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聊得最多的就是过去一同做的囧事,而年轻人也最不缺囧事。“那次研习旅行,第一天晚上我被折腾得一晚没睡,那时是谁先开头的?”
“老大,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先说太无聊了,然后我们才开始讲的。”
“所以晚上怕得睡不着,第二天被小圆老师骂了。”
“哈哈哈。”
许立言没有参与进入,只是静静的坐着,一个人默默的耗磨时间——他没有参加那次修学旅行,自己不好参与聊天。
他是很想离开的,就像他不想来一样,但是如果现在走也太打委员长的脸了。
更重要的是他顾忌到须藤还在身后。
就算是这样他也想平静的度过这个同学会。
但现实好像事与愿违。
“许立言。”委员长好不容易从一众聊天里抽出身,转过来对着他。
“班长你说。”
“我听须藤说她在邀请你的时候好像用了一些奇怪的手段。抱歉了,其实是我拜托她一定要让你过来的。”
“没关系,我已经不介意了,班长你也不用道歉。”
“因为我知道你们两人是同班才联系她的,你别怪她就好。主要是我来不了川源,不然和你同校就自己来了。”
委员长在填意向的也选择许立言所在的川源高中,然而最终却因为家里的原因没有入学。
“班长要走了?”许立言知道他将离开滝流。
委员长无奈:“对。我父亲几天后就会被调至外地。”
“父亲升职调去外地是好事。”许立言旁边的一个男生说道。
“对啊班长,我可是非常羡慕你能出去。滝流市,都还没电车呢。”听到两人的谈话,又一个同学出声。
“班长以后还会回来吗?”
“出去了还回来干嘛。”
“那之前的外读计划你怎么不报名。”
“我能和班长比吗,我,没办法啊。”
只要一不小心谈到,话题就会止不住的往“滝流之外”走,在三年里已经和大家聊了很多次了,不过这种话题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提起。
“其实外面的学校也和我们差不多吧,我听说我们学校引进小组制的时候,他们也才实行没多久,而他们的高中和我们一样都没有使用呢。”委员长把话题拉回来。
“但是我听小圆老师说,上面好像已经准备在第三高中实行了。”一个同学说道。
委员长摆手:“那是假消息,高中部不会实行的,更何况是三中,他们更注意学生个人的能力,连社团都很少。”
“对!我就在三中,那里太严格!”
一个人立刻出声,仿佛是要和委员长哭诉
委员长笑出声:“那里可不会让你一个人加四个社团。”
又一个男生笑说:“川源就没那么多事。不过要是老大能来就好了,再和我一个班,继续当我的上司。”
在和许立言两句交谈之后委员长重新被卷入聊天漩涡,而前者则归于沉默。
“又要把事情都甩给我,想得倒美。”
“习惯了习惯了,哈哈。”
“我走了你们得高中好好努力,哪天要是我能回来看见你们一个个都差了个样子,可都别叫我老大。”
“别啊老大,那我也太难了吧。”
“我太难了。”
虽然这些人看起来就是一群沙雕,其本质可能也确实是沙雕,但许立言知道毕竟跟着委员长久了,他们站出来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已经快两点了吧,许立言看了下表——但也就是那秒针跳动的一瞬间。
“很难吗,许立言在川源已经成为委员长了。”
背后的须藤突然**对话并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就像是一记炮弹突然在场地轰爆,话题爆开,一桌人的兴趣瞬间被炸出来。
“真的!?须藤,你是和许立言同班吧,他是委员长吗?”
“许立言不是最怕麻烦的。”
“这是冷笑话吗?”
顿时一桌人难以置信的纷纷质疑。
“很抱歉,是我说错了,其实是和木边一样的副委,正委是个女生,和我们委员长一样也挺受欢迎的。”
但是那可不能让话题停下来,须藤虽然依旧没有转过来却能够精准的又补上一刀。一桌人三言两语的谈论着甚至还有一脸好奇的询问许立言,他们其实也没有恶意,只是事情惊出了不成熟的好奇心。
许立言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在国中同学那里会产生多大波澜,所以也一直没提过。没想到这个时点被爆出来。
不过正当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委员长先一步发话打断了他们阻止了这个话题。
结束后,他歉意拍了拍许立言的肩膀,而许立言也不想再说什么,露出一个带有无奈的,诚然的笑容。
······
“呐,接下来去哪呢?”
