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亓的故事——沉浮(一)

作者:Achimboldi 更新时间:2021/4/25 15:50:23 字数:8385

沉浮(剧本)

【序】

1.某书房|内|日

席缺坐在书桌前,提着毛笔,在毛边纸上练着字。他的对面摆放着一张椅子。

管家东启轻叩房门三下,等候了两秒,管家推门而入,他手里提着一壶热腾腾的沸水。

管家:大人,商先生来访。

席缺抬起头,放下笔,将毛边纸对折盖起来。他接过东启手中的水壶,放在书桌右侧的茶盘上。

席缺:让他进来。

管家:是,大人。

席缺提起水壶,完成洗茶泡茶的工序,并将两杯青花瓷茶杯倒满了茶水。他将一杯茶搁在自己面前,并将一杯茶搁在书桌另一头。

随后,席缺坐回座椅上,拿起茶杯,细细品味。

2.走廊|内|日

东启走在商路右侧,离后者有半步的距离。商路轻车熟路的在席缺的别墅中左拐右拐,不多时便来到了书房门前。商路急促的敲了几下房门,也不等里头有回应,便推门而入。

3.某书房|内|日

商路来到书桌前,弯腰拱手。

席缺坐在书桌前,他双手捧着茶杯。听见推门声,席缺抬起眼帘,平淡的看着来者。

商路:大将军...

席缺点头,抽出右手指了指商路面前摆放着盛满了茶水的茶杯。

商路深吸了口气,摸了摸没有汗渍的额头,然后坐在了席缺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将茶杯捧起来,放到嘴边,先是鼻子轻嗅了一下茶香,然后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喝下余下的三分之一,最后饮尽剩余的茶水。

商路二次深吸口气,将茶杯放回书桌上。席缺再次给他倒了杯茶水。

商路:这茶水味道前所未有的浓烈。大将军,这是“地下”来的茶叶吧?

席缺:自然。除了那里,我找不到这般对我胃口的茶水。

商路:大人!慎言!

席缺拿起茶水抿了一口。

席缺:这茶水里的血腥味让我有些怀念。

商路用手背抹了抹额头。

席缺: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商路跳了起来。

商路:对了对了,差点忘记了。将军大人,这是公主给您的信件。

商路从怀里掏出一封淡黄色的信封,将其递到席缺手中。席缺扫了一眼,将它置在桌上。

席缺:然后呢,就这一件事?

商路余光看了一眼被席缺随手放在桌上的信封,再次抬起手背抹了抹额头。

商路:还有还有。将军大人,您的货,到了。

【片名—沉浮】

4. 奴隶市场|外|日

商路:大人,这边这边。

商路右手伸出,引着席缺快步向着奴隶市场深处行去。周围尽是商贩的吆喝声,许多身着华贵服饰的商贾或贵族行来走去,当他们看见席缺时,纷纷停步弯腰拱手致意。席缺目不斜视,唯看着商路所指的方向。

商路:大人,这次您可是被很多人盯上了。向来对奴隶买卖没有兴趣的大将军居然指定了货物,而且而且还是指定的地下来的货物。

商路凑到席缺的身边,压低声音。

商路:在这紧要关头,将军大人特地要了批地下来的奴隶,某些人对此颇有微词。

席缺瞥了他一眼。

席缺:那又如何?

商路:就连,都城右边的那位似乎也有些不满了。

席缺:那,又如何?

商路叹了口气。

商路:前些日子,右边那位还特地进了宫见了陛下一面,似乎.....

席缺:到了没。

商路:啊?啊,就快了。大人,就在那儿。

5. 奴隶市场的某个摊位|外|日

商路和席缺来到前者所指的摊位前。摊主见到来者,立刻下跪行礼。

席缺:起来吧。

摊主赶忙站起身,让开了身子。席缺的目光转向摊主背后的摊位。摊位上,摆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置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头装着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奴隶,男女皆有之。

摊主:大人,我正准备置备马匹,将他们送到您的府上。

席缺点头,眼睛逐个扫过牢笼中的奴隶。

席缺:恩,尽快送过来。

摊主:是,大人。

6. 七杀城将军府前院|外|日

商路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头系着席缺的货物。他将他们拉进将军府中。东启早在门口等候多时。

商路:将军大人有要事,这些人便交给你处理了。大人说,给他们洗干净些。

东启:晓得。

商路:还有,大人说...

