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都城将军府|外|日
颜环公主站立在将军府的门侧,身着装饰华贵的雏凤服。伸长脖子望着面前阔大的街道。
颜环:欸,来了来了。
马车轱辘在道路上滚动的声音传来,马匹踩踏在街道上,尘土纷飞。
颜环抬起双手举过头顶,蹦跳着挥动双手。
车队在将军府前停了下来。颜环提着裙子,小跑到将军的马车边。
颜环:大将军,席缺!我代替母后来看望你了。
一只手掀开帘子,席缺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颜环:席缺..
话未尽,拉开帘子的苏尧紧随其后走了下来。
颜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尧。
席缺向着颜环拱手。
席缺:有劳公主殿下了。
颜环扯着席缺的袖子,另一只手指着苏尧。
颜环:她是谁?
席缺:家中的小侍女,公主不必在意。
颜环:什...什么不在意!她怎么会在你的车厢里?!
席缺:路上少个下棋的伴,正巧苏尧懂些棋道,所以我便让他来陪我下棋。
颜环:下...下棋,不就是下棋么,我也会啊。
席缺伸手摸了摸颜环的脑袋。
席缺:你又不会妖法,哪能一下子从都城飞到我身边。
颜环嘟着嘴。
席缺:好了好了,先让我进府里歇歇,奔波了一路,有些倦了。
颜环:那赶紧进来。
颜环拉着席缺的手,直把他往府里拉。
颜环:行李便让这些下人收拾,你好好休息。
席缺:恩。
他回头看了东启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点头,开始命人收拾行李。
颜环:你是去书房还是回寝室。
席缺:时候还早,去书房。
颜环:恩恩。
14.都城将军府书房|内|日
都城的将军府布置相对豪华了许多,房间里多了套沙发茶台。席缺坐在沙发上,准备烧水泡茶,颜环接过了他手里的水壶。
颜环:交给我便好,你休息。
席缺点点头,闭眼养神。
颜环提着水壶跑去烧水,随后用她粗糙的手法洗茶泡茶。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假寐的席缺。
颜环:大将军,茶,泡好了。
颜环将茶杯搁在席缺面前的差台上。
席缺:恩。
他睁开眼,拿起茶杯看着里头通透的茶水。
颜环双手搅在一起。
颜环:母后说,这茶水有助睡眠,所以...我就给你带了一饼。
席缺抿了一口,又一口,再一饮而尽。
席缺:不错。
颜环眨眨眼,凑到席缺身边坐下。
颜环:真的?
席缺:恩,味清香浓。茶不错,泡的人也不错。
颜环匆忙又给席缺倒了一杯。
颜环:那就好!我还生怕你不喜欢。
席缺:公主给的,哪能不喜欢。
颜环:嘻嘻。
再喝下一杯茶水。颜环放下了茶壶,她将席缺按在沙发上。
颜环:你休息休息,我去外头帮你看看收拾的怎么样了。
席缺:恩。
说完,席缺闭上眼睛小憩。
颜环细细的看着席缺的侧脸,然后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脸颊,又瞧了大将军一眼,最后才推开门,退出了书房。
15.都城右相府|内|日
右相府的建筑布局是右相亲自设计的,庭前小桥流水,并立了一个春风亭。右相邱本全和他的孙儿邱立权坐在亭中,听风品酒。
邱立权:爷爷,听说席缺回来了。
邱本全:再不回来,就晚了。
邱立权:这大将军,架子好大。会议开始前一天他才回来。
邱立权大口大口喝下一口酒。
邱本全:这不代表什么。又未设立需要提前回来的规定。
邱立权:哼,我就是看不惯他。除了些蛮力,也没见他有些其他的长处。还是商贾出身,哪会有女子欣赏他。
右相瞥了他的孙儿一眼,摇了摇头。
右相:你也听到那消息了?
邱立权摸了摸后脑勺。
邱立权:偶然...听闻到的。
右相再次摇了摇头。
右相:铁定又是你在花坊瞎游荡的时候听闻到的吧?
邱立权低头抿了抿酒壶,不言语。
右相:那你说说,那朵花,这大夏谁能摘取?
邱立权抬起头来,鼻孔张合。
邱立权:这我哪能知晓。不过肯定不是那将军。
右相:为什么?
