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时咲真是麻烦你每次都来做饭呢。”
“没事,我也挺享受的。”
陈叔叔不擅长下厨这点我是知道的,所以陈晓一直有在默默练习厨艺。
但是白阿姨也不擅长下厨我倒是很惊讶,但是她对于做菜的学习倒是很积极,这让我想起了…
“享受…享受什么?”
我回头看向白夏,她手握着一听可乐,水雾附着的可乐无疑是从冰箱的冷藏区刚拿出来的。
看来她是碰巧听到了我和陈叔叔的对话。
我停下了切菜的动作,只是盯着她一会,随后走到她身后的柜子拿黑胡椒。
白夏将可乐放在灶台上,背靠着墙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虽然被盯着有些难受,但是手下的动作还是没有停顿,同时指挥着帮我打下手的陈叔叔到处去拿厨具和调料。
“真是熟练呢…”
白夏小声说道,但我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指哪方面?”
“都有点吧…”
“你有帮过陈枭打下手?”
“几次吧,说实话,我记不住各个厨具和调料的位置。”
“他一般让你做是什么?”
“端盘子之类的,连切菜这种简单的工作都不让我做。”
“陈枭可真是溺爱你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切菜的动作。
“我知道,他那是怕我受伤,但…不去做的话,我永远只是在端盘子。”
我将菜刀放下,让出一个身位。
“你干什么?”
“做吗?”
“做…做什么?”
“切菜。”
“哈啊?”
“我去煲汤,食材交给你处理了,陈叔叔麻烦把冰箱里的排骨拿出来处理一下吧。”
“好嘞,时咲!”
白夏的刀工的确是新手的样子,食材处理的很粗略,基本上都是大块大块的,想让她处理成适合入口的片状真的是很难…
不过她努力的模样…
总感觉有些让人嫉妒呢。
“你经常来帮陈枭吗?”
“帮他?很少吧…基本上都是照顾他吧。别看他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脆弱的很,他一卧床我总不能指着陈叔叔来照顾他吧…”
“确实。”
我们同时看向了陈叔叔,他只能尴尬地笑着,苍白地辩解着。
“我工作忙…我那是…”
“我回来啦!”
充满着元气的声音传来,我知道白阿姨回来了。
“真是麻烦你了呢时咲,其实我们可以去外面吃的…”
“没事,只是多做一些而已,而且人多的餐桌才是餐桌呢。”
“今天陆仁不来吗?”
“不是…他什么时候成了常住户了…”
“我看得出啊,他那是…”
“我知道,但…”
我看了一眼白夏,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阿姨也看懂了我动作里的涵义,停止了追问。
饭后我准备离开,而白夏却反常的起身。
“我送一下,时咲吧。”
我虽然很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果不其然,来到楼下的时候,白夏异样的看着我。
“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吧?”
“你又不是傻瓜,看得出就不要这么问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好老套的提问,就仿佛她是故事的悲情女主角一样。
但是在我看来这只是任性和叛逆罢了。
有些东西,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明明大家想要把她保护在安全的地方,这个大小姐却总是想要冲出安全区。
明明活的那么幸福,却不珍惜。
实在是让我感到嫉妒。
白夏真是个被宠大的小公主。
“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你又为什么还是想要去辜负别人的努力?”
我很生气,一无所有的我,在面对白夏时是那么的嫉妒。
我仿佛在面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明明她把你心爱的拼图打乱,却无法对她做什么。
因为那只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你无法向她解释你有多么努力,她也无法体会到你的努力。
她不懂,也不想懂。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想要的就极力去争取,讨厌的就极力去抵制。
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我那一点点拼凑而成的“幸福”是多么艰难呢?
她体会不到。
她只是突然出现,打乱了拼图。
甚至抢走了几块…
“听着,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希望你能为今后你自己的责任负责,不要让任何人来代替你背负那些沉重。”
“我当然可以。”
白夏没有任何犹豫,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希望她不会后悔。
虽然我已经似乎预见到了未来。
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希望白夏不要怪我太卑鄙,毕竟是她主动放弃了…
“陈枭还活着,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真的?!”