商路凑到东启的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

东启连连点头。

说完话,商路拉开了和东启的距离。

商路:要交代的就这些,我便先离去了。

东启拱手。

7. 大夏皇宫的御书房|内|日

母后坐在桌前,案上摆放着数目众多的宗卷。母后提着笔,皱着眉头,细细查看着面前的宗卷。

颜环公主:母亲!母后大人!

颜环推开书房门,提着长裙奔跑至书桌前,双手拍在书桌上。母后放下笔,展露笑容的看着桌前的女儿。

母后:怎么了,这般着急?

颜环公主:我的信送到了吗?将军大人看到我的信了吗?

母后:这都过去几天了,早便送到了。至于将军大人看没看,这我就不知道了。

颜环公主:那,那大将军何时过来啊?

皇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皇后:十天半月吧。

颜环公主:啊?这么久啊?

皇后伸出手,抹去颜环公主脸颊上的汗珠。

皇后:也不久了。况且....

颜环公主:况且什么?

皇后摇头。

颜环嘟着嘴。

颜环公主:母后不会又要让他去打仗了吧?

皇后:大将军不打仗还叫大将军吗?

皇后似是有些无奈。

颜环公主:可是...可是打仗很危险啊。

皇后:现在哪里都危险。地下沉寂许久,也该有些动静了。若是大将军镇压不住他们,到时候就连我和你都会很危险了。

颜环公主:那..原来大将军是为了我..我们才打仗的啊。

皇后将书桌上的卷宗拨到一边。

皇后:那可不,所以啊,等大将军进城了,你别老是去给他添乱,不然到时候他凶你,我可不会帮你训他。

颜环:我...我哪有给他添乱了。这个小气的人,我上次想帮他研磨,他还骂我。

皇后拉着颜环的手。

皇后:你还好意思说,你研磨便研磨,还在他旁边叽叽喳喳,那不是惹他烦吗?

颜环吐了吐舌头。

颜环:哼,我是为了他好嘛,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多闷啊。

皇后用手指点了点颜环的额头。

皇后:也就你,生性活泼,就是安定不下来。

皇后:说起来,大将军孜身一人确实有些孤独了。你看母后我做一次媒人,给大将军牵牵红线怎么样?

颜环:啊?这..这怎么好意思?

颜环双手搅在一起。

皇后似是没有看见女儿的表情。

皇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将军大人这般优秀,都城里哪个女孩子不青睐于他?唔...你说,于大公的女儿如何?她长得年轻貌美,才学也高又温柔贤惠,和大将军应该处得来。

颜环瞪着眼。

颜环:啊?于姐姐?不行不行,于姐姐不行。

颜环连连摇头。

皇后看向她。

皇后:为什么不行?

颜环:就..就是不行嘛。您...您看,于大公的地盘和大将军隔着多远啊。于姐姐若是嫁过去,那..那不是得离家远远的?

皇后:她嫁给将军,那大将军的家便是她的家,这有什么远的?

颜环不停的摇头。

颜环:不行的,真的不行的。母后大人,你要相信我。

皇后:那你说说,谁比较适合嫁给大将军?

颜环僵硬的扭过头,看着墙壁。

颜环:母亲,您看,将军大人这般优秀,若说他是天底下第一男子应该也没有人反对吧。您看...大将军这么优秀,那..那自然要许配给他最适合他的女子才是。

皇后:那你说说,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子?

颜环:于姐姐虽然优秀,但...但还有有一些些不适合的。

颜环右手在上,掌心向下,左手在下,掌心向下,两只手平行比在一起。

颜环:既然于姐姐有一些些不适合...那只要找比于姐姐再优秀一些的女子就好啦。

皇后:再优秀?再优秀就得找亲王了。可是亲王至今没有子嗣啊。

皇后笑眯眯的看着女儿。

颜环着急。

颜环:那...那就再高一点点。

颜环的右手向上移了移。

皇后:再高一点点?比亲王还高?莫不是女儿你让母亲我...那可不成!