邱立权:这大将军虽有些蛮劲,对皇室有恩。当归根结底,他是商贾出身,身份不对,这是其一。另外,现在局势动荡,指不定哪天这大将军就嗝屁了,陛下哪能将公主殿下许配给他?这是其二。
右相拍了拍邱立权的脑袋。
右相:什么嗝屁,别老是去些市井地方,免得被沾染上些坏习性。你行走在外,代表的是右相的门面,以后言行举止都注意些。
邱立权:知道了,爷爷。
右相:好了,你去玩儿吧。爷爷还有些事要处理。
邱立权:是。
邱立权提着水壶,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右相望着孙儿的背影,叹息。
邱本全:孙儿啊,大将军的能耐,这天下的人,都看得明白。怎么你就不懂呢?
邱本全的手指敲击在桌上,他望着面前的酒杯,摇头叹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邱本全:席缺,这大将军,是看透了局面啊。
邱本全:唉。
他将酒杯重重搁在桌面上。立在春风亭外的侍女身躯随之一震。
16.大夏皇宫议事堂|内|日
陛下右手端起茶水,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颜环昂着头,站在陛下左后侧,面朝着议事堂。
邱本全坐在陛下的右手边首座,他背靠着椅背。邱立权站在其身后,目光时不时看向陛下身后的公主殿下。议事堂二十四张椅子,只有陛下左侧两个座位空着,其余每个人的背后都站立着一位旁听者,大多数都是座位上的官职人员的儿女或者护卫。
席闻坐在离陛下最远端的座位上。邱本全下位坐着的大公——于乡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他瞥了一眼闭目品茶的陛下。
于乡:陛下,时候差不多了。
众人的目光没有转向于乡,反而是落在了右相身上。
陛下睁开眼睛,放下茶杯。她用指尖点了点桌面。立在房间角落里的侍者立刻拿着茶壶走上前来,为陛下倾倒了一杯茶水。
陛下:这茶是大将军特地送进宫里来的,各位尝尝,看看味道可还行?
于乡:陛下,听闻这茶水是大将军特地命人从地下带出来的。而且,前些日子还有消息说大将军还从地下要了一批地下的奴隶。现如今会议即将开始,却久久未见将军出现,恐怕这位将军大人是不将这大夏放在眼里啊。
颜环公主撇了撇嘴,而陛下则是再次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茶水。
邱立权:亲王大人是身体抱恙因此缺席会议。或许,大将军是染上了什么急疾也说不定呢。
于乡:哼,前些日子还听说将军唤了个地下来的贴身侍女,莫不是被感染了地下来的病吧?那他还是不要来了的好,免得传染给我等。
颜环公主望向于乡,右手握紧了裙摆的布料。
席闻:也没见你们这些贵族买了几百上千个地下奴隶而患上什么疾病。现如今,大将军不过是命人从地下运了批货物,你们便如此聒噪。
邱立权:喂!哪来的商贾市井人物?说话注意些!
邱本全:权儿,这位是大将军的父亲!
邱立权拱手。
邱立权:哦,原来是大将军父亲大人。听闻您是招龙商会的会长,难怪了,如此看来大将军会迟到也并非难以想象,想来是受了些市井气息的影响。
席缺:啊?你说我怎么了?
席缺推门而入,他大步走进议事堂中,先是向席闻点点头,而后走到陛下左手第二张椅子上坐下。
颜环看见席缺,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席缺回以一笑,然后看向邱立权。
席缺:右相大人,您家的护卫可真尽职。主子还未开口,狗儿就开始吠吠了。
闻言,于乡用力锤击桌面。
于乡:席缺!你对谁说话呢?这位是右相大人的长孙!
席缺:长孙?长孙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侍者小心翼翼的放了杯茶水在席缺面前的桌上。
席缺拿起茶杯,海饮而尽。
席缺:唔,陛下,这是我送给公主的那饼茶吧?味道如何?
陛下:还不错,味道比寻常的茶水要来的烈。
于大公:席缺将军!你如此目中无人,居然连右相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吗?
席缺:我何时说过我不将右相放在眼里?
席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于乡一眼。
于大公:你方才辱骂右相的长孙为犬类!难道就是将右相放在眼里的表现?!右相大人为大夏倾尽一生,为江山社稷奉献了所有。你区区一个二十上下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辱骂他的孙子?!
颜环:住嘴!
颜环走到席缺和陛下之间的位置,怒视着于乡。
颜环:右相为大夏耗费了一声的经历,这一点举国皆知。但大将军的贡献同样不可磨灭!且说方才是邱立权贬低将军父亲在先,是他先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如今的大夏危难在外!能者为上。战争期间,席叔叔的招龙商会为大夏军队提供了大量的军粮,邱立权何德何能贬低他?!难道就因为他是右相的儿子,便可以任意看低天下人吗!?
