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死去的瞬间和刚到三途川的时间里,记忆会模糊不清,但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重新记起,知道穿过鬼门时喝下那一碗汤之后才会忘记。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已经铭刻在灵魂之中的,那些深刻的记忆无时无刻地影响着我们,当我们发生“既视感”现象的时候,不过是通过那些事物感觉到在灵魂深处的刻痕而已。
对于索菲来说,过去的记忆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清晰,对于一般人的常识来说,记忆多了并不是好事,因为这会让一个人迷失自己,甚至疯掉。但拥有近千年记忆的索菲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座拥有无数电影的藏书室而已,必要时拿出来看一看,没必要时就放起来。
索菲坚信自己所走的路就是自己的路,一分也没有偏差,但她却一直在思考,并不是质疑自己的道路,而是质疑自己该不该停下来,在三途川的“生命”对于索菲来说几乎是永恒的,她自己所拥有的实力和能力,足以让她在三途川待到永远。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索菲,一直在想着记忆中那个金色的徽章,奇怪的是,那个徽章如同发着磷光的金子一般,在黑夜中也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徽章中的符号就像一个斜杠插在了三角形之中。
那样的符号从未死之时索菲就一直在寻找,知道现在她也没有寻找到,索菲通过已死之人询问了所有关于生界之中密教或者秘密集会的符号,也无法得知这个符号的一丝信息。
“休息吧。”索菲给自己下了一句“命令”,或许对于已经习惯于发布号令的她来说,这一句是结束一天最好的言语。
“夜晚”降临了,虽然“大人物”们都已经休息了,但在万立城里永远有人不休息,如果没有这些不休息的人那么万立城也无法三途川这片恶土中屹立不倒。在这被高大建筑遮得密不透风的大街小巷上,于秋正穿行于其中,而这次复陵没有在跟在身边,因为她是一个人悄悄溜出来的。
在穿过大半个城市之后,于秋来到了她的目的地,一出秘密的地下通道前面,通道的门口如果不是有进入过,那一定照不出来,通道的大门其实就是一面在阴暗小巷里的墙壁,没有任何的标识也没有任何的记号,上面铺满了从上面留下来的铁屑水,把整面墙染成了黄褐色。
于秋在正确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她转身面对墙壁,并将手放在墙上。
“万物即真理,见真理,唯真理。”于秋缓缓地读出了口令,生怕读错一个字,仿佛这句话对于她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大门慢慢显现出微光,并且开始出现了浮雕,浮雕上正是一位穿着斗篷的人,那人提着一把双刃剑在胸前,旁边则是象征着万物的各种符号,而那人隐藏在斗篷之中的头部的黑暗,显现出来索菲朝思暮想的符号,那个奇特的三角符文。
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大门开始缓缓往下陷去,在大门之后出现了一条密道,密道之中本未点燃的火把也一同燃烧了起来,照亮了于秋的道路。
于秋轻轻地踏过了门,走了进去,她走在密道当中,不停地往下走,轻轻地脚步声回荡在密道之中,如同神圣的诸神将要降临世间。
终于,于秋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她进入了一个房间之内,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书房,正对门是一套古典气息浓厚的桌椅与一个正烧着柴火的壁炉,两边的墙上已经被整齐地放满书的书架占满了。
于秋录过房间正中央的沙发走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打开了放在她面前的一本书,拿起笔开始书写下去。
【平衡已经开始,我将继续进行我的职责。】于秋在书上写下这么一句话。
没过多久,在这句话的下面慢慢地渗出墨迹来,凝成了另一句话:【我们将为为你记录。】
【我会在黑暗中行走,必要时献身黑暗之中。】于秋继续写到。
【切记不要孤身一人涉足黑暗,那是愚蠢的,与你身边的人为伴,无论他们是好是坏。】书上回应道。
【一切以平衡为主。】于秋的字开始有些潦草,看的出来她有些激动。
【你是平衡的关键。】书上的字显现得越来越快,而且与之前的笔迹有所不同。
【我无法成为关键,平衡需要传承。】最后,于秋写下了这句话,然后将书合了起来。
“不要孤身一人,说的容易,”于秋自己抱怨起来,“现在这种情况谁能不孤身一人。”
过了一会,等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于秋便起身走出了密室,而当她刚踏出密道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她的前面。
于秋下意识“抽”出厘剑,“你是谁。”
“这才是我要问的问题,你是谁,于秋。”那个人走到了于秋的面前,于秋才发现这位不速之客复陵。
“复陵,你在跟踪我?”即使看见是复陵于秋也没有收回厘剑的意向。
“是的,现在我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人。”复陵又走进了一步,他丝毫不惧怕于秋横在他面前的那把厘剑。
“有的谈吗?”于秋收回了她的厘剑,以表示她的“诚意”,但她的手还是做好了随时再次抽出厘剑战斗的准备。
“当然,多一个同盟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复陵摊开了他的手,其实在他的内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于秋的位置,如果能达成共识,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于秋问道,她知道情报是合作关系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你是在哪?”复陵说出了问题,他想要确认于秋到底是站哪边的?