颜环:哎呀,是我啦!是我啦,我说的是我啦!才不是母亲呢!

颜环双手挥舞着。

皇后恍然大悟。

皇后:哦,原来女儿你是想给自己做媒啊。

颜环:呀!母亲你坏死了!

颜环捂住脸,转身着跑出了书房。

皇后看着颜环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皇后:地下来的货物...这大将军,也是不让人省心。

皇后提起笔,继续审查着案上的书卷。

8. 大夏都城的颂歌楼|内|日

席中易站在酒楼顶层的窗边,望着车水马龙。整层顶楼除了他外空无一人。伴随着脚步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着布衣少女快步走上了顶楼。

颜环:叔叔,席叔叔!

席中易转过身:殿下,你怎么又跑来了?又来打探席缺的消息了?

颜环拍了拍桌子。

颜环:才不是呢!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来找席叔叔的,顺便..帮母后看看大将军到了没。

席中易摸了摸胡须,打量着眼前的公主殿下。

席中易:您有事来找我,何必亲自来啊。还特地换了身微服。让人传唤我一声不就成了?现在局势动荡,殿下您东窜西窜的,要是被歹人抓住了可就不好了。

颜环:哼,我才不怕呢。大将军回来的消息都在都城里传开了,那些地下来的贼子听到他的名头,肯定早就鼠窜到不知哪个角落里躲起来了。

席中易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看向窗外。

颜环:席叔叔,你怎么了?

颜环来到席中易的身边,双手压在窗边。

席中易:没什么,只是想到席缺过不了多久可能又要上战场了。

颜环:没...没关系的啦,席叔叔你想想,大将军这么厉害,哪次不是把地下贼子杀的片甲不留?这次肯定也会安然回来的。

席中易:这倒也是。

席中易:对了对了,公主殿下,请过来这边。

席中易离开窗边,来到一座茶台前。他用热腾腾的壶水泡了一杯茶水,并将其递给来到茶台边的颜环。

颜环:这是....?

颜环接过茶杯。

席中易:这是将军大人近来比较喜欢的茶叶,他让我送您一包拿回去尝尝。你试试味道,可对胃口?

颜环:大将军送的?好哇好哇,我尝尝。

颜环端起茶杯,仰头饮了一口。

颜环:咳咳咳..烫,烫...

席中易:殿下,您...您慢点...

颜环伸了伸舌头,小嘴呼风吹动茶水。一会儿,颜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茶水。

颜环:好...好奇怪的味道,好烈。

席中易:这是地下采摘的茶叶。那里常年阳光微弱,生长在那里的茶叶形态若月缺,颜色银白,所以被称作月前茶。

颜环:月前茶..

颜环再次抿了口茶水。

席中易指了指茶台上包着的一饼茶叶。

席中易:殿下您回去的时候,就顺便将这饼茶叶带走吧。

颜环:恩恩,我一定好好品尝。

席中易:大将军再过些时日就会回到了。您也不用太焦急。

颜环:谁...谁急了?我才不关心他呢...对了对了,席叔叔,母后让我通知您七日后的会议请您务必到场。

席中易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望着茶水水面。

席中易:连我这区区商会会长都要出面吗?

颜环:席叔叔说的是哪里话?您是大将军的父亲,又是大夏商会的负责人,您到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席中易抬起头,看向颜环。

席中易:好了好了,说说笑而已,请转达陛下说我到时一定准时到场。

9. 七杀城将军府书房|内|日

东启:大人,是时候进都城了。

席缺坐在书桌前,他手中把玩着一根毛笔,白而粗长的笔杆在指间旋转。他的身边站立着一位白衣侍女,后者面色平淡的望着前方。

席缺:听说这次会议,不仅我父亲,右相的孙儿也准备参加?

东启低下头。

席缺:右相想要为他孙儿谋个地位,这我自然体谅。他为大夏效劳了这么多年,辅佐了两代圣上。年事已高,想要为后代做点事也未尝不可。

席缺抬起下巴,眼睛注视着东启微屈的身影。

席缺:不过,这事儿就坏在,他的那个孙儿。叫什么来着?