邱立权向后退了半步,将身子隐藏在阴影里,轻低下头。他握紧双拳,咬着牙关,眼角余光瞪着安然坐在桌位上的席缺。
右相:好了好了,会议会没开始呢,怎么你们就先吵起来了?
右相站起身,面朝席闻。
右相:方才吾孙失言了,便由我代他向席会长道歉了。
席闻赶紧站起来,侧过身。
席闻:这如何使得,右相大人您且坐下,小孩子小大小闹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于乡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右相回头看了他一眼,前者便沉默的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右相和席闻坐回了座位上,前者看向席缺。
右相:公主说得对。吾孙儿荒废了二十多个春秋,身为高官门第,却没有对大夏作出符合身份的贡献。这倒是我的教育失职了。现如今他也有所回悔,我这做爷爷的自然有责任拉他一把。我想,军队倒是个练人的地方,所以想要摆脱大将军,不知能否让吾孙儿去里面作个小兵,锻炼个两三年?
邱立权猛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席缺。
颜环后退两步,重新回到她一开始待着的位置上。
席缺:可以啊。
他和邱立权对视。
席缺:刚巧西边最近有些动静,我正想着派几个侦察队去刺探下情报。明日我便帮你要来一个名额。
邱立权握紧了拳头。
邱立权:大将军...这...这侦察任务如此重要,我一没有经验的新人,怕是会误了大事。
席缺点点头。
席缺:说的也是。这事你怕是干不来。
邱立权咬了咬牙。
邱立权:将军..说的是。
席缺:这样吧,我身边还缺个副官,这职也没什么难度,危险也小一些。你看你愿不愿意?
邱立权:呵呵,将军大人。我想进军队便是为了锻炼。若是待在大将军的身边,想必是起不到什么锻炼的作用的。我看,将军您倒不如将我丢到随便某个新兵营里...这样可行?
席缺:这倒没什么不可行的,不过征兵条例向来不是我负责的。这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投向陛下。
陛下:今日刚发布了皇宫禁卫军的征兵令,邱立权,你便去那里吧。
邱立权单膝跪地行礼。
邱立权:谢陛下!
颜环看向大将军,朝着他急急的眨了眨眼睛。席缺仿若未见一般。
陛下:你们的事儿也解决完了,现在会议便正式开始吧。
陛下用她的指关节叩了叩桌面。
陛下:方才大将军说西边有些动静。想来他们沉寂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再次出现了。现当务之急是探查情报。大将军的斥候小队务必尽快编制完成。
大将军:是。
陛下:另外,新兵的训练也不能落下。上一次压制耗费了大量的兵力,对我大夏损耗不可谓不大。
大将军:是,我已经准备了一套针对地下的练兵方案,上个月已经全面投入到新兵营中了。
陛下点点头。
陛下:另外,大夏的国库近些年来入不敷出,这方面还希望招龙商会能够多多支持。
席闻:这是自然。
陛下:朕打算和商会合作,建立一间制银所,这方面的事项朕会让户部尚书和你接洽。
席闻:是。
之后,陛下又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大部分是针对战时设立的临时条例。大部分在场的人都获得了新特权以方便行事。
待得陛下的指令下达完毕,会议进入汇报和辩争阶段。官职人员汇报近日的工作状况以及收集到的情报,加以汇总提出问题,并通过会议得出解决方案。
于乡:根据半个月前户部的反馈,地方的税率已经提高到了战时的水平,而如今的情况是地下还未真正的开始反抗,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将会大量消耗人民对大夏的归属心,同样还会折煞整体士气。
陛下:恩,这是问题。如果地下采取拖延战,恐怕最先被消耗殆尽的会是大夏。毕竟长期生活在安逸里的大夏人民,一时间难以适应战时高强度的税率。但降低税率却也不行,单靠商会,并不能支持整个大夏。
于乡:因此,下官推荐设立一项战时条例,针对高官贵族收取战时税。
大将军看向于乡,眉毛轻挑。
陛下:向高管贵族收税,这倒是没有过先例。
于乡:没有先例,便由陛下您开这条先河。
陛下:唔,只怕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是要起声抗议了。
陛下环视了会议桌一圈。
于乡:若是陛下信任下官,便由下官去沟通如何?下官保证确确实实的完成任务。
陛下:准。若是有人不满,便上报于朕,朕亲自和他沟通。
于乡:是!
