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又过去了几天。
“所以。”莫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文波，给他倒上一壶热腾腾的茶水：“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过来了？”
“欸你还别说。”李文波哆嗦了下身子，伸出手指捏了捏茶杯，又张开：“这几天风是真的大，降温也快。”
“毕竟台风刚过。”
李文波继续说道：“你都知道我很忙了？”
“韩晰偶尔会跟我提起你。”莫浅扫了他一眼：“你们两最近似乎经常联系啊。”
李文波嘿嘿一笑，也不觉得羞涩：“你不觉得韩晰有种反差萌吗？”他把茶杯捂在手心里捧着。
“这倒确实。”莫浅上下打量着李文波：“但你站她旁边的样子我没法子想象。”
“我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没什么意思。”
“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
“那你想要什么意思？”
“身为兄弟，这种时候应该意思意思。”
“这泡都没泡上你就要意思？你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这一套都过时了，整点正事。”
李文波叹了口气，把茶水一口闷进嘴里。
“你是真的不怕烫。”莫浅：“怎么？最近工作就这么惨？”
“别说了，我是实实在在明白空降领导是个什么感觉了。”
“吼？想想也是，你们现在也不可能按之前的路子走，肯定是需要大换血大改革的。”
先前莫浅所在的出版社被收购后，原本的董事长虽然还在位，但他并非绝对的话事人了，毕竟他掌权的时候，出版社的成绩并不能说的算好，现在心文学接手了，肯定也不会浪费资源，为了更好地发展，改革和换血是必然的。
“改革换血倒还好，毕竟以前的风气我也看不惯。”李文波把茶杯搁在桌上，揉了揉眉心：“但…怎么说，至少来点靠谱的人吧。”
“你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于是，李文波开始讲述出版社被收购后的变化。
首先领导层和基层工作人员得到了很大的扩充，心文学派了一部分人过来，又新招了一部分人，整体是在向上发展的，李文波因为自身能力不错，也得到了提拔。
一开始还好，直到李文波新领导就职，噩梦才开始。
新领导是招来的，据李文波所称，他是某大学工程专业出身的，名为向寿。
“工程专业？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莫浅笑了笑。
李文波回应：“那可不？”随即他翻了个白眼。
这位工程专业出身的领导比较年轻，二十八九的年纪，也就比李文波大一点，他能进来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一位参与了收购出版社的董事，曾经向寿和他共事过，做出过一番成绩，如今也是在这位董事的推荐下，向寿才拿到这个位置的。
“做出过一番成绩？能力应该没问题？”莫浅给李文波上了杯茶。
回应他的是李文波的两声冷笑。
“呵呵。”
“他就是风口上的猪，坐了一台顺风车就把自己当人看了。”
”这么说吧，他入职到现在。我们部门换了已经有两批人了，这才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而且都是员工主动提的离职，之前有个跟我关系不错的都走了。”李文波说着说着，脸色就胀红起来，显然是给气的不轻。
“喝点茶，消消火。”
闻言，李文波一把将茶杯捞起来一口喝完。
向寿所管的部门底下分很多个组，在他来之前，大家各司其职，互相配合，分工明确。自从他来了之后，他把原本清晰的工作脉络整的十分错乱繁杂，额外加了无用的工作量不说，最重要的是，在问题出现时，由于组与组之间工作多有交错且分工不明确，因此问题一出现，他们就开始互相推卸责任，最终整个部门就在甩锅和扯皮中越来越乱，氛围当然也是糟糕的不行。
而向寿也觉得这样不行，于是继续改革。
“你知道这个啥弼干了什么吗？”李文波握紧了拳头：“把所有问题都归咎给一个组，把其他部门集中起来去纠这个组的问题，然后强迫这个组去改，去执行本不属于他们的工作。”
“你说的部门，不会就是你们吧？”
“对。”李文波继续冷笑。
于是，部门和谐了，气氛也逐渐好了起来，当然，是除了李文波那个组以外。
一旦出现了问题，不用想，要么是李文波他们没审核好，要么是他们能力导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莫浅说道：“他挺懂嘛，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
李文波叹息了一声，握紧的拳头松开：“想走了。”
“老领导呢？”
“他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李文波双手**头发里。
“来点酒？”
“不了。今天请假了一天，下午准备出去玩玩。”
“自己？”
“不然？你陪我？”
“别恶心我了，你不去找韩晰？”
“我倒是想，但是人家忙啊！”李文波眼神幽怨地看着莫浅。
好吧，韩晰之所以忙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莫浅，毕竟她是负责莫浅的责编。
“唉，我倒是想继续当责编，现在的工作不适合我。”李文波继续说。
莫浅没有说话。
“要是过段时间还是这样，我就去问韩晰她那边还要人不。”
