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云,楚湘云!?”
走廊间,萧天佑不停地奔跑着,他汗流满面地搜寻着楚湘云的踪影,手中还拿着那卷录像卡带。
不久前,就在萧天佑走出屋子后,他忽然听到了关门的“哐当”声。萧天佑转身想要让楚湘云跟紧点,却发现屋门紧紧地闭着,屋子里没有半点的光亮。
不论萧天佑怎么叫喊,楚湘云仍然不肯开门,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萧天佑为此感到奇怪的时候,强烈的灯光刺得萧天佑睁不开眼,感受着耳旁传来的欢呼声,他才得知小区已经恢复了供电。
奇怪的是,屋门竟然不似先前那般反锁,反而是向外敞开着的,而且屋内灯光通明,却唯独不见了楚湘云的踪影。萧天佑越想越觉得刚才的停电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如今楚湘云的消失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那便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萧天佑曾经私下用过天阔的手机,他从手机里翻阅到过前两起凶杀案的文档,再加上妈妈自杀的时候也发生过断电,楚湘云妈妈失事的当晚也不例外。既然每次凶杀案前都在停电,那明显这就不会是巧合,肯定有人故意为之。
“楚湘云啊楚湘云,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萧天佑由衷地祈祷道,他用牙齿咬破自己的食指,随后跑到小区的便利店里,把伤口处的鲜血抹在了镜子上。
很快,镜子里出现一名悬空的红裙女孩,在那密密麻麻的长发下,藏着一张血肉淋漓的人脸。见到红裙女孩,萧天佑说出了“楚湘云”的名字,她诡笑着以抬起煞白的手指,指向了小区的门口。
萧天佑仿佛认识红裙女孩般,他立马把镜子砸成了碎片,并在店员的谩骂声中跑向了小区门口。
“艹,你是不是神经病?打烂我的镜子,等我找到你家的父母,肯定要你父母赔!”
店员歹毒地骂道,她拿起扫帚把玻璃碎片扫进撮箕,却不知道玻璃碎片里的红裙女孩已经把断裂的舌头舔在玻璃上,贪婪地想要吸食那抹鲜血...
小区门口人满为患,不少人都在看热闹,他们讨论刚才有小女孩跳楼了,蹦得萧天佑心头一紧。
“死胖子,你挤什么挤?”
“艹,谁特么挤俺?再挤俺,俺非得替你娘教训你!”
萧天佑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着,他忍着众人的唾骂声,被人狠狠地踹倒在地。就在萧天佑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位戴眼镜的小学生路过了他的跟前,那小学生的眼镜里倒映出指路的红裙女孩,可她的表情却愤怒地扭曲着,就连牙齿都咬得“喀嚓”作响。
顺着红裙女孩所指的方向,萧天佑终于见到了楚湘云的身影,同时还伴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小区门外,两位穿白袍的医生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昏迷的楚湘云。
“让道让道,你们他奶奶的给我大哥让道。”
一位医生不耐烦的说道,他的眼神看起来特别慌张,脖间还有不少冷汗。望着那名痞子气的医生,萧天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趁着抬担架的两医生没注意,借助人群溜进了救护车的后车厢里。
刚爬进车厢,一股难闻的味道呛得萧天佑难受极了,里面连灯都没有开。如今手机在楚湘云那儿,萧天佑只得先藏身在救护车里,他从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直觉告诉他那两医生不是什么好人。
车厢左边内角落有块脏布,萧天佑正好用它藏身,就在他揭开脏布时,他惊讶得差点儿喊出声来。那脏布下,竟然藏着一个装满肾脏的容器,肾脏被鲜血给包裹着,容器身上还写着四个大字————“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那可是用来保存尸体的药水,怎么会...
