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果然是渣男呢。”
永薇薇毫不留情地对郑听言发出嘲讽地轻笑。
郑听言沉默了一会。
“我不否认这点。”
“哦吼？不否认，也就是你和你前女友做的那些事，包括那些聊天记录都是真实的咯？”
“恩，大部分都是真的。”
“你真是....”永薇薇摇了摇头：“真是无药可救呢。”
“我不否认，但是....”
“那不是真相。”郑听言紧接着说道。
“什么意思？是真实的，但不是真相？”唐乐疑惑地询问道。
“曲茗伊发给夏婵娟的照片，聊天记录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真实。”
“但她捏造出来的情况是错的。”
“时间、地点....”郑听言的声音逐渐低沉：“都是错的。”
“我和她的那些聊天内容确实是我当初对她说出口的话，但都是我初中的时候，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对她们说的。”
“你的意思是.....”永薇薇眉头一挑：“曲茗伊她们把你们初中时候的聊天记录搬了过来，把时间P了，发给夏婵娟？”
“不仅仅是内容，还有头像，包括当初我们也不是用的微信。我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我工作用的微信的头像的。”
“那照片呢？你和她在酒店的那张照片呢？不会是你初中的吧？”
“不是。”郑听言摇了摇头：“那张确实是发生在当时的。”
“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听我说....也是有原因的。”
......
事发当天晚上，郑听言出门帮家里买一些红墨水和毛笔，为之后回老家扫墓做准备。因为春节前老家出了点事，所以今年的扫墓时间提前了，而且过完了春节之后，家里也因为这件事而需要在亲戚家和家里来回奔波，这也是郑听言没法跟夏婵娟一起回去的原因。
郑听言骑着家里放置了将近一年的单车出门，跟着导航寻找所需道具的购买地点。
只是，像这种扫墓用的红墨水、毛笔等在大城市里比较少有卖，所以郑听言找了几家店都没找到。正当他准备找最后一家店，如果实在没有就回去的时候。当他路过你一条狭小的巷子的巷子的时候。
“砰！”
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飞了出来，撞击在了郑听言的身上，后者侧飞了出去，上半身撞在路旁的电线杆上。失去主人的单车摔倒在地板上，两个轮子滚动着。
郑听言紧咬牙关，他感觉到全身疼痛不已，尤其是背部，仿佛要裂开一般。他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到几道人影覆盖了过来，正当他抬起头，一块黑色的正方形物体便盖住了他的脸。
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并且，除了疼痛以外，他还感觉到一股异常，在他体内流窜。
难以控制，狂暴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紧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然后用温柔地声音念着他的名字。
“郑听言。”
她靠近，紧接着依偎在了郑听言的身上。
他压抑不住了。
......
“你想说的是，你给下药了？”
永薇薇说道：“太搞笑了吧，你被一个女人下药了？”她捂着自己肚子笑道：“在这方面法律可不会保护男孩子哦哈哈哈哈哈。”
“呃....”郑听言没有理会她的笑声，说道：“后来我在医院也检查过了，尿检检查出了药物。”
“所以呢？你给夏婵娟看过没？”
“没有。”
郑听言苦笑道：“在事发后的第二天，我就第一时间去找她了。但是....我们的家里找不到她，去她家找她，她家人也不在，打电话也被拉黑名单。”
“我尝试了各种方式，各种各样的.....”