侍女:邱立权。

席缺:对对,邱立权。邱家我就认得个右相邱本全了。

东启右手手指搓了搓。

席缺:总而言之,那个孙子不适合。他不适合待在我的军队里。

东启:大人...您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这里也就你我二人。右相大人也听不到这些话。

席缺:怎么会呢?怎么会听不见呢?不可能啊。

席缺站起身,座下椅子向后挪动。侍女向右侧了一步,拉开和席缺的距离。管家的腰再次向下压了几个度。

席缺朝着门口抬了抬下巴。

席缺:走吧,我的行李你应该收拾好了吧。

东启:是的,大人。

席缺走出了书房,侍女紧随其后,东启依旧保持着低头微屈脊梁的姿势不动。

席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东启这才直起身,擦了擦额头。

10. 大将军府门口的马车边|外|日

将军踏上了马车,侍女紧随其后。东启站在马车车厢窗口边,目不斜视。

东启:大人,都准备妥当了。

席缺在车窗边露了个头。

席缺:那便启程。

东启:是,大人。

车厢内的装饰华贵,厢内两侧各自置放着一张动物皮制的沙发,沙发中间的空间摆放着一张木桌。此时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张都城的内部结构图。大将军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白衣侍女坐在将军的对侧,目光望着将军。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席缺睁开眼睛。

席缺:你有什么疑惑?

侍女:东启...是右相的人?

席缺: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侍女歪了歪头。

侍女:难道不是吗?

席缺摆了摆手,他直起背,随手将面前木桌上的地图丢到沙发上,露出底下的木桌真容。

木桌上有一道竖形缝隙。席缺在木桌两侧压了压,顶上的木板向上翻起。

侍女朝着木桌内部看去,发现里面另有机关,

木桌内部摆放着一个棋盘,不过和一般的棋盘不同,这幅棋盘的纵横线被一道道缝隙取而代之,而在棋盘的两侧,各自排放了三排七列总共二十一个的黑白子。黑白子的底部有一道连接着缝隙下的机关,可以通过推动棋子,让棋子移动到棋盘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这种设计是专门为马车准备的,因为路途颠簸,寻常的棋盘摆放上棋子没两下就会因为行走在颠簸的路上而散乱了,但是这种棋盘就不会。

席缺:你听说过五子棋吗?

侍女望着席缺。

席缺:这个游戏挺耗脑子的,不过挺有乐趣。要不要我教教你?

侍女:我会。

席缺:你会就行。那就开始吧。黑子先。

侍女面前的是黑子。

侍女没有动。

侍女:我之前的问题呢?

席缺朝着棋盘伸了伸手。

席缺:如果我赢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侍女皱了皱眉头。

侍女:你赢了,就回答我问题?

席缺点头。

席缺:这是交易,你陪我玩,我就回答你问题。

侍女:你的意思是,我赢不了?

侍女将排放在他们面前最前排中央的黑子推出,推到了棋盘的正中央。

席缺将一颗白子移到黑子右边紧挨着。

席缺:你脑子不错,可堪陪我玩几局。

侍女握了握拳头,低下头专注的望着棋盘。她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推动着棋子。

望着她,席缺回想起了和她最初见面的场景。

11. 七杀城将军府将军房间|内|日

东启轻轻敲了敲门,随后,他将门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侍女踏进房间里。紧接着,门关上。

席缺向侍女招了招手,侍女低垂着头来到他跟前。

席缺:以后你来服侍我。

侍女抬起头,看着席缺的眼睛。

席缺:虽然说是服侍,平时也没多少什么要你做的事。也就帮我研磨,泡茶什么的。

侍女:听说公主大人都没有给您泡茶的资格。

席缺:呵,什么叫没有资格?她身份倒是够了,就是太烦。

侍女:我的身份不够。

席缺:不,你的身份够了。在地下来说。

侍女握紧了拳头。

席缺:别紧张。

他站起身,用弯曲的食指抬起侍女的下巴。

席缺:你会来到这里,都是你哥哥的错。

侍女:我兄长是我最尊敬的人。

席缺:呵,那我呢?