陛下:时候差不多了,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就此解散吧。
公主:欸?!
众人的目光看向陛下背后发出疑惑声的颜环公主。
颜环左看右看,又偷偷瞄了母后和大将军一眼。
陛下:哦,我倒是忘记了。
陛下看向众人。
陛下:公主成人礼前些年便过去了,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但因为地下的叛乱,所以一直推迟了下来。现如今大夏暂时安定下来,再加上平民需要些喜庆事冲淡他们对战争的恐惧。因此,朕决定为公主选定一位驸马,并尽快择个良日举行公主的婚礼。
大将军望着面前空空的茶杯。邱立权则是伸长脖子睁大着眼睛望着陛下。右相靠着椅背,闭目小憩。于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陛下投射过来的目光让他闭上了嘴。
陛下:不过,虽然说是朕决定,但主要还是得看公主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我也不好强迫她。因此,这驸马的人选...便由公主来选择吧。
公主:欸?!啊?我选?
公主看着会议室内部,众人的目光让她紧张的双手搅在一起。
陛下:自然是由你选。
公主:欸?可是....
陛下:前些日子你不才和朕说过已有了心上人了吗?我也觉得那人与你挺相称,你说出来不就好了?
公主:欸?!我说出来?...可是..多不好意思呀!
陛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怕他不同意不成?今日你便在这里说那个人的名字,朕为你做主。
右相侧过头看了背后的孙儿一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公主数次看向某个依旧淡然看着茶杯的人,随后才右手捂着脸,抬起左手手指,指向坐在陛下左侧二号位的那个人。
公主:席...席缺。
17.都城颂歌楼|内|日
颂歌楼顶层,席缺和席闻坐在茶台前,苏尧为二人倾倒茶水。
席闻:这便是,那位你特地从地下要来的侍女?
席闻举起茶杯,指了指一旁的苏尧。
席缺:恩。
席闻:生的倒是不错。
席缺握着茶杯的手一抖。
席缺:父亲,这话让其他人听见了不好。
席闻:这里就你我她三人,哪来其他人。
苏尧看了席闻一眼。
席闻:不过嘛..也确实是,现在你可是驸马爷,说话是得慎重些。
席缺叹了口气。
席缺:这右相,不亏是大夏的右相。
苏尧歪了歪头。席缺看向她。
席缺:你虽然说是想去看看戏,但你究竟是个地下来的,我也不好带你进去。
席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席缺:右相的孙儿不咋地,但右相邱本全确确实实是个大夏的支柱啊。
席缺:当初地下第一批起义军刺杀了先帝,导致国内内政动荡,再加上先帝膝下仅有一女,而亲王又无子嗣。若非右相鼎力支持,这大夏还未曾被地下毁灭,怕是就要覆灭在自己人手中了。
席缺面朝苏尧。
席缺:现如今的大夏局势逐渐稳定,一方面是因为我压制了地下起义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右相的支撑。若是他倒下了,我是难以支撑住整个大夏的。
苏尧: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席缺:若是右相争取,或许驸马这事还有些悬念。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那孙儿想要当驸马还是有些不够格的,为了这大夏的局势稳定,他选择沉默。这也是我敬佩他的地方。
苏尧:敬佩他没有帮他孙子跟你抢女人?
席闻:哈哈哈哈,你这小侍女的嘴着实有些厉害。
18.都城右相府|内|日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邱立权和邱本全朝着里屋走去。
邱立权:爷爷...怎么?怎么陛下就将公主许配给那席缺了呢?不对啊。
右相:怎么不对了?
右相着他的这位长孙。
右相:公主说得对,国难当头,能者为上。这大夏年轻一辈,最能者才能够配上公主。这人不是大将军,难道还是你不成?
邱立权语噎。
右相:你觉得,今日的会议如何?
邱立权:如...如何?整体看来,似乎挺不错的啊。陛下让我进入到了禁卫军,未来的路途想必顺畅了许多。另外,还给礼部、户部和于乡他们许下了好处,他们都是您这一边的人。看来陛下是倾向于我们的了。虽然陛下将公主许配给了大将军,但这并不妨碍大局吧。
右相摇了摇头。
邱立权:爷...爷爷,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19.都城公爵家|内|日
于乡和于浅浅在庭院墨池边上的石桌处,坐下,品茶,聊天。
于乡:会议上大致就讲了这些事,女儿你怎么看?