“我在天秤上。”于秋回答道。
“现在我的砝码够吗?”复陵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不够。”于秋回答道。
复陵在于秋每一次回答的时候都在仔细观察着,看她有没有说谎的迹象,而结果是没有,复陵对于自己“测谎能力”十分自信。而于秋事实上也是毫无保留地说着真话,并且不是为了合作才说的真话的。
“很好,”复陵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索菲亲自敲开了复陵和于秋的房门,并且告诉他们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当复陵一行人到达之前的指挥室时,发现魏逊已经在那等待多时了。
“魏逊,可以开始了。”索菲关上门之后,示意魏逊可以开始说新情报了。
“我昨天整理了一下情报,”魏逊一遍展示着整理好的情报,一遍说道,“估计以奈何殿派去边界的兵力,三天后就会结束战事,届时那股兵力会加入到攻打万立城的战争之中,而且从奈何殿出来攻打万立城的军队,在我未到万立城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估计也会三天后到达万立城。”
“情报可靠吗?”复陵试探性地向索菲问道。
当然,索菲知道他要话外的意思,那就是想要问魏逊这个人是否可靠。
“可靠,奈何殿有复生能力就是他带来的。”索菲一句话就给复陵打下了强心针,如果魏逊不可靠的话,那他为何会把极大程度上能减少奈何殿胜算的能力情报说出来。
“嗯。”复陵向着索菲点了个头。
“全面战备吧,防御工事尽早做好。”索菲向属下叮嘱了几句,“那个复陵,你和我来一下,有件事情很重要。”
随后,索菲和复陵来到了之前帮会的密室之内,索菲打开了装有玲珑的盒子,想让复陵再次确认一下,盒子内的玲珑还是那一副组合好的样子。
“复陵,虽然我在三途川已经千年了,但是一直都是以厘剑和灵力来战斗的,”索菲将玲珑拿了起来,“之前我回去生界,老爷子说能在三途川做到的不仅仅只有那些,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记得老爷子送我下来的时候锻造的那把刀有东西,”复陵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道,“好像那些送我们下来的刀不一般,听老爷子说过他能激发灵魂之中最原本的潜力。”
“那这个东西呢?”索菲向复陵询问着玲珑的事情。
“这个应该就是老爷子提过可以检测……或者是表现出潜力的工具吧。”复陵回答道。
“是吗……”索菲快速地将线索在脑中组合起来,还是没有得出清晰的答案,但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先不急,复陵你刚来三途川不久,灵力和厘剑的运用还不熟练,需要进行一下训练,毕竟你是重要的战力。”
“对,”复陵拍了一下脑袋,“之前总是在考虑怎么排兵布阵,反倒把自己给忘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还没等复陵说完话,索菲就接上了下一句,“时间紧迫,就现在。”
“就现在?”复陵显得有些惊讶。
“就现在,而且三天之内你要达到能运用自如的地步,”索菲将玲珑用一根红线系在自己的腰上,“我们开始吧。”