侍女盯着席缺的眼睛。

侍女:我最想杀的人。

席缺放下手,朝着窗边走去。

席缺:也是,是我明知故问了。

席缺双手放在窗沿上。将军府的寝室区在三楼,因此席缺可以穿过将军府的围墙,看见昏暗的城内。

席缺:我带兵杀了地下数十万人,其中你的哥哥被我亲手斩杀。他的名号在遇到我之前足够震慑这大夏任何一名军人。不过很可惜,他被我杀了。

席缺转过身,背靠着窗沿,微风穿过窗口,吹进房间里。

席缺:更可惜的是,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以及,他还有个叫做苏尧的如花似玉的妹妹。

侍女双手紧握在一起,齿咬红唇。

席缺:本来我的刀应该砍下他的头的,但或许是看见他眼里有一点点求生的欲望吧。我改变了注意,改为砍下他一只手。

席缺:我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像他这样一个,能让我打从心底感到敬佩的人,他应该会度生死于身外。也因为如此,我对他那一点点残存的留恋很感兴趣。所以我让他有时间交代遗言。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侍女望着席缺。

侍女:他说了什么?

席缺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席缺:我有个妹妹。

席缺:她叫苏尧。人漂亮而且聪明。请你帮我照顾她,她不应该生活在那里。

席缺转过身,望着窗外。

席缺:很可笑吧。地下起义第一人,地下永恒的精神领袖,居然说出了“她不应该生活在那里”这种话。你懂他的意思吗?

席缺握紧了窗沿。

席缺:他在向我求饶。让我,让大夏,饶了你这个妹妹。他是起义军头领,但是你这个妹妹和他没有关系。他让我保护你。你说这人傻不傻?临死到头了,结果遗言就是让我这杀了他的人保护他的妹妹?

苏尧吸了吸鼻子。

苏尧:所以呢,所以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让我做你的暖床丫头?

席缺侧头看着苏尧。

席缺:我可一个整天想着杀我的女人没兴趣。

席缺:而且,这不是保护。

席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他走到苏尧的面前,将小刀交到苏尧的手里。

席缺:这是解脱。我给你选择的权利,解脱你我的权利。

苏尧握紧手里的小刀,然后毫不犹豫的刺向席缺的脖子。

席缺一记手刀砍在苏尧握刀的手上。小刀啪嗒的掉落在地板上。

苏尧:骗子。

席缺:我虽然说会给你让我解脱的权利,但不代表现在。我才不想死得那么窝囊。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便毁了。

席缺弯下腰,捡起刀重新递到苏尧的手里。

席缺: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动手,在我最无防备的时候动手。一击必杀。

12. 马车车厢|内|夜

席缺:你赢了。

席缺的背部向后靠在沙发上,他揉了揉眉心,绑紧了许久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苏尧:再来。

席缺摆手,他撩开车厢窗帘看了一眼外面。

席缺:天都黑了。

苏尧: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席缺:你不都赢了吗,我就不回答你了。

苏尧:二十七败一胜也叫赢?

席缺:赢了一局也是赢。

席缺将桌子两侧的木板翻回来,盖住棋盘。

席缺:赢了最后一局,就是赢。

苏尧:那就再来一局。

席缺:不必了。

席缺站起身,拉开车门帘。

席缺:到哪了。

车夫:将军大人,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可到名洛城。

席缺:恩。

席缺回到车厢内。苏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席缺:怎么?

苏尧:你耍赖。

席缺:我耍赖?你都想明白了,还问我作甚?

看着苏尧的脸,席缺摇了摇头。

席缺:地下的人低调太久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敬佩你的兄长吗?

苏尧:为什么?

