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币,收好,贝纳。”
“这园扁扁的就是金币?”
“是啊,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也是十六岁生日,那是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好像是孩子终于成年了。我现在把它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留着。”
“诶……金币啊,好像用不到。”
“并不是什么东西被制造出来就必须用到的,贝纳。金币确实没有用,但它却是深深的束缚着人类的生活。明明是人类制造的它,却反而利用了。”
“那么生日派对呢?”
“啊咳咳咳……突然身体不舒服,爷爷今年就不来了。一切都交给你的妈妈吧。”
“要去塔里休息吗?”
“我还那么年轻!去什么去?”
“因为塞尼亚的太爷爷今天好像会去塔里。”
“啊……嗯……那我就留下来等一等好了。”
“另外,爷爷……”
“嗯?”
“我们现在过的生日派对算不算金币啊?”
“金币束缚的是人类的一生,而把我们换算成人类的年龄,生日派对大概对于我们陌诺堇种族的每个人来说,是活不到成人的吧。
所以珍惜现在的欢乐吧,贝纳,生活上的期待终究是要自己取消的。”
……
春天内,每户房子间都留有不小的空地,而以直线距离计算的话,塞尼亚与贝纳的家距离是最近的,因此来往也是最多。
小时候的塞尼亚脾气很暴躁,身体能力也是超群,所以在想要展现自己的过程中,常常惹事,而比她大两岁的贝纳则成了难兄。
“DIO膏瓜龟”,这是贝纳形容塞尼亚的陌诺堇话。
意思是: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装出超会的样子,什么都能说。这比起人类的“你明明不懂”要多出几倍嘲讽。一般看别人很突出,心生不爽也可以用这个词。
而每当贝纳教训塞尼亚时,必定会加上这个词,但若是说太过火,两人反而会开打。
后续是两家人在得知情况后,立马起身去道歉,然后中途撞上,从而争论不休,将一切能够抹黑自己孩子的话都说出来。
早到昨天尿床,晚至爬地喝尿。
总之不断的强调自己孩子才是错的那边。
最后由家里最大的长辈出面调解。
而塞尼亚与贝纳,本来能忘记再忘记的事情,却被反复强调得在脑海中无法忘却了。两人也成了毫无秘密可言的、最亲密的好友。
力气随着长大,而慢慢不如同龄男生的塞尼亚,虽然并不在意打扮面容,但也不像以前那样“DIO膏瓜龟”了,性格是依旧大大咧咧,但也柔弱了几分。
她开始做起了不需要力气,并能消耗时间的针线活。
给贝纳16岁送手套(虽然被炫耀了非常漂亮的金币),17送枕头(被别人送的毛毯比下去),明天后的第18岁就打算送花几个月时间织的毛衣了(真的到极限了!)
所以在塞尼亚最近一直随身带的竹篮内,有一件织到成型的毛衣,毛衣里面夹着一张纸,上边写着“生日快乐,欢迎进入人生的停滞期,贝纳。”
然后在大工将至时,被安排去秋天采野果了,还是跟贝纳一起。
而生日礼物主要还是神秘!
目前还没出什么问题,塞尼亚想着。
“听说今天会下大暴雨,不知道会不会有降雷。”贝纳抬头看着一片碧蓝的天空说,开始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你就先看看啊。”塞尼亚随口而出敷衍道。
她在专心的压着竹篮内的布,不想里面东西漏出。这是一路走来后的第七次检查。
“你觉得五六秒后会来云?”贝纳盯着竹篮看。
他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是礼物,但看塞尼亚不想说就没过问,反正按照她的习惯,肯定又是些花时间做的没啥用东西。
可是这样神经兮兮的,搞得兴趣被提上来了。
“你想看?”塞尼亚发现异常。
“看完会不会挖掉我的眼?”
“那就给我忍耐吧。”塞尼亚大手一挥,将竹篮抱在胸口,先行跑了。
无论何时都为丰收的秋天。
看来像寿命将至的果树,却一直屹立不倒。树叶会飘落,可是印象中是永远茂密。摘下的果实甜美可口,几天后就在断开口悄悄冒出新芽小果。
跳过了三个季节的秋天,是永恒的黄色。
所以,等到贝纳追上塞尼亚时,她的篮中早已塞满了各色的果实,嘴也像仓鼠一样。
“塞尼亚,你真是喜欢织东西呢?”
贝纳无奈的叹气。
“呜子到哇卡路?!”拼命咀嚼中。
“喏。”他指了指竹篮。
在塞尼亚看不到的角度,针……一半挤了出来。
“看你护起来神秘,还以为准备了点不一样的,结果跟想的一样啊~”贝纳摊开手,默读了那几个字。
对那几个字再熟悉不过的塞尼亚瞬间涨红了脸。
她低下了头,只是不停的咀嚼。
一开始要它快点碎掉吞下去……如今却是那么想永远不会停下,即使已经碎成渣,嘴巴也仍旧机械的上下咬动。
仓鼠嘴里开始填入委屈难受。
很多…很多…停不下来……
最后塞不住了,它满溢而出。
“春天很舒服的,不是冬天那样冷。”他还在说着。
明白的,想说春天不需要戴手套、窝枕头、穿毛衣吧。
它从嘴里冲入了视线内,盘旋在眼睛中,朦胧所见的一切。最后是越积越多,漩涡一般汇聚成一点,开始变成巨大的实体。
“咕唔……”舌头被狠狠的咬了一下。
啊…脱落了……只有脸颊还在苦苦支撑。
“你生日时,就穿厚点一起溜出去玩吧。”
贝纳指了指山顶。
那是表示外边即将下雪的世界。
跟这里代表地方的冬天一样寒冷。
所以我给他的温暖是需要的!
眼泪滑到了嘴唇上。
舌头舔了舔,只感觉甜味冲散开来。
太甜了!仓鼠不想屯起来。
比起天空慢一点,落下的数量也远远不可比。
泪,在第二颗落下时,被雨夺走了许多甜味。
“快跑,你还在吃啊!”
这次是贝纳跑远了,不过还记着吼一声。
千亿颗落雨里面,若是时间停止的话,能不能找出偷走我那甜泪的……掩盖我罪行的雨呢?
味道要是能甜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