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曦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苦恼于这三个问题。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了，如果一开始还能坚定最初的想法，那现在她已经无法分清自己究竟算是这个叫曦的女孩还是地球上那个叫陈零的男孩了。
当然，现在她更倾向于自己是曦，活在当下，这就是她的想法。
微微提着裙摆，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时不时地转上一个圈。
绣着精致花边的纯白连衣裙，搭配白色过膝袜和黑色小皮鞋，银灰色的长发用带着绒球的粉色绸带扎成双马尾，愈发地衬托出女孩的清纯可爱。
这真的是自己吗？
“啧啧啧，真可爱，要是让以前那些死党看到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
同样的银灰色长发，娇俏可人的容颜，几乎完全一致的长相。唯一的区别，就是曦的瞳孔是清澈的碧绿，而这个女孩则是诱惑的猩红。
“肯定会追求咱的吧，长得又可爱，还能陪他们打游戏追番逛漫展，他们这帮萝莉控没理由放过的。”
女孩饶有兴致地展开联想，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上半身是红色运动衫，下半身却是浅灰色的运动短裤，不伦不类的打扮很明显地透露出死宅的气息。
“可拉倒吧，都不知道是谁在我第一次穿裙子的时候，在一边大喊大叫说男性的节操没了。”曦撇了撇嘴，“懒得理你，曜要回来了，我要去准备晚饭。”
“这是把人妻属性点满了？咱俩真是一个人？”
“不是，你是陈零，我是曦，咱俩不一样。”曦没好气地回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吧。
尽管记忆相通，但曦和零从根本上矛盾着，零还是更多地坚持着前世的身份和人格。好在目前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在曦的手上。
“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可以吃到曦亲手做的食物，我也想吃！我都十三年没吃过东西了。”零委屈巴巴地看着曦。
“咱俩的知觉是相通的，我吃就是你吃。”
“不一样的，你这是在虐待吃货，放我出来！”
“不可能的，做梦！”
像这样的拌嘴每天都在发生，实际上曦很感谢有零陪在她身边渡过最孤独无助的时段。
而且零很强，明明这具身体只是旧人类，但在最危险的时候，零主导这具身体却能匹敌那帮神话生物。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们本质上是一个人啊！
“这是穿越者的挂，『我』是主角，要有这样的信念才能驱使。”那场战斗中二气息满满的零给在场的所有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太羞耻了，绝对不可以再放这个家伙出来，曦在心里做出决定。
“曦，我回来了。”零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男子的声音打断了。
『得，那个面瘫萝莉控回来了。』无奈得耸了耸肩，零双手插在裤袋，吹着口哨，一脸不屑地看着走进房间的曜。
『不许这么说曜。』曦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好在除了曦没有人能看到零，要不他们两个估计能打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零会这么讨厌曜。
“曦，怎么了吗？”曜感觉刚刚曦儿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欢迎回家，辛苦了。”在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曦主动投进了曜的怀抱中，“我正在给你做晚饭。”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给年幼的我看这些东西，零双手抱住了脑袋发出了哀嚎。我男性的节操啊！
曜愣在原地，面颊微微抽动着，手抬起又放了下来，最终还是没忍住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孩。
『报警了哦，我要报警了！』零在一旁对着曜拳打脚踢着，可惜并不存在于现实的她根本无法阻止两个人的行为。
零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开始止不住地发白，她突然想到，要是哪天，这两人走到了最后一步，那跟曦知觉相通的她怕不是……
『我不要被睡服啊！放手啊混蛋！』
然后，零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曦在怀中抬起了羞红的小脸，眼神迷离地看向曜，“我想你了。”
“……”曜再也把持不住了，慢慢地低下脑袋，眼看着就要亲上曦娇嫩的红唇。
突然，一只小手阻止了曜的行动，挡在了两人的嘴唇之间。
“我……我还没准备好！”女孩还泛着蔷薇色的小脸上，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隐隐透出一抹诱人的红色。
千钧一发之际，零拼死短暂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听了零的解释，曜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微微翘起，“没事的，你还小，我会等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曜的脸慢慢地涨红了起来，微微避开了视线。“今天的你，也很可爱……”
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曜终于成功地将心里话吐露了出来。可惜，他搞错了倾述的对象。
“哈！？”可爱你个大头鬼，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与零一同崩溃的，还有曦。
“那是曜的告白，要好好回应，你哈什么哈啊，混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