“真的。”
“可是,那…”
“只是躯壳罢了,真正的他回到了十年前。“
“那现在他岂不是已经…二三十岁了???“
白夏惊讶地拨弄着手指头,而我只是叹了口气。
她高兴的模样真是让人感到可惜。
我开始后悔告诉她了,明明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却在愧疚。
现在没有人是无辜的了…
——
现在,最后一枚棋子出现了。
我看着监控器下的白夏,心里竟有些惋惜。
还是年轻好啊。
看着墙上绘制的人脉关系网,各种阵营颜色分明。
白夏…就当是个中立吧,并不能搅乱什么。
没想到时咲居然这么的心软,一直以为她才是所有人里最冷静的那个。
不过也有变相让白夏出局的可能。
但…这个小姑娘一直很善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否则她不会一直守着那两个亿的事情的。
哦,准确来说应该事两亿三千六百万。
我抻了个懒腰,拉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俯视着着半座城市。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尽收眼底。
真是座充满魅力的城市。
无论是现在还是十年前,都是这么的有趣。
那么就让我看看,这次的混乱,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韩亦啊,一个人是无法伸张正义的。
正义永远是属于大多数人的玩物,而不是一个人的。
好了,我想客人快到了,是时候…
我刚回头,一个黑影已经出现在了屋内中央。
“不像是你的风格呢筌歌,居然没有为客人沏好茶。”
“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也算是客人吗?”
“来者都是客,不是吗?”
“当然,但如果把海滨市比作一个象棋盘,你现在已经判负了。”
“可惜你我都没有这么重要。”
“怎么会呢?”
我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悠然自得,虽然再退一步就是几十米的自由落体。
“你我可是最清楚现在形势的两个人呢,难道不正像象棋的主帅和将军吗?陈枭。”
他摘掉兜帽,露出那足以让我畏惧的冰冷双瞳。
“完全不一样呢,几天前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现在却连眼神都透漏着气场,但可惜并不是什么强大的戾气而是烦恼与无助。”
所以,你会站在那一边呢陈枭?罗烨还是源晓东?或者说…白夏还是时咲?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但他却没有什么动作。
而是看着满墙的照片和人脉网络图。
他对着自己的照片皱了皱眉,随后从上面撕下了罗烨的照片。
照片背后是他详细的住址和联系电话。
居然是罗烨…
原来他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真是和罗烨臭味相投呢。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可惜无论是源晓东,还是你,都没有注意到。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郁青青还好吧?”
“你背地里没少帮她,还用问我?”
“也是,毕竟我可是出了名的知恩图报。”
陈枭没说什么,只是向我缓缓走来。
“你干嘛?”
“她来了,我不能走门口。”
“谁?”
“池荧。”
“哈啊?”
我看着他的动作,我惊讶地叫道。
“你这是要跳下去!疯了!这是至少二十层楼那么高!相当于八分之一个东方明珠塔!你可别指望着You JUMP,I JUMP!你脑浆四溅的场景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我知道,而且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分之一个埃菲尔铁塔的高度。”
说完他向下一跃,我如同电影慢镜头一样转过头看着他缓缓下落。
下意识还用手去阻止。
但是我多虑了,我忘记了他不是一个平凡的少年,而是异类,就好比刺客信条的信仰之跃一样,他本身就是不科学的存在,我为什么要拿常识去看待呢?
而下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
“你怎么这么惊慌?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这么出现了。”
声音的主人语气里充满着关心,但是我却有些“受宠若惊”。
“啊…没什么,你来干什么?”
“我…”
池荧走到那面照片墙上,撕下了陈枭的照片,但是她看到背面皱了皱眉。
“空的…”
看着她迷茫的表情我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神,总会失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总算是有个人样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晚安。”
她又撕下了肆十千的照片。
然后她就这么又凭空消失了。
我一屁股坐在阳台上,冷风吹着我的发梢,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奈地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陈枭现在在哪,但是…
我怎么能把郁青青卷入呢?
没错,我不是神,我只是人。
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
却妄想登上那无法触及的高位。
他说的没错,权力和力量没有那么有趣。
神位上只有孤独和寂寞。
人类是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
永远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