“但是都没有效果。她把我们所有高中同学都删了，她父母也是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去她家里也一直找不到人。可能在家只是不想见我。”
“到后来，甚至家也搬了。”
直到那个时候....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甚至不惜全家搬走。”
“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利用我自己，我父母的关系。但总是慢一步。”
“当我知道她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国内了。”
“当我知道她在英国读研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学校了。”
“当我知道她在某个地方实习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工作了。”
“我总是慢了一步。”
“慢到如今。”
“我才稍微赶上一点点。”
郑听言深吸了口气。
“你找到了？”唐乐忍不住询问。
“还没有。”郑听言回应道。
“那你说个屁？”
“我知道她大概的位置了。”郑听言说：“我准备去找她。”
“啊，所以呢？你到底想我们帮你什么？”永薇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没听明白。”
唐乐看着自己女朋友用手指掏耳朵的样子，翻了翻白眼。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是想要重新开始，为自己的过去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件事让我知道了，过去发生的有时候也会影响到现在，就比如这次。曲茗伊弄出了这么一件事，就是因为我过去确确实实有做过这些事才导致的。”
“我因为自己曾经的稚嫩，导致爱的人离开。而后还是不思悔改，通过伤害别人来发泄自己。”
“欸别，当初我人傻，刚好也有点事让自己心态有点炸裂，才被你趁虚而入。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有可无。你不出现我都把你这个人给忘了。”
“是...是，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做错了事。我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你...也不是因为想要你同情，只是希望你可以理解，并且也有着找个人发泄一下的念头。”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恩，早睡。”
“那....”郑听言欲言又止。
“我对你曾经做过事现在已经不再在意了。我说过了，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既然你觉得需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你应该找的不是我。”永薇薇说道。
“而是那个你真正亏钱的人。”
“至于我。你不过是我和唐乐生活中的过客。当然，我对你来说也是。”
“.....谢谢。”
郑听言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
在他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面向未来了。
对于他而言，相比对永薇薇的伤害，他曾经对夏婵娟造成的伤害更加严重，虽然他可以将大部分原因推卸给曲茗伊。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不是他自己过去埋下的种子，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和夏婵娟二人身边的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让夏婵娟理解，也不知道未来二人的世界能否再次相交。
不可避免的心里产生恐慌和逃避的念头。
所以他才会夜里忍不住找个人宣泄一下。
而这个人就是永薇薇。另一个被他伤害过的女人。
他将永薇薇当成另一种形式上的寄托。
如果她可以原谅他的话....是不是夏婵娟也可以....
永薇薇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亦如她和莫浅一样，曾经她也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逃避了莫浅，并且不是一次，而是数次。或许莫浅并不知道，但在永薇薇的心里，这些事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哪怕莫浅不知情，对于永薇薇而言，她是确确实实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了莫浅。
这份内疚感，一直无法释然。直到见到莫浅的那一刻，直到后者对她展露出笑容。
所以她明白郑听言的感受，并且选择推了他一把。
这一个晚上，郑听言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就坐上了飞机，飞往庆都。
他身上没有带太多的东西。
身份证、充电宝、手机、数据线以及一份厚厚的档案袋，里面装满了他整理好的关于他和曲茗伊姐妹的资料，包括尿检报告、以及真实时间的聊天记录图片等。
他背着包，无暇观赏街边的风景。
在这座乌云笼罩的小城里，他左顾右盼着，他知道人潮汹涌之中，他不可能凑巧碰到她的身影，但，万一呢？
万一呢？
或许呢？
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愿意错过。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预定好的酒店，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
当天空越发暗沉，当空气逐渐冰冷，小城之间的氛围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一直到磅礴大雨倾泻而下，郑听言才停下脚步，选择去酒店。
雨水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把包包放在酒店里，揣着手机和充电宝走了出去。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里他父亲发给他的消息和照片，一边对照着附近的风景。
郑听言寻找着，将周围的环境匹配着自己所掌握的为数不多的信息。
近了...
近了！
他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那里，看不见以往高挂着的月亮。
【别有一天缺明月，】
他继续向前走，手机显示的照片逐渐和面前的景色匹配起来。
那是一片湖。
不见波澜，平静而安逸。
【道是明月坠池边。】
原来你藏在这了这里。
郑听言找了那轮洁白的月亮。
她亦如池水，安安静静地沿着湖边的人行道环绕着。
郑听言深吸一口气，正想走上前去，却听闻“噗通”一声，伴随着孩童的小声，只见栏杆底下腾飞起两道白色的影子，直冲入墨色的云间。
郑听言望着它们远去，思绪随之飘了起来。
【我牧双燕踏云歌，掷石浅水戏白鹤。】
女子停下脚步，停驻在栏杆边上。恬静的脸融入平静的夜色及湖水。
郑听言愣住了，他想将这一幕拍下来，但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千宽池，万里天；画不尽，此人间。
人生有憾睡难眠，是夜，是夜。
尔酒杯起星与雪，难续旧琴音和弦。】
郑听言握紧拳头，深吸着气，再一次地鼓起勇气，迈开步子靠近过去。
靠近那轮明月。
【过往区数十载路，再走道上扩新途。】
当明月越发的靠近，原本潜藏在郑听言心里的复杂情绪一下子消失了。恐惧也好，担忧也好，喜悦也好..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只剩下平静。
亦如湖水。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乎觉明月落池壑，笑也，笑也。】
他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明月的肩膀。
【我持一笔书旧梦，一醒旧梦此中绝。】
“好久不见。”他笑着。
【再忆笑昨年。】
“啪。”
月亮扇了他一巴掌，然后跑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