风时间。
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小子还敢跑!?我叫你跑!跑!”
接着是被抓住、被踢打所带来的恐惧的哀嚎和男人污秽不堪的叫骂。
我在这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从头到脚的恐惧。
这是个比曾经的我所在世界的残酷还上一层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