席缺:他武力尚可,也是做将军的材料。不过这些资本并不足够他入我的眼。他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懂进退。进不代表赢,退不代表输。但这二者都需要勇气和智慧。退有退的道理,进有进的理由。你哥哥失败的原因不是人数原因,那个时候,是地下最好的反击时机。在此之前,大夏一直对地下毫无防备,而且在这片土地上,大夏没有天敌,朝廷腐朽至极。正因如此,你哥哥才能够带着数千人便可杀入皇宫,一举刺杀掉先帝,甚至还带走了另一批朝廷忠臣。你们一进再进,进得不能再近了。这个时候,我才出现。

苏尧:你的出现给了我兄长退的理由。

席缺:没错。他没有输。并不像大夏幸存下来的人想象的那样,也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你兄长不是被我打败而退回去的。他的进是胜利,他的退同样是胜利。

席缺将沙发上摆放着的地图摊开在木桌上。

席缺:这是地下画的皇宫地图。是你兄长亲自落笔画出来的。表面上,我和地下的对战从来都是常胜,但事实上,只有我和他知道,我有过一场大败。我虽然杀了第一批反抗军大半的人,但是你们还是逃出去了。

席缺:之后你兄长领着另一批反抗军打算趁着大夏内政混乱,上来占领大夏外围的城市以做根据地。

苏尧: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一切应该都会顺利。

席缺:是的,如果没有我的话。

席缺重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苏尧:所以呢?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席缺:你觉得你哥哥的失败是因为我,那你说说,我依靠什么获得了胜利?

苏尧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

苏尧:骄傲。

席缺睁开眼。

苏尧:骄傲。被压迫了上百数千年的地下,已经没有了骄傲。兄长带人刺杀了上一任大夏皇帝虽然给了士气,但不足以给地下带来骄傲。

席缺:是的,地下的人沉睡太久了。他们甚至忘了他们骨子里应该有的高傲了。你哥哥再强大,带着一批站不起来的人,注定战胜不了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大夏军人,纵使他们羸弱不堪,但好歹还有一股子精神气在支持着他们。

苏尧瞪着席缺。

席缺:别看我,要怪就怪大夏。

苏尧: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席缺:只有杀,才能杀出你们的刃性。

苏尧:刃性?为什么?你想拿我们地下来做什么?

席缺掀开窗帘,看向窗外的星空。

席缺:清洗,我需要地下来帮我清洗这个大夏。它污浊不堪,如果地下不反抗,它迟早会毁灭在自己的手里。

苏尧: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你提的骄傲和你告不告诉我答案有什么关系?

席缺:我说的就是你。

席缺指着苏尧的鼻子。

席缺:懂了还装不懂。下棋的前五局,你心有旁骛,所以一直惨败,那是因为你在思考你说的需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到了第六局,你开始有意识的适应我的节奏。从第六局开始,你就想通了问题,何必再来问我?装作自己愚笨?这就是我和你提骄傲的原因,聪明就是聪明,何必遮遮掩掩的?这就是地下的作风!

苏尧:你在教训我?

席缺:教训你又如何?

苏尧:你在教训我。

席缺眼睛一瞪,再次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苏尧。

苏尧:这和骄不骄傲无关,这和诚信有关。

席缺闭着眼。

苏尧:你答应了我,你赢了,你就得说。你赢了二十七局,你理应说。

席缺还是闭着眼。

苏尧:难道大夏的大将军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席缺依然闭着眼。

苏尧:我记住了。

席缺翻开眼睛。

席缺: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聒噪的女人。

苏尧:听说过,当初你还把帮你研磨的颜环公主赶出了书房,就因为她在你旁边叽叽喳喳了几句。

苏尧:我也不喜欢不守信用的男人。

席缺:我不需要你喜欢。

苏尧:我亦不需要你的喜欢。

席缺:你是我的侍女。

苏尧:那是你自己这么认为。

席缺叹了口气。

席缺: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席缺:我那番话不是对右相讲的。东启也不是右相的人。

席缺翘着二郎脚。

席缺:东启是商路介绍给我的。哦,商路就是负责从地下把你找来的人。他是商会的成员之一,我父亲是商会的会长。

苏尧歪了歪头。

苏尧:商路是你父亲的人?

席缺:商路是负责在商会的区块监视我的人。而我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商路介绍来的,包括东启。

苏尧:监视。是陛下。

席缺:没错,是陛下。

说完,席缺看了一眼苏尧。

席缺:你明明知道,还装作不懂的样子干甚?

苏尧:配合一下你,好让你发展话题。

苏尧:你们的会议我可以进去吗?

席缺:你想干什么?

苏尧:我想看看。看看你和陛下导演的一场戏。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