“随便你去哪，别负责我就行。”
“我靠，你这b见着韩晰就忘恩负义是吧。”
“什么恩？”莫浅没好气地说：“擅自提前我的截稿日？”
“咳咳行了行了，上茶。”李文波赶紧转移话题。
莫浅笑了笑给他把茶满上。
之后两人没有继续说李文波的事，他转而开始说莫浅这边。
“你最近好像也是不太顺啊。”他嘿嘿嘿笑着。
莫浅看他一脸贱笑，也没有在意：“也不是说不顺，正常情况。”
“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我是咋的被心文学抓过来的。”
“嗐，没什么好问的，心文学也不是傻子，倾斜了资源拿不到好效果之后肯定就不会持续了。”
李文波平静地说着，他话语多少有些许残酷，但莫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没错，这是必然的事，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新书如果未来拿不到好成绩，或者看不到希望，腰斩可能不至于，但再往后心文学肯定是不会继续重点扶持莫浅了。
不过莫浅从来不是因为有这种可能而害怕前进和努力的人，想要达到众人所期待的，自己所期待的目标很难，但那不是选择不努力的借口。
李文波和他共事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清楚莫浅的脾性，所以也是习惯了有话就说，说就说明白，在工作上的问题他对莫浅从来都是很坦白的。他知道莫浅承受得住，也有决心去改变并解决问题。
“这个我也清楚，尤其是心文学这种大平台，竞争本就残酷，从来不会缺好作家。”
“韩晰倒是经常跑来问我工作上的事。”李文波得意洋洋地笑着。
“不过说实话，心文学的东西要求高太多了，怎么去做，怎么做好基本也是定死了，个人发挥的空间比较少了，我那一套大概是不适合她的。”
莫浅默默地听着他说。
“而且你们现在做的那些事，网上的宣传，做社群之类的，我只能说有点了解。基本没什么经验。”李文波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如果我之后想转过来自己达不达标准。”
“问问韩晰不就好了？”
“算了吧，之后我拜托我一个朋友问问，他跟心文学也有点关系。”
“怎么？害羞？”
“咳咳…你懂屁，之后如果入职可以给她一个小惊喜。”
“我下次给你问问就是了。”莫浅说。
“也行。”李文波没有推辞，干脆利落地说。
“中午留下来吃个饭？”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就不推辞了。”李文波哈哈地笑出声来。
“早就想好来薅我一顿饭了吧？”
“不要说出来嘛。”
到了正午，两人简单地吃了一顿就分开了，李文波说要去海边散散心，莫浅把他送出门口后，把碗筷收拾好，溜回房间睡午觉去了。
……
下午三点。
“期终考试快到了，你们别老想着放假。”语文老师站在台上：“这次是我跟另一个老师出的题目，基本都是我课上讲过的内容，你们要是没考好，小心我下学期开学收拾你们。”
老师在台上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演讲能力，学生在台下听得直打哈欠。
天气渐寒，窗户基本都已经关上了，教室里的二氧化碳浓度比往常高得多，因此子碟这一天下来基本都在犯困，基本上没好好听几节课。
才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看哥哥写的书看太久了呢。子碟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
啊～子碟看了看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怎么才三点，还有三个小时才放学。
好想哥哥，哥哥在干嘛？
子碟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草稿本翻开到空白的一页，拿起笔开始书写着什么。
老师的话她当然是没听进去的，而且因为一心扑倒了小本本上，下课了她都没怎么留意到，也有可能是因为语文老师嗓门比较大，掩盖了部份下课铃声。
一直到李向云跑过来拍她的肩膀，她才匆忙把本本盖上，然后转头看向李向云。
“怎么了嘛。”子碟眼神有些躲闪，看着凑到自己桌前的三个小伙伴。
“你刚刚在写什么呀？”洛可好奇宝宝地问道。
“啊？没…在记笔记。”
“老师说的那些话你还记下来啊？我都听得困死了。”曾许瞪大了眼睛。
“不是啦，是整理之前的笔记。”子碟撒谎不带脸红的。
“噢～”曾许说道：“考试我是放弃了，随缘吧。”
“欸别呀，等会老师找你爸妈，寒假都没得好过了。”
闻言，曾许身子一哆嗦：“你别说，老师还真的做的出来这种事。”
四人开始聊起语文老师的八卦来，这时符亓跑了过来。
“寒假要一起出去玩嘛？”符亓问。
“我没问题哦，要去哪里？”李向云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你们呢？”
“一起啊。”洛可附和道。
曾许和子碟自然也没有拒绝，寒假长着呢，多得是时间出去玩。
“暂时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我拉个群。”符亓兴奋地说完，就回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李向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