“大哥,你伤口还疼不疼?你说咱们运气怎么这么好呢?本以为找不到那两娃子,没想到这小妮子自己送上门来。”
“老二你少他马废话,提到那小子我就来气儿,你和老子赶紧干完这票,提前走人。要不是为了还医药费,老子会答应那刘护士,来做这种勾当?”
两名“医生”把楚湘云抬进了救护车,他们纷纷摘下了医用面罩,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这两人,正是在医院骚扰萧天佑和楚湘云的两流氓,他们凶神恶煞地瞥向楚湘云,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点燃,陶醉地抽了几口。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先前那布不是盖在左边角落的吗?怎么挪到右边角落了?”
二弟皱了皱眉头,他叼着烟站起身来,想要拿开那破布一探究竟。就在二弟即将扯下破布时,大哥却一巴掌扇在二弟的脸上,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后者的鼻子,教训道。
“忘了刘护士说的话吗?你他马别碰那东西!”
说到“那东西”时,大哥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拽着二弟坐下身来,就连抽烟的手都在颤抖。二弟抱怨地看着大哥,他怎么也想不通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怎么提到那个臭护士就这么害怕。
‘他当然得害怕。’
破布里,萧天佑抱着装肾的瓶子挤在角落,他猜测到那大哥肯定偷看了布里的东西,而那刘护士肯定是幕后主使。一路颠簸下,肾脏不停地冲击着瓶子,发出了“咚咚咚”的闷响,吸引着二弟的好奇心。
萧天佑庆幸自己没被发现,纵使二弟再怎么好奇破布里的东西,他也不敢忤逆大哥的意思。
大哥盯着角落的破布若有所思,他把烟头随手扔出了窗外,看向楚湘云的眼中多了份同情,这小妮子恐怕凶多吉少了。与此同时,萧天佑闭上眼睛听起四周的动静,他发现车外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小,逐渐变得寂静无声。
‘车外没了声音,刚刚停电的时候是夜晚6点。隔开小区恢复供电后以及开车的时间,应该在8点左右,外面这么安静恐怕是到了郊外。’
没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了,那两流氓抬着楚湘云的担架下了车,并将门狠狠地框上。萧天佑扯开了破布,他从口袋里摸出眼镜给自己戴上,待到驾驶室没动静后,这才把瓶子放回原处,推门而出。
门外是所废弃的医院,救护车停在医院的后停车场,整所医院都散发着八十年代的气息。医院是用白瓷砖制成的,进入医院后地面上铺着凹凸不平的花色理石,破旧不堪的医院大厅里,布满了蜘蛛网。
这所医院的设计,跟县城的医院如出一辙。
据说,八十年代的医院大都从同样的模版刻出来的,想起在救护车里的肾脏容器,萧天佑猜测连环杀人犯的藏身处就是这里。附近是郊外,听天阔叔叔说早年间,老县城区曾有家医院,由于医闹闹得特别严重导致封查关门...
阴风在走廊间肆掠着,时不时从萧天佑的耳旁呼啸而过,就在他跟踪那两人留下的脚步时,一撮头发却飘在了他的鼻梁上。
萧天佑顺着掉下头发的方向望去,他推来走廊的推车来踮脚,检查起那扇被封死的窗户,并从窗沿上发现一撮飘逸的长发。
‘莫非,这医院还有人来过?’
就在萧天佑不解的时候,窗户上显现出红裙女孩的脸,她撩开那脏乱的长发,露出那双血窟窿眼,随后把脑袋转向了走廊的尽头,咧开满嘴的血齿僵硬道。
“那儿。”
一滴滴鲜血顺着红裙女孩的脸颊落下,她朝着萧天佑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便在他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天佑心领神会地跳下推车,他借助透进玻璃的月光,走向了未知的尽头。就在萧天佑抵达走廊的尽头时,他再次瞥见了那两流氓的身影,他们闹闹嚷嚷地把车推进电梯门,并按下了电梯按钮。
随着电梯门再次打开,电梯里的灯光不详地摇拽着,可三人的身影。
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