于浅浅:父亲...陛下..陛下真的将公主许配给了大将军?
于乡:这还能有假?怕是不用一个时辰,这消息便会传遍大江南北了。
于浅浅:这...这样呀。
于乡:怎么?你对大将军还有念想?
于浅浅:我...哪能呢?他现在可是这大夏的驸马爷。
于乡:呵呵,你倒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他是驸马爷,未来可就说不定了。
于浅浅抬起头看向她的父亲。
于浅浅:父亲,您是说...
于乡:亲王至今无子嗣,陛下又一心于先帝。若是放在其他时代,这大夏的局势将会更加的动荡。但好在我们有右相。
于浅浅:右相大人确实了不起。
于乡:何止是了不起。他是这大夏的恩人呐。以他的地位声望,若想做些大逆之事想必也并非不可能。但他却始终忠臣于大夏。今日的会议也是,从头至尾他唯一一次出言便仅仅是为了他的孙儿谋个出路。
于浅浅:这也是父亲跟随右相的缘由吧?
于乡点头。
于乡: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在都城里传的那则大将军的消息?
于浅浅眨眨眼。
于浅浅:就是...那个说大将军不喜邱立权,不愿意让他进入军队的消息?
于乡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于浅浅瞪大了眼睛。
于浅浅:您的意思是....
于乡:没错,这大将军,为了做这驸马可是准备了多时啊。
于浅浅:父亲您既然已经看清了..那怎么今日还主动冲撞将军大人?
于乡:一场戏,总得需要一个丑角不是?
20.都城右相府春风亭|内|日
邱立权: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则消息...是陛下特地传出来的?
右相:不然你以为?陛下虽为一介女子,但却深谙言语的厉害。
邱立权:这...这消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右相叹息。
右相:这是将军给你下的战书。
邱立权:战...战书?他要和我打架?!
右相:糊涂!
右相用指关节敲打邱立权的头。
右相:你说,将军不喜你进军队的这则消息传出来,会是什么反应?
邱立权:呃...什么反应?
右相:......
右相再次叹息。
右相:支持的人会支持你,中立保持中立,反对者不一定反对。而你在这一次会议中,被陛下举荐进入了禁卫军,你说说,外界会是个什么反应?
邱立权:呃...唔,外面会说,陛下是倾向于我们这边?
右相:恩。将军不喜你进军队,但是陛下却支持你进军队。这传到外界本身就是对将军声望的一种削弱,也会让中立更远离他。
邱立权:那..那爷爷您的意思是...将军给我下的挑战书是我赢了?
右相点头又摇头。
右相:你赢了,但也是你输了。你先前说,礼部、于乡他们这些和我关系较为密切的人获得了一定的好处,你也成功谋得了出路。实际上,这是大将军对我的让步。
邱立权:那不是挺好的吗?
右相:你还没有听懂吗?!大将军是对我作出了妥协!而不是你!不管是于乡还是礼部,或者是你成功进入禁卫军,都是陛下和大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许下来的。你还记得,你当初没能进入礼部的原因吗?
邱立权撇过头,看向别处。
邱立权:因...因为我没能坚持下去。
右相:没错。身为右相门第,你若是能够好好的坚持走官道,未来就算不能接替我的位置,但好歹能够坐上高位。而你却想着和将军作比较,认为他是通过军队这条捷径运气好才混出头的,因此期望走军道。但你可知道,军队里想要混出头,那是得将脑袋提在裤腰子上的!禁卫军或许不错,撑着两三年未来也有不错的出路,单你觉得,所谓的“不错”能够和大将军比?
邱立权:....那,那爷爷先前怎么没和我说这些?
右相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
右相:因为..爷爷帮不了你一辈子啊。在此之前,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遇到些挫折会成长起来。但没想到,这挫折一来,便让你失去了最大的机会。
邱立权:什么..什么机会?
右相:公主啊!这大夏唯一的公主,皇室唯一的血脉!这还看不明白吗?
邱立权浑身一震。
右相:贪婪反而让你的视野变得狭隘。将军给你下的战书,我不方便出面,这是赌上你们年轻一辈未来路途的决斗。但我不出面,不代表你不能使用右相的资源。大将军根基尚浅,若是你能看透这局势,会议上的结果或许还会有悬念,但...你却是今天唯一的那一个戏中人。
右相站起身,朝着春风亭外走去。
右相:大将军输了很多,但赢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