“要不要和班长一起,去‘U吧’。”
“唉,但是妈妈说不准我去的。”
“那我们就去逛街吧。”
两个女生交谈着,最后开心的离开,大多数同学都这样这场同学聚会成功的给了他们“happy end”作为国中时代的结尾,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人跟着委员长去了最近新开的一家游戏街厅。
不过对许立言是不是“happy end”就不一定了,我们只知道,他一定会感叹国中终于结束了,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庆幸。
而现实也如这般心思承转,他委婉的拒绝了委员长的“闭幕式”邀请,因为接下来还要到川源高中去一趟,那是他作为临时副委的琐碎工作之一,不知道那些人如果知道“临时”二字是惋惜还是更加惊奇,许立言是不在乎了。
滝流市是没有电车,但最基础的公共交通还是完备的,许立言选好了线路,等了一会公交车来了就独自上车离开。
他不知道,似乎就是从他在车站等待开始,就有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看着他直至离开,眼神掺杂着不解、疑惑,以及一些看不出的别样情绪,颇为复杂。
她最终转回了那张冷淡的面容,向着和许立言相反的方向离开。
十余分钟后。
和熟人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许立言进入校门。
假期里校内自然是看不见学生的影子,但也有一两个似乎是学生会的人和许立言一起来校,除此之外的人也就只有保安大叔了。
但也有某些奇怪的生物混入其中,比如走廊对面那一晃而过的黑斗篷白脸面具——无脸男cos。
花坛,体育馆,十二铜人像,第一教学楼。
许立言一路经过这些建筑然进入第一教学楼前往自己班的教室。
那是川源校内最风光的一条路,或许同学会里那些讨论川源的人都想不到吧。虽然升学率已经比不上文治京高中,但川源高中依旧是滝流市最知名的学校,其原因就在于建校时间久远——也是因为这样,或许那条风光大道并不适合川源。
那些建筑都是新式的,要知道第三高中现在都没有一个像样的体育馆,那些可一点也看不出川源历史久远的样子。
只有那陈旧的校门和学校东部的刻满历史痕迹的旧教学楼才有一点老学校的味道,发黄的墙,老旧的拉闸门。其老化得甚至有一幢已经划为危楼了。
那些都是在水原民校时代遗留下来的。作为建办于几十年前的第一所学校,滝流社会上有很多人都毕业自这里,地位或高或低,他们的高中时光也许都是在那几幢老楼中度过。水源民校在那几十年间吸收着所有的青少年,又将他们培养后投入滝流社会。
使得这里的学生可谓是一出高中,随便在社会的某个领域都能找到已经成为大叔阿姨的学长学姐。
不过川源正是得益于这片如此广袤的桃林才有十来年源源不断的资金拨入。
虽然,近两年好像有点后继乏力了。
教室里,许立言检查完角落的除湿干燥袋——本来是放假前就要更换的,不过现在它崭新得就和刚换过一样。也正好,近几天的气候都很干燥,微汐节的后两天也就可以偷闲了。
他锁上门后下楼,从西侧楼梯离开。
一边往下走,一边无可避免的透过窗户看到了下方的运动场。
还是刚完工不久的样子,无论是跑道还是三色条场地都和文治京高中一模一样,作为革新工程中的最后一个,因为某些原因拖了很长时间,直到这一届新生入学一月后才甚甚完成。
不过许立言看着这片运动场却觉得那很糟糕。
看上去就很累吧,更不用说运动了,还好游泳馆还在翻修。
他慢慢走下楼梯,举着手不知道对谁敬礼。
滝流的天气总是多云的,得益于今日难得的晴天,两点已过太阳依旧猛烈十分,射穿了几层薄云,在空气中注入一股浓浓的温暖,连风都不在冷冽,它把秋天染成了春天的模样。
下来之后经过寒冷的楼道才有这种感觉,但滝流的大晴天终归是太少,哪怕是真正的春天也一样。
适时有一阵风被背后拂过来,传来一阵暖意,风吹在脖颈,带着一声轻语,抚在他耳畔。
“找到了。”
然而那熟悉的声音却让许立言一个激灵。他缓缓转过头去。
“许同学,你好啊。”
只见一个亚麻色长发的女孩,带着轻松的微笑,俏生生的立在许立言身后。
“啊,你好,叶同学。”她的名字是叶语,除须藤外班级里他最熟的女生,同时也是许立言他作为副委的上